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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jian)3月11日(ri)，美(mei)国和乌克兰在沙特阿拉(la)伯城(cheng)市(shi)吉达举行会谈。视觉中(zhong)国 图

3月11日(ri)，美(mei)乌高层在沙特重启谈判(pan)，乌克兰表示愿意(yi)接受美(mei)国提出(chu)的立(li)即(ji)实施为期30天的临(lin)时停火建议。美(mei)国旋即(ji)恢复与乌克兰的情(qing)报共享，并恢复对乌克兰的安全(quan)援助；双方还同意(yi)尽快就(jiu)乌克兰关键矿产资源开发达成全(quan)面协议。欧洲多位领导人对会谈结果表示欢迎。美(mei)方透露，12日(ri)和13日(ri)美(mei)俄官员将(jiang)进行谈判(pan)。

当下，应该如何理解(jie)俄乌局势的变化、走向及其对全(quan)球的影响？澎湃资讯（www.thepaper.cn) 采访了来(lai)自俄罗斯(si)、乌克兰、美(mei)国以及中(zhong)国的知名学者。

Alexei Mukhin，俄罗斯(si)政治信息中(zhong)心主任、俄罗斯(si)国立(li)人文大学董(dong)事(shi)会成员、校长助理，曾在苏联武装部队服役

科尔图诺夫，俄罗斯(si)国际事(shi)务理事(shi)会主任

Maksym Chebotarov，智库跨大西洋对话中(zhong)心美(mei)乌合作项目协调员

Lena Surzhko Harned，美(mei)国宾州州立(li)大学贝兰德分校公共政策计(ji)划副主任、政治学副教授

时殷弘，中(zhong)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教授

澎湃资讯：俄罗斯(si)在俄乌问题上(shang)的底线和原则是什么？三年战争过程中(zhong)，这些底线变过吗？

Alexei Mukhin：俄罗斯(si)总统普京设定的目标，在过去(qu)三年中(zhong)几乎没有改变：乌克兰非军事(shi)化、去(qu)纳粹化和巩固(gu)中(zhong)立(li)地位。这是什么意(yi)思？在乌克兰非军事(shi)化的情(qing)况下，普京的意(yi)思是，北约成员国的军队和特种部队代表撤出(chu)乌克兰领土，而不是部署北约的军事(shi)基础设施。乍看之下，这个任务并没有完成，但这并不准确。

现在真正的前景(jing)是，乌克兰被拒绝加入北约（根据大家的信息，这个问题自2004/2005年以来(lai)就(jiu)得到了解(jie)决），并巩固(gu)乌克兰的中(zhong)立(li)地位。“去(qu)纳粹化”指的是，拒绝乌克兰当局美(mei)化班德拉(la)主义，这是纳粹主义的一种形式，自2004年以来(lai)一直被积极地引入乌克兰大众意(yi)识（口号(hao)“Slava Ukraine !”），以及班德拉(la)支撑者发出(chu)的其他“历史性”口号(hao)。1946年的纽(niu)伦堡(bao)审判(pan)已(yi)经谴责了这种纳粹意(yi)识形态。

现在，乌克兰的去(qu)纳粹化是在特别军事(shi)行动的过程中(zhong)进行的。在今后(hou)公开冲突结束(shu)时，将(jiang)有艰难(nan)的工作，识别纳粹意(yi)识形态的载(zai)体。

科尔图诺夫：普京在特别军事(shi)行动的一开始(shi)，就(jiu)概述了俄罗斯(si)的总体目标，这些目标在过去(qu)三年中(zhong)没有太大变化，包括乌克兰的中(zhong)立(li)地位，拒绝加入北约，去(qu)纳粹化和非军事(shi)化，承认克里米(mi)亚是俄罗斯(si)的一个地区，顿涅茨(ci)克和卢甘斯(si)克地区是独立(li)的，不歧视俄罗斯(si)人和说俄语的人口。然而，俄罗斯(si)领导层警告说，如果乌克兰表现出(chu)不准备参与和平(ping)谈判(pan)，俄罗斯(si)的立(li)场将(jiang)变得更加强硬。如今，俄罗斯(si)打算继续控制2022年秋天正式并入俄罗斯(si)联邦的四(si)个前乌克兰地区。

Maksym Chebotarov：2022年2月，俄罗斯(si)的主要目标是政权更迭(die)。俄罗斯(si)预(yu)计(ji)乌克兰政府会迅速垮台，寄希翼于内部不稳定、乌克兰精英的分裂和西方有限的干预(yu)。俄罗斯(si)试图在乌克兰建立(li)一个亲俄政权，解(jie)散乌克兰的军队，并将(jiang)乌克兰纳入其专属势力范围。这反映了一种更广(guang)泛(fan)的俄罗斯(si)信条，即(ji)否认乌克兰拥有独立(li)国家的权利(li)，正如普京本人在公开声明中(zhong)反复阐(chan)明的那样。

