一边说利润(run)率可以高达545%，另一边说“部署后(hou)一个(ge)月亏损4亿”，近日，关(guan)于部署DeepSeek到底是(shi)赚(zuan)钱还是(shi)亏钱的事在网络上引发了一场争(zheng)论。3月1日，DeepSeek在开源周的最后(hou)，公布其模型(xing)理论上的成本利润(run)率可以高达545%，在人们为(wei)此惊(jing)叹(tan)的同时，AI基础设施(shi)企业潞晨科技(ji)创始(shi)人尤洋(yang)发出了不同声音(yin)，他的一则“部署DeepSeek月亏4亿”的发言让其成为(wei)舆论风暴的中心。潞晨科技(ji)随后(hou)宣布停(ting)用DeepSeek的行为(wei)，也让人们重新审视MaaS（模型(xing)即(ji)服务）这一商业模式。
何为(wei)MaaS服务？为(wei)何提(ti)供MaaS服务的企业存(cun)在“用户越(yue)多亏损越(yue)多”的现象？MaaS是(shi)一门好生(sheng)意吗？
如果(guo)大模型(xing)是(shi)煤炭，MaaS就(jiu)是(shi)电(dian)厂
MaaS的出现，是(shi)一种商业范(fan)式的转变。
要想使用大模型(xing)，对于个(ge)人用户来说，除了使用模型(xing)的APP、网页版，还可以自己下载(zai)DeepSeek等(deng)开源模型(xing)部署到本地，享受更私域的定(ding)制化服务，但这类(lei)部署可能存(cun)在运行不稳定(ding)等(deng)情况。对于企业用户来说，这种不稳定(ding)是(shi)无法接受的，因此MaaS的需求就(jiu)产生(sheng)了。
所谓MaaS，就(jiu)是(shi)将模型(xing)部署到企业端提(ti)供给用户使用的服务。MaaS服务商部署好模型(xing)后(hou)，提(ti)供API接口，企业用户可以通过API接口直接调(diao)用，按(an)token计价(jia)。MaaS模式可提(ti)供专业的模型(xing)部署，让模型(xing)运行更快，企业按(an)token调(diao)用不仅可以享受更好的服务，稳定(ding)性和(he)并发性高，而且(qie)成本更低。
“如果(guo)大模型(xing)是(shi)煤炭，那么MaaS就(jiu)是(shi)电(dian)厂，它将煤炭变成了人人可以方便使用的电(dian)。”王铁震(zhen)说明，“不用MaaS也可以，那就(jiu)需要自己盖(gai)发电(dian)机，成本高，一些比较大的项(xiang)目用 ‘发电(dian)机’是(shi)没法做的。”王铁震(zhen)表示，未来每一个(ge)企业用户每天可能会“烧(shao)掉”几亿token，作为(wei)标品的MaaS将成为(wei)越(yue)来越(yue)重要的基础服务。
云厂商是(shi)提(ti)供MaaS服务的一大主力，因为(wei)对于它们来说，提(ti)供MaaS服务为(wei)其原有服务增加(jia)了一个(ge)新的项(xiang)目，可以更好地利用闲置算力。以往企业按(an)时间(jian)向云厂商租借算力，一个(ge)2小时的计算任务需要租赁2小时时长(chang)的8张A100本地计算卡。“由于算力需求波(bo)动，GPU利用率可能只有50%。”Hugging Face工(gong)程师(shi)王铁震(zhen)表示，这种模式导致算力被大量闲置在“等(deng)用户”的过程中。
作为(wei)连接大模型(xing)底层算力和(he)下游应用的中间(jian)层，类(lei)似(si)潞晨科技(ji)这样的AI Infra（AI基础设施(shi)）企业也是(shi)MaaS服务商的另一类(lei)主力。AI Infra厂商所做的工(gong)作涵盖(gai)了数据准备、模型(xing)训练、部署和(he)应用整合等(deng)，将原始(shi)算力资(zi)源加(jia)工(gong)成符合用户需求的“成品菜(cai)”。
自身没有模型(xing)的厂商要想经营MaaS商业模式，离不开开源模型(xing)。MaaS的产业链格局分成三大板块，一是(shi)创造(zao)模型(xing)的企业将模型(xing)发布在如Hugging Face这样的开源社区；二是(shi)MaaS服务商将模型(xing)从Hugging Face上下载(zai)、部署、优化，做好并发调(diao)度等(deng)管理；三是(shi)应用开发企业调(diao)用token。因为(wei)有了开源模型(xing)，MaaS的商业模式才成立，所以在DeepSeek这样的开源模型(xing)爆火后(hou)，助推了一把MaaS，成为(wei)了MaaS服务商的流量密(mi)码。