然而，俄罗斯(si)最初战略的失败迫(po)使其进行了重大调整。乌克兰社会的韧性、动员努力和西方的迅速支撑打乱了莫斯(si)科早期的战争计(ji)划，导致(zhi)战争转向了一场旷日(ri)持久(jiu)的消耗(hao)战。

虽然俄罗斯(si)战术上(shang)改变了其实行混合战略的方式，但其战略目标保(bao)持不变：通过军事(shi)压力、精英合作、信息战和历史修正主义的混合来(lai)控制其后(hou)苏联时期的邻国。这一政策是由俄罗斯(si)作为一个大国的总体叙事(shi)推动的，它试图保(bao)护自己的学问和地缘政治空间(jian)，免(mian)受西方全(quan)球主义和自由主义（俄罗斯(si)将(jiang)其定义为道德和社会的衰落）的影响。

修正后(hou)的政策结构如下：

1.领土扩张和防御：在基辅和哈尔科夫失败后(hou)，俄罗斯(si)优先(xian)考虑巩固(gu)对乌克兰东部和南部地区的控制。2022年9月，俄罗斯(si)吞并顿涅茨(ci)克、卢甘斯(si)克、科尔松(song)地区，这标志着俄罗斯(si)的长期占领战略，其目的要么是通过武力维持控制，要么是在优势地位上(shang)进行谈判(pan)。

2.持续破坏乌克兰国家地位的努力：随着全(quan)面的军事(shi)胜利(li)变得不可(ke)能(neng)实现，俄罗斯(si)加强了混合战争的努力，目标是乌克兰的经济(ji)、能(neng)源基础设施和治理结构。目标转向了让乌克兰变得无法治理，破坏其经济(ji)活力，并破坏西方的支撑。

3.把西方的战争疲劳武器化：俄罗斯(si)积极寻求利(li)用美(mei)国和欧盟的政治分歧，利(li)用选举周期、经济(ji)担忧和虚假信息运动来(lai)削弱对乌克兰的国际支撑。克里姆林宫(gong)押注于西方的疲惫感，认为旷日(ri)持久(jiu)的冲突将(jiang)导致(zhi)对基辅的军事(shi)和财政援助减少。

尽管在战场上(shang)遭遇挫(cuo)折，和全(quan)球政治形势变化，俄罗斯(si)的军事(shi)政治学说仍然植根于其核心战略：分而治之。克里姆林宫(gong)利(li)用脱离的叙事(shi)，在乌克兰内部及其西方盟友之间(jian)播下分裂的种子，孤(gu)立(li)乌克兰，削弱国际社会的决心。

Lena Surzhko Harned：自战争开始(shi)以来(lai)，俄罗斯(si)的要求一直没有变：乌克兰去(qu)军事(shi)化、改变政权、修改宪法。（修宪内容(rong)）包括：

1.俄语作为乌克兰第二国家语言的地位

2.合法接受克里米(mi)亚、顿涅茨(ci)克、卢甘斯(si)克、扎波罗热和赫尔松(song)州的兼并。

3.乌克兰的中(zhong)立(li)性。这意(yi)味着放弃欧洲一体化（写入了乌克兰宪法），还包括（不加入）北约和欧盟或任何其他组织。此外，莫斯(si)科宗主教府还要求控制乌克兰的东正教会。

俄罗斯(si)2022年的要求是把北约撤回至1997年（接纳部分成员国前）的边界，这意(yi)味着涉及大多数中(zhong)东欧国家和波罗的海国家。到目前为止，俄罗斯(si)尚未改变或撤回这些要求，也没有表现出(chu)任何妥协的意(yi)愿。这些都(dou)不是乌克兰可(ke)以接受的。

澎湃资讯：你认为美(mei)国总统川普向对普京政府抛(pao)出(chu)了怎样的橄榄枝？俄罗斯(si)怎样看待这些橄榄枝？

Alexei Mukhin：俄罗斯(si)不认为川普的提议是“橄榄枝”，因(yin)为正如俄罗斯(si)当局经常（但非正式地）承认的那样，美(mei)国实际上(shang)过去(qu)是、现在仍然是冲突的一方。不管西方媒体怎么称呼，他们认为，乌克兰真正投降是解(jie)决冲突的方式。

科尔图诺夫：川普的计(ji)划在很多方面还存在许多不确定性。显然，他更愿意(yi)把重点放在停火上(shang)，而不是全(quan)面的欧洲安全(quan)解(jie)决方案上(shang)。他希翼欧洲军队充当维和部队，双方都(dou)做出(chu)让步，让和平(ping)成为可(ke)能(neng)。俄罗斯(si)对这些提议表示欢迎，但目前尚不清楚俄罗斯(si)准备表现出(chu)多大程度的灵活性以结束(shu)冲突。

Maksym Chebotarov：如果川普政府要向普京伸出(chu)橄榄枝，形式可(ke)能(neng)是逐(zhu)步减少或彻底终止对乌克兰的军事(shi)援助，分阶段放松(song)制裁，或者直接向基辅施压，要求其接受对美(mei)国和俄罗斯(si)都(dou)有利(li)的停火条件。任何西方对乌克兰支撑的减弱都(dou)会被解(jie)读为战略上(shang)的胜利(li)，从而强化了其长期以来(lai)的信念，即(ji)西方缺(que)乏长期对抗(kang)的政治意(yi)愿。俄罗斯(si)的总体战略一直是比(bi)西方的决心更持久(jiu)，依靠的是民主社会的政治转变和战争疲劳。

乌克兰和欧洲国家正在密切关注川普和普京之间(jian)的沟通态势，以及美(mei)国和俄罗斯(si)中(zhong)间(jian)人之间(jian)的任何秘密接触。目前，局势似乎正在演变，川普及其核心集团对俄罗斯(si)的保(bao)证有信心。从理论上(shang)讲，这可(ke)能(neng)对俄罗斯(si)有利(li)，前提是，仅在俄罗斯(si)传(chuan)递的信息与采取系统性缓和局势的措施上(shang)保(bao)持一致(zhi)。然而，乌克兰对普京的言论存在深刻的怀疑和根本的不信任。

目前，乌克兰的运作是基于这样一种假设：当莫斯(si)科过度发挥自己的作用时，川普和普京之间(jian)的任何隐性信任最终都(dou)会崩溃(kui)。如果不这样，基辅可(ke)能(neng)会面临(lin)来(lai)自华盛顿的持续压力，要求其接受不利(li)的条款，从而加剧美(mei)国和乌克兰之间(jian)的紧张关系。

俄罗斯(si)仍对美(mei)国的政治承诺保(bao)持警惕。俄罗斯(si)领导层长期以来(lai)一直不信任西方外交，认为任何和解(jie)的言论都(dou)可(ke)能(neng)因(yin)未来(lai)美(mei)国或更广(guang)泛(fan)的北约联盟内部的政治变化而迅速逆转。因(yin)此，除非橄榄枝包括具体和不可(ke)逆转的让步，比(bi)如取消重大制裁、承认俄罗斯(si)的领土主张，或者永久(jiu)停止对乌克兰的军事(shi)援助，普京不太可(ke)能(neng)改变他的路线。相反，他会把任何外交示好(hao)都(dou)当作筹码，而不是真正妥协的基础。

Lena Surzhko Harned：（川普政府向普京抛(pao)出(chu)的）橄榄枝并不明确。到目前为止，美(mei)国和俄罗斯(si)正在讨(tao)论重新建立(li)外交关系。这已(yi)经是一根重要的“橄榄枝”，帮(bang)助俄罗斯(si)摆脱外交孤(gu)立(li)。这在俄罗斯(si)似乎很受欢迎，因(yin)为这使其行动合法化，包括对乌克兰发动的战争。2月24日(ri)的联合国投票，是美(mei)俄双边关系中(zhong)生动的橄榄枝。

澎湃资讯：如果俄罗斯(si)与美(mei)国关系实现正常化，将(jiang)如何影响接下来(lai)的战事(shi)以及整个国际关系的走向？

Alexei Mukhin：现在谈论美(mei)俄关系正常化还为时过早——两国之间(jian)的“神经纽(niu)带”已(yi)经被切断，仅有口头声明难(nan)以恢复（两国关系）。

科尔图诺夫：美(mei)俄关系正常化本身就(jiu)是一个重要目标，因(yin)为缺(que)乏外交接触、通讯往来(lai)，无意(yi)中(zhong)增加了升级甚至核战争的风险。最重要的是，很难(nan)想象俄乌冲突会在美(mei)国没有介入，或违背美(mei)国意(yi)愿的情(qing)况下停止。美(mei)国一直是乌克兰军事(shi)和经济(ji)的主要援助者。从这个意(yi)义上(shang)说，美(mei)国仍然是一个不可(ke)或缺(que)的角色。

另一方面，美(mei)俄关系似乎正在获(huo)得动力，大家甚至可(ke)能(neng)在不久(jiu)的将(jiang)来(lai)，看到双边首脑会议。

Maksym Chebotarov：如果美(mei)俄关系在川普政府下实现正常化，将(jiang)对乌克兰和全(quan)球稳定产生深远影响。华盛顿对莫斯(si)科立(li)场的转变将(jiang)大大削弱乌克兰的战略地位，助长俄罗斯(si)的军事(shi)行动，并在国际外交中(zhong)引发连(lian)锁反应，尤其是在欧洲内部。