据报道，国内(nei)最早部署DeepSeek的AI Infra企业硅基流动自上线DeepSeek R1/V3推理服务后(hou)，流量增长(chang)了数十倍。
虽然带(dai)来了流量，但这个(ge)商业模式现在到底能不能带(dai)来盈利，大家的意见显然不太一致。
月亏4亿的核心成本是(shi)算力
尽管DeepSeek称他们的理论利润(run)率达到了545%，但尤洋(yang)却(que)表示“月亏4亿”。“满血版的DeepSeek R1每日输出1000亿token，每月机器成本是(shi)4.5亿，亏损4亿，用户越(yue)多亏损越(yue)多。”在尤洋(yang)发表这番言论后(hou)不久，3月1日，潞晨科技(ji)宣布一周后(hou)暂停(ting)DeepSeek API服务。
对于“月亏4亿”的言论，尤洋(yang)在对媒体的回应中表示，相对于火山云、阿里(li)云等(deng)头(tou)部企业，“类(lei)似(si)我(wo)们这样中小型(xing)企业去(qu)强行烧(shao)钱，使用第三方开源模型(xing)做MaaS的话(hua)，肯定(ding)是(shi)面临巨额(e)亏损。”尤洋(yang)表示，“初创企业即(ji)使融了几个(ge)亿，可能还没大厂一个(ge)月的营销推广费高。我(wo)觉得只使用第三方开源模型(xing)以当下的MaaS模式卖API的话(hua)，肯定(ding)是(shi)亏的。”
一位AI Infra从业者对澎湃科技(ji)表示，MaaS企业目前有两种收费模式：一是(shi)企业调(diao)用API，按(an)token结算；二是(shi)月费会员，例如OpenAI有Pro用户、Plus用户等(deng)。国内(nei)MaaS企业以前者为(wei)主，按(an)token结算实(shi)际上是(shi)按(an)算力结算，“每秒钟推理多少数据、输出多少token，这其实(shi)和(he)算力的价(jia)格完全绑定(ding)，核心成本就(jiu)是(shi)算力。”在这种模式下，“客户越(yue)多亏得越(yue)多其实(shi)也比较合理，因为(wei)目前国内(nei)模型(xing)的API都在降价(jia)，本身价(jia)格比较低，譬如DeepSeek-R1官方售价(jia)是(shi)百万token 16元。”
该(gai)从业者说明，如果(guo)MaaS企业只提(ti)供API服务，没有自己的模型(xing)、没有足够的算力，“顶多用几十台小集群来做，一定(ding)是(shi)亏的，做多少亏多少。”他认(ren)为(wei)这主要由MaaS的商业模式所引起的，从OpenAI的营收比例中可见一斑。“API只占OpenAI营收的30%，70%的利润(run)来自包月用户。因为(wei)包月用户实(shi)际上跑不了那么多算力，所以是(shi)赚(zuan)钱的，利润(run)率很高。”
“这就(jiu)是(shi)为(wei)什(shi)么市面上为(wei)大模型(xing)企业供给服务器的‘裸(luo)金属企业’的销售模式一定(ding)不是(shi)一个(ge)很好的商业模式。”该(gai)从业者表示，token是(shi)销售成本，对于MaaS企业来说，卖得越(yue)多亏得越(yue)多，因此对成本“特别敏感”。
宁(ning)愿亏钱也愿意先圈用户
王铁震(zhen)同样提(ti)到，算力成本是(shi)决定(ding)MaaS定(ding)价(jia)的重要因素。MaaS服务商的类(lei)别多样，其算力来源也多样，有的可能来自企业自身机房，也可能按(an)小时向云厂商租赁，有的或来自闲置的算力中心。每家MaaS企业每小时的GPU成本不同，若使用国内(nei)算力中心的闲置算力，那么唯一的成本就(jiu)是(shi)电(dian)费。算力成本的不同在很大程度上决定(ding)了提(ti)供MaaS这项(xiang)服务能否赚(zuan)钱。
此外，技(ji)术和(he)市场竞争(zheng)等(deng)因素也会影响(xiang)MaaS企业定(ding)价(jia)。他表示，前沿的技(ji)术有助于提(ti)升MaaS企业“煤转电(dian)”的效率。业内(nei)基于开源技(ji)术提(ti)供服务、计算成本，“如果(guo)连开源的Infra效果(guo)都达不到，基本上就(jiu)出局了。”当然，一个(ge)MaaS企业的部署如果(guo)有各种bug（漏洞(dong)），也会反映在成本上。