美(mei)俄紧张局势的缓和，很可(ke)能(neng)导致(zhi)美(mei)国减少或撤回对乌克兰的军事(shi)和财政支撑，从而把负担转移到欧洲盟友身上(shang)。值得注意(yi)的是，除了波兰、波罗的海国家和北欧等传(chuan)统伙伴将(jiang)继续致(zhi)力于支撑乌克兰，德国和法国等关键国家可(ke)能(neng)会以更积极的方式重新考虑他们的参与程度。然而，乌克兰在维护与美(mei)国的战略伙伴关系方面投入了大量(liang)资金，确保(bao)其立(li)场得到明确传(chuan)达，同时积极反击俄罗斯(si)的宣传(chuan)。因(yin)此，预(yu)计(ji)乌克兰将(jiang)采取双重方法（在最坏的情(qing)况下）：

1.抵制美(mei)国加大的强硬压力：华盛顿可(ke)能(neng)会试图迫(po)使基辅在与俄罗斯(si)的谈判(pan)中(zhong)做出(chu)让步。2.直接或间(jian)接通过欧盟对美(mei)国施加软性压力，鼓励欧洲国家影响美(mei)国对乌克兰有利(li)的政策。

尽管川普希翼重新调整美(mei)国的外交政策，但他承认美(mei)国在解(jie)决乌克兰战争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一个关键的问题出(chu)现了：如果美(mei)国切断军事(shi)援助，但乌克兰在欧洲决定性的支撑下又继续抵抗(kang)六个月，美(mei)国的长期立(li)场会发生变化吗？美(mei)国不太可(ke)能(neng)完全(quan)（从俄乌冲突中(zhong)）脱身，因(yin)为这样的举动与川普迅速解(jie)决战争的战略相矛(mao)盾(dun)。然而，川普迅速转变立(li)场，和与联盟相互(hu)作用的方式，带来(lai)了一定程度的不可(ke)预(yu)测(ce)性。

时殷弘：适才入主白(bai)宫(gong)的川普那么急于拆毁西方孤(gu)立(li)俄罗斯(si)的阵线，说那么耸人听闻的同情(qing)俄罗斯(si)武力攻乌的话，那么规避提及乌克兰领土完整，那么主张该国应迅速重新选举，那么强调他与普京的关系的重要，那么急于草草凑成俄乌停火。正如2月18日(ri)美(mei)国有线电视资讯网（CNN）的一篇分析所(suo)言：“他推动这场战争结束(shu)的努力，其命运最终基于他的快速能(neng)否容(rong)纳一种和平(ping)的诸多关键细节，即(ji)这种和平(ping)允(yun)许乌克兰生存，保(bao)证欧洲的边界和安全(quan)，避免(mian)奖赏俄罗斯(si)的非法入侵(qin)。”

在这前一天，俄驻联合国大使在联合国安理会说，俄结束(shu)战争的条件是保(bao)持它已(yi)兼并的乌领土，泽连(lian)斯(si)基下台，乌克兰“非军事(shi)化”和“中(zhong)立(li)化”，欧盟和英国不得参加俄美(mei)乌谈判(pan)。一句话，俄罗斯(si)要缔结的终战协定是不折不扣的、乌克兰和欧洲投降的城(cheng)下之盟，而缔结之途(tu)是经过白(bai)宫(gong)。

3月3日(ri)，川普命令中(zhong)止美(mei)国对乌军援，除非他确认乌克兰已(yi)立(li)意(yi)谈判(pan)城(cheng)下之盟。大概在欧洲领导人的促进下，泽连(lian)斯(si)基迅速对此做出(chu)局部退让反应，说只要俄罗斯(si)也同样行事(shi)，乌政府就(jiu)会作为走向和平(ping)的第一阶段谋求空中(zhong)停火，即(ji)“禁止对能(neng)源和其他民用基础设施使用导弹、远程无人机和炸弹，同时立(li)即(ji)在海上(shang)停火。”

澎湃资讯：俄罗斯(si)从白(bai)宫(gong)争持、欧洲在尝试寻求团结中(zhong)得到了什么信号(hao)？俄乌两国对于欧洲维和部队的底线又是什么？

Alexei Mukhin：泽连(lian)斯(si)基和川普之间(jian)的艰难(nan)对话并没有给俄罗斯(si)人留下深刻印象：看上(shang)去(qu)很有趣，但没有预(yu)期会有真正的后(hou)果。更重要的是，乌克兰的“矿产基地”问题是美(mei)国、欧盟和英国之间(jian)的争端，目前他们似乎正在瓜分这一基地。

在乌克兰的所(suo)谓“维和部队”实际上(shang)是北约部队，这是俄罗斯(si)方面对他们的看法。让我提醒(xing)一下，特别军事(shi)行动的开始(shi)，是由于美(mei)、欧、英在乌克兰领土上(shang)（至少在奥恰科夫和哈尔科夫附近）建立(li)军事(shi)基地的风险。

正如俄罗斯(si)所(suo)理解(jie)的那样，对乌克兰来(lai)说，部署这支特遣部队是该国加入北约的一种替代。乌克兰方面试图在谈判(pan)中(zhong)形成自己的立(li)场，但实际上(shang)是在传(chuan)递英国的叙述，这在基辅提出(chu)“部分停火”（这是英国的说法）的建议中(zhong)变得非常清楚。只要乌克兰没有从美(mei)俄工作组的会议中(zhong)得到任何东西，他们实际上(shang)只是在谈判(pan)大厅里“摆好(hao)椅子”。

科尔图诺夫：泽连(lian)斯(si)基2月底访问美(mei)国的失败，在俄罗斯(si)引起了广(guang)泛(fan)关注。人们希翼现在美(mei)国停止对乌克兰的军事(shi)援助，欧洲不去(qu)填补美(mei)国留下的空缺(que)。同样，在俄罗斯(si)，人们怀疑，如果美(mei)国不愿意(yi)领导，北约统一对抗(kang)俄罗斯(si)的战线能(neng)否持续。特别是，如果没有美(mei)国的明确支撑，很难(nan)想象欧洲国家如何能(neng)够向乌克兰派遣维和部队。

Maksym Chebotarov：欧洲向乌克兰派遣维和部队的概念存在争议，乌克兰和俄罗斯(si)都(dou)持根本反对立(li)场：

俄罗斯(si)的立(li)场：俄罗斯(si)断然拒绝任何外国军队进入乌克兰，除非符合其利(li)益。俄罗斯(si)将(jiang)欧洲领导的任何维和行动视为试图建立(li)西方军事(shi)立(li)足点，特别是如果北约国家参与其中(zhong)。俄罗斯(si)唯一可(ke)能(neng)接受的情(qing)况是，维和部队冻结现有前线的冲突，有效地使其领土占领合法化。

普京和川普会谈后(hou)，普京可(ke)能(neng)会改变看法，接受维和部队的有限存在（早些时候他呼吁中(zhong)立(li)国家，但乌克兰强烈拒绝这种选择）。然而，目前尚不清楚，如果维和部队遭到攻击，西方或其他国家会做出(chu)什么确切的反应。无论如何，如果普京后(hou)退一步，乌克兰和欧洲国家似乎很有可(ke)能(neng)就(jiu)部署军队和反应形式达成框架(jia)协议。

乌克兰的立(li)场：乌克兰声称应该有20万维和人员，但这个数字对欧洲国家来(lai)说几乎是不可(ke)能(neng)实现的（乌克兰很可(ke)能(neng)使用经典策略——要求多，得到少）。乌克兰只有在维和部队有组织，并接受欧洲引导的情(qing)况下才会对其表示欢迎，并正在考虑将(jiang)这一步骤作为一种形式的安全(quan)保(bao)证。乌克兰不认为维和部队是逐(zhu)步增加其国内防御能(neng)力的替代方案，也不认为维和人员是防止未来(lai)俄罗斯(si)侵(qin)略的唯一/主要保(bao)障。乌克兰很可(ke)能(neng)不会将(jiang)维和人员部署到其领土上(shang)（毋(wu)庸置疑，俄罗斯(si)也不同意(yi)这一点）。

Lena Surzhko Harned：俄罗斯(si)外长拉(la)夫罗夫已(yi)经拒绝了欧洲人的礼物，即(ji)在乌克兰驻扎维和部队。俄罗斯(si)也拒绝停火。

使美(mei)国和乌克兰之间(jian)出(chu)现裂痕，并造成美(mei)国停止援助乌克兰，会是普京的胜利(li)。被削弱的乌克兰更可(ke)能(neng)输掉一场消耗(hao)战。乌克兰加入北约可(ke)能(neng)会是这种保(bao)证，但现在美(mei)国和其他北约成员国反对。

欧洲人正在制定一项交给美(mei)国的计(ji)划，即(ji)“自愿联盟”，这在21世纪已(yi)经有先(xian)例了。

澎湃资讯：乌克兰在战争中(zhong)的原则底线以及目标是什么？现在乌克兰国内民间(jian)和上(shang)层对于战争的看法、对于泽连(lian)斯(si)基的看法，与战争初期相比(bi)有变化吗？这对乌克兰的政策调整有影响吗？

Alexei Mukhin：泽连(lian)斯(si)基把乌克兰总统的身份定位为“和平(ping)总统”，他曾明确承诺结束(shu)顿巴斯(si)的武装冲突，但后(hou)来(lai)突然改变了立(li)场。2019年他在巴黎举行的诺曼底会议上(shang)对普京表现出(chu)明显的挑(tiao)衅。然后(hou)，他在（2022年的）慕尼黑会议上(shang)要求乌克兰拥有核武器，同时准备夺取顿巴斯(si)，当时顿巴斯(si)已(yi)经以独立(li)地位的形式表达了对乌克兰当局的反对。