但每个(ge)人的认(ren)知都有局限。由于行业并未充分开源，不同背景的技(ji)术开发者选(xuan)择不同路线，不在一个(ge)技(ji)术维度竞争(zheng)，认(ren)知不对齐，也就(jiu)无法预估他人的成本。不过，DeepSeek开源Infra项(xiang)目源代码，帮助对齐认(ren)知，“以前模型(xing)开发者可能从未想到还能用CUDA一个(ge)没有公开的API才能把成本降下来，现在拉齐认(ren)知。”DeepSeek实(shi)现PTX编(bian)程，能够直接和(he)底层硬件发生(sheng)交互的PTX一般(ban)被隐藏在CUDA的驱动中。王铁震(zhen)表示，在确定(ding)的方向上“卷(juan)”就(jiu)可以继续把token价(jia)格打下去(qu)，技(ji)术迭代更快，促进需求上涨。“对于工(gong)程师(shi)个(ge)人而言，既兴奋，又(you)觉得压力变大了，因为(wei)还要学更多东西。”
王铁震(zhen)说，DeepSeek开源提(ti)高了行业基准，促进业内(nei)进一步(bu)降低API调(diao)用价(jia)格。“以前大家用开源的大模型(xing)发现成本巨高，只能砸(za)钱、砸(za)补(bu)贴、买用户。DeepSeek开源后(hou)大家都用起来，都开始(shi)赚(zuan)钱了。这时候有人就(jiu)想，要不把价(jia)格再降一降，然后(hou)大家又(you)不赚(zuan)钱了，就(jiu)开始(shi)想下一代的技(ji)术核心。”因此，MaaS服务商要把服务卖出去(qu)，还要看竞争(zheng)对手的价(jia)格，“如果(guo)卖得明显比别人贵很多，就(jiu)算其他地方都很好也不行。”
虽然纯卖API接口的账怎么算也算不过来，但大家争(zheng)先恐后(hou)接入(ru)DeepSeek也不单纯是(shi)为(wei)蹭热点。尤洋(yang)也表示，“如果(guo)它（MaaS）作为(wei)一个(ge)功能点提(ti)供到其他产品里(li)，最终通过产品赚(zuan)钱，是(shi)有可能的。”他坦言，大厂的优化手段和(he)可选(xuan)方案或许比中小型(xing)厂商会更好，可能收回更多成本。再加(jia)上大厂长(chang)远的战略性布局，即(ji)使短期内(nei)有亏损，日后(hou)通过这些超级APP和(he)其他业务也是(shi)可以消耗(hao)大量token的，再通过一些额(e)外付费或整体业务考虑，就(jiu)可以把亏损补(bu)回来。
对于MaaS服务商来说，还可以为(wei)各行各业的企业用户提(ti)供整体解决方案，如果(guo)将MaaS服务作为(wei)整体解决方案打包出售而非单纯销售API，就(jiu)会获得溢价(jia)。在业内(nei)人士看来，如果(guo)未来AI Infra企业的赚(zuan)钱逻辑(ji)要改变，会从为(wei)垂直大模型(xing)厂商提(ti)供MaaS转向为(wei)各行各业的用户提(ti)供服务，MaaS服务将走向更加(jia)垂直的领域，扩大服务范(fan)围，改变服务方式。
王铁震(zhen)表示，MaaS行业当前处于早期无序竞争(zheng)格局，企业宁(ning)愿亏钱也愿意先销售服务、收获用户，所以当前的MaaS定(ding)价(jia)并不能完全反映实(shi)际成本。“国内(nei)所有行业都在卷(juan)。如果(guo)一个(ge)行业不卷(juan)，可能是(shi)因为(wei)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个(ge)行业有巨大潜(qian)力，卷(juan)起来之后(hou)就(jiu)会凸显出谁才是(shi)这个(ge)行业真正的技(ji)术领先者。”在他看来，国内(nei)AI Infra行业还有巨大提(ti)升空间(jian)，“能看到未来这里(li)面有巨大潜(qian)力，提(ti)高token输出速度，降低token价(jia)格，加(jia)速技(ji)术进步(bu)。”
3月11日，硅基流动宣布，DeepSeek API升级，DeepSeek-V3批量推理价(jia)格降低50%，3月11日-18日DeepSeek-R1批量推理价(jia)格降低75%，输入(ru)价(jia)格1元/百万Token、输出价(jia)格4元/百万Tok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