作为回应，俄罗斯(si)方面当时与顿巴斯(si)、顿涅茨(ci)克和卢甘斯(si)克两个“共和国”缔结了有关协议，宣布了为期3年的特别军事(shi)行动。俄罗斯(si)和乌克兰都(dou)没有预(yu)料到这样一场旷日(ri)持久(jiu)的冲突，因(yin)此，现在很难(nan)评估交战的乌克兰和俄罗斯(si)社会的道德状况。

科尔图诺夫：在某种程度上(shang)，泽连(lian)斯(si)基成为了自己成功的受害者。毫(hao)无疑问，他是一个非常有技巧的沟通者和有天赋的表演者。在冲突开始(shi)时，他成功地说服了大多数乌克兰人，让他们相信胜利(li)就(jiu)在眼前。因(yin)此，乌克兰人现在很难(nan)接受这样一种观点，即(ji)他们的国家必须做出(chu)重大让步才能(neng)实现和平(ping)。尽管如此，大家可(ke)以看到乌克兰公众舆论发生了重大变化，越来(lai)越多的人支撑和平(ping)解(jie)决，即(ji)使这种解(jie)决不是基于决定性的军事(shi)胜利(li)。当然，乌克兰领导人在与莫斯(si)科进行任何谈判(pan)时，都(dou)必须牢记这一变化。

Maksym Chebotarov：（乌克兰）广(guang)泛(fan)的社会共识是，在该国仍处于战争状态的情(qing)况下，选举是不可(ke)行的。此外，对乌克兰施加的外部压力，无论是以谈判(pan)、援助条件还是外交手段，往往会产生意(yi)想不到的效果，即(ji)巩固(gu)公众对政府和泽连(lian)斯(si)基总统的支撑。这表明，乌克兰的社会稳定仍然处于相对较高的水平(ping)，足以维持持续的军事(shi)抵抗(kang)。然而，这种稳定取决于没有重大的政治动荡或极端的政策转变，一旦出(chu)现变化，可(ke)能(neng)会破坏治理、公众信任和战时现实之间(jian)的脆弱平(ping)衡。

Lena Surzhko Harned：和战争开始(shi)初期相比(bi)，乌克兰人对政府和泽连(lian)斯(si)基的看法没有改变。乌克兰人支撑他们民选的领导人，希翼公正持久(jiu)的和平(ping)。

到目前为止，俄罗斯(si)并未在其提出(chu)的要求和结束(shu)战争方面表现出(chu)让步，即(ji)让乌克兰全(quan)面投降。乌克兰人不接受这一点。

澎湃资讯：你认为应该如何解(jie)读当下美(mei)国和欧洲对乌克兰的态度？乌克兰当前最需要以及最紧缺(que)的是什么？如果美(mei)乌谈崩，乌克兰会同意(yi)一项无法长期保(bao)证其安全(quan)的停火协议，还是在欧洲经济(ji)、军事(shi)的支撑下维持安全(quan)？

Alexei Mukhin：问题是，即(ji)使乌克兰加入欧盟，现在也被视为向北约又迈出(chu)一步，这意(yi)味着俄罗斯(si)面临(lin)的生存威胁越来(lai)越大，这是俄罗斯(si)无法接受的。

乌克兰完全(quan)依赖外部援助，甚至以（其他国家）赠款的形式维持国家机器，根本无法制定和平(ping)条件，因(yin)为它处于输掉军事(shi)冲突的国家的地位。

科尔图诺夫：形势变化非常快，很难(nan)预(yu)测(ce)从现在开始(shi)的一周内，甚至明天，美(mei)乌之间(jian)会或者不会发生什么。

泽连(lian)斯(si)基似乎非常担心美(mei)国完全(quan)终止对乌军事(shi)和财政援助的前景(jing)。对于欧洲来(lai)说，填补美(mei)国留下的（援助）空缺(que)将(jiang)是极其困难(nan)的，尤其是替换(huan)一些目前仅由美(mei)国提供的最先(xian)进武器。因(yin)此，乌方很可(ke)能(neng)会不惜一切代价，修复与川普政府受损的关系。至于欧洲，将(jiang)继续公开表明对乌克兰持续的支撑，但私下，他们已(yi)经试图说服泽连(lian)斯(si)基，对川普可(ke)能(neng)提出(chu)的要求做出(chu)让步。当然，现在欧洲人将(jiang)不得不比(bi)以往任何时候都(dou)更认真地对待脱离美(mei)国的“战略自主”理念，但这个理念不会在一夜之间(jian)出(chu)现。

Maksym Chebotarov：乌克兰领导层意(yi)识到冲突冻结的风险，一再强调，任何停火或和平(ping)谈判(pan)都(dou)必须得到具有法律约束(shu)力的安全(quan)保(bao)障的支撑：理想的形式是加入北约，或有西方大国参与的替代安全(quan)框架(jia)。

如果美(mei)国减少参与（援助），乌克兰将(jiang)需要增加对欧洲军事(shi)和经济(ji)支撑的依赖。虽然欧洲国家加大了支撑力度，特别是在联合武器生产和长期财政援助等方面，但缺(que)乏只有北约和美(mei)国才能(neng)提供的全(quan)方位安全(quan)保(bao)证。

因(yin)此，一支由欧洲领导的维持和平(ping)部队不是长期安全(quan)保(bao)障的可(ke)行替代品。尽管欧洲的经济(ji)和军事(shi)支撑至关重要，但乌克兰仍将(jiang)坚决拒绝任何只是暂停战争、而没有解(jie)决其根本安全(quan)担忧的解(jie)决方案。乌克兰最迫(po)切的需求可(ke)以分为几个方面：军事(shi)能(neng)力、人力和动员、金融稳定和能(neng)源安全(quan)。

Lena Surzhko Harned：美(mei)国和欧洲现在对乌克兰的态度似乎不同。重要的是，当提及美(mei)国和欧洲的态度时，是在谈论政府政策还是公众舆论。美(mei)国的公众舆论调查显示，超过50%的人支撑乌克兰，超过70%的人对俄罗斯(si)持负面看法。

时殷弘：在大体可(ke)预(yu)计(ji)的未来(lai)，俄、美(mei)、乌和包括英国在内的欧洲都(dou)能(neng)接受的持久(jiu)的停火或终战协议不大可(ke)能(neng)实现。就(jiu)此有两个前提假定：第一，俄罗斯(si)在战场上(shang)占有至少短期内无法被逆转的军事(shi)优势，而那传(chuan)统上(shang)总是使其不愿停步，直到迫(po)使对方出(chu)让更多；第二，对泽连(lian)斯(si)基和已(yi)死伤的军人甚而平(ping)民的家庭来(lai)说，事(shi)实上(shang)的投降将(jiang)比(bi)别的一切更糟，那对前者来(lai)说是政治上(shang)甚或肉体上(shang)的灭亡，对后(hou)者来(lai)说是丧失任何光荣和尊严。

因(yin)此，双方的疲惫不堪至多会造就(jiu)一种脆弱和暂时的停火，而且这停火将(jiang)被界定得非常含糊，漏洞颇多。某些第三者，国际的（特别是北约东欧成员国甚或英国）或国内的（例如俄国的极端民族主义者和东欧国家里的某些政治势力），会有足够的动机去(qu)否定或暗中(zhong)破坏它。设立(li)停火缓冲区、并在其内部署西方强国部队会有助于维持停火，但俄明确反对在乌境内部署这样的部队，英法则坚持这一部署须由美(mei)国做战略后(hou)盾(dun)；而且，即(ji)使有这部署，也决非绝对保(bao)障，因(yin)为俄罗斯(si)知道西方强国必会犹豫为维持这一停火而与它发生战争。

总的来(lai)说，包括英国在内的欧洲不敢(gan)不坚持抵抗(kang)俄罗斯(si)的进攻、颠覆和威胁，否则近乎致(zhi)命的会成为真正致(zhi)命的；俄罗斯(si)则不敢(gan)不坚持其进攻、颠覆和威胁，否则欧洲对俄实力优势从中(zhong)长期看会更具压倒(dao)性，而俄罗斯(si)已(yi)定的战略思维和普京的个人利(li)益排除一种选择，即(ji)以退让阻(zu)滞、麻痹或瓦(wa)解(jie)这趋(qu)势。不仅如此，欧洲与俄罗斯(si)的竞斗实乃时间(jian)竞赛(sai)，既因(yin)为乌克兰战场形势紧急，也因(yin)为川普美(mei)国的助俄行为并非不可(ke)能(neng)在不太长时间(jian)内被逆转。

澎湃资讯：现实主义学者米(mi)尔斯(si)海默和俄罗斯(si)学者杜金在对话中(zhong)提到，美(mei)国认为世界是单极世界，俄罗斯(si)认为是多极世界，这两种世界观将(jiang)如何影响接下来(lai)的国际关系走向？你认为俄罗斯(si)追(zhui)求的是什么？大家面临(lin)的核威胁有多严重，普京会否使用核武器？

Alexei Mukhin：在这个阶段，很明显，俄罗斯(si)和西方国家都(dou)不会使用核武器：只有失败的一方，乌克兰和欧盟（泽连(lian)斯(si)基、马(ma)克龙和英国首相）会定期尝试打这张牌。

俄罗斯(si)从未“挥舞过核指挥棒”，除了一次警告称，如果其生存受到威胁，将(jiang)毫(hao)不犹豫使用核威慑力量(liang)，回应西方领导人对俄罗斯(si)“战略失败”的直接呼吁。关于世界单极或多极的争论只存在于哲学层面，因(yin)为真正的单极是由关于这个问题的共识决定的，而目前还没有共识。

科尔图诺夫：在我看来(lai)，世界将(jiang)展现出(chu)更复杂的情(qing)景(jing)，同时包含多极、双极和单极的元素。一切都(dou)取决于你所(suo)关注的国际体系中(zhong)的具体层面。当然，俄罗斯(si)领导人希翼看到更多的多极化因(yin)素，而在美(mei)国，许多人希翼把世界带回美(mei)国被公认的霸权时代。这就(jiu)是美(mei)俄关系很难(nan)取得任何真正进展的原因(yin)。但美(mei)俄之间(jian)进行更多接触，有助于降低双方都(dou)不想发生的核战争风险，这已(yi)是了不起的成就(jiu)。

Maksym Chebotarov：单极和多极之间(jian)的争论不仅仅是理论上(shang)，还反映了西方和俄罗斯(si)在意(yi)识形态和战略上(shang)的根本分歧。米(mi)尔斯(si)海默的观点根植于古典现实主义思想流派。他认为，作为冷战以来(lai)占主导地位的全(quan)球大国，美(mei)国寻求通过阻(zu)止竞争大国的崛起来(lai)维持其霸权。相比(bi)之下，杜金的观点代表了俄罗斯(si)长期以来(lai)的野(ye)心，即(ji)瓦(wa)解(jie)西方主导的世界秩序，并在多极体系中(zhong)确立(li)自己的关键地位。杜金经常被称为克里姆林宫(gong)的“宫(gong)廷哲学家”，他在塑造俄罗斯(si)外交政策的意(yi)识形态合理性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是在乌克兰及其他地区的修正主义野(ye)心。他的“欧亚主义”概念把俄罗斯(si)视为西方自由主义的精神和地缘政治制衡力量(liang)，主张俄罗斯(si)和其他非西方大国结成联盟，抵制美(mei)国的主导地位。然而，杜金对多极化的理解(jie)存在严重缺(que)陷，因(yin)为这假设所(suo)有非西方国家本质上(shang)都(dou)与俄罗斯(si)的世界观相同，这一假设导致(zhi)了严重的误判(pan)。

在这一愿景(jing)中(zhong)，乌克兰、东欧和后(hou)苏联地区不被视为独立(li)的地缘政治参与者，而是必须留在俄罗斯(si)控制之下的领土。然而，俄罗斯(si)无法准确评估全(quan)球权力动态，暴露了其外交政策战略的局限性。

乌克兰是测(ce)试全(quan)球秩序脆弱性的案例。当国际法无法有效发挥作用，当联合国安理会等全(quan)球安全(quan)机制因(yin)地缘政治对抗(kang)、否决权政治而瘫痪时，会发生什么，乌克兰就(jiu)是一个重要的例子。

历史上(shang)，乌克兰试图平(ping)衡其与北约和俄罗斯(si)的关系，与双方进行对话。然而，俄罗斯(si)从根本上(shang)改变了这种平(ping)衡，使中(zhong)立(li)成为（乌克兰）不可(ke)能(neng)的立(li)场。

这表明，国际关系中(zhong)存在根本性的安全(quan)真空，需要重新配置全(quan)球维持和平(ping)机制，或者在大国之间(jian)建立(li)新的合作框架(jia)。如果全(quan)球稳定更多地取决于个别大国的政治算计(ji)，而不是一个结构化的法律体系，那么小国的声音就(jiu)必须制度化，并被视为合法的行为体，而不仅仅是大国竞争中(zhong)的谈判(pan)筹码。

来(lai)自俄罗斯(si)的核威胁仍然严重，但主要是作为一种战略胁迫(po)工具，而不是部署的直接风险。但实际使用核武器的阻(zu)碍很大，包括邻国和北约的反对和报复风险，另外也有俄罗斯(si)内部的制约因(yin)素：使用核武器可(ke)能(neng)导致(zhi)俄罗斯(si)精英内部的分裂，尤其是在军事(shi)指挥结构抵制这种极端决定的情(qing)况下。

Lena Surzhko Harned：（米(mi)尔斯(si)海默和杜金的对话）并不严肃，他们讨(tao)论的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和对“美(mei)国怎么想”的看法。“美(mei)国怎么想”是一个抽象的表述。人们会想，这两个人认为，哪些人会相信单极世界？研究(jiu)显示，美(mei)国不同政府，包括美(mei)国决策机构的成员并不这么想，也没有通过任何方式支撑这一结论。布什和拜登政府与其他国家合作，认识到世界的多极化。

谈到俄罗斯(si)时，不同学者认为，俄罗斯(si)实行的是“工具性的多边主义”（instrumental multilateralism，即(ji)利(li)用多边机制来(lai)实现特定国家利(li)益的外交策略）。进一步看，俄罗斯(si)对美(mei)国改变对俄政策感到高兴，表明其更渴望两极世界，而非多极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