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身智能：人工(gong)智能的下一(yi)个浪潮》：刘云浩(hao)著；中信出版社出版。
有一(yi)个很有意思的说法，如果(guo)把从地球诞(dan)生到此时此刻的历史浓缩到一(yi)天的24小(xiao)时当(dang)中，会怎样？
零点地球诞(dan)生，大约4点细(xi)菌(jun)出现，19点左右多(duo)细(xi)胞动物诞(dan)生，恐龙于23点登场并统治地球长达40分钟，直立人直到23时59分22秒才出现，在这一(yi)天的最后(hou)1秒钟，人类进入定居时代，开(kai)创了辉煌灿烂的农耕(geng)文明，而人工(gong)智能的历史几乎就发生在最后(hou)的1毫秒当(dang)中。
人类非常年轻，人工(gong)智能更加年轻，但是后(hou)者给世界带来的改变却(que)是空前迅捷而深刻的。70多(duo)年前，图灵提出“机器能思考吗”这一(yi)问题，开(kai)启了人工(gong)智能的征程。1956年，达特茅斯(si)会议开(kai)始(shi)正式使用“人工(gong)智能”这个词。近70年间，人工(gong)智能研究(jiu)历经了多(duo)次起落，但是人类探索通用机器智能的热情从来没有冷却(que)。
图灵预见机器智能的发展分为两个阶段：离身智能和具身智能。1986年，美国(guo)麻省理工(gong)学院计算机科学与人工(gong)智能实验室前主任(ren)罗德(de)尼·布鲁克斯(si)提出：“智能是具身化和情境化的，是在与真实环境的交互作用中表现出来的，而不是依赖于预先设定的常识和目标。”近年来，随着(zhe)神经网(wang)络、大模型、感知等相关技术的突破，“具身智能”这一(yi)概念也再(zai)次火了起来。如果(guo)说离身智能是将机器困于人类经验和数据(ju)的藩篱当(dang)中，那么具身智能则使得(de)人工(gong)智能真正接触到物理世界。从离身到具身是智能发展的必然趋势，只有真正进入物理世界，机器智能才可能重复人类从纯粹理性到实践理性的提升过程。
大家尝试着(zhe)讨论人工(gong)智能发展的不同范式和阶段。从早期的符(fu)号主义到行为主义，从联结主义的神经网(wang)络到深度学习，以及以ChatGPT为代表的大语言模型，人工(gong)智能经历了一(yi)个从离身到具身、从特定到通用的演进过程。感知、认知、决策、行动、进化，是构(gou)建(jian)完整(zheng)智能体(ti)系的核(he)心(xin)要素。机器视觉让计算机看懂(dong)世界，模仿学习让系统从数据(ju)和经验中不断进化，强(qiang)化学习让智能体(ti)学会主动探索和优化目标。这些要素的加持，赋予(yu)机器更全(quan)面的智能。
机器会有意识吗？如果(guo)让我来回答，我可能要从“意识能够被图灵机计算吗”这一(yi)问题开(kai)始(shi)。1967年，科学家希拉(la)里·普特南提出了心(xin)灵的计算理论，认为心(xin)灵是一(yi)个由大脑神经活动实现的计算系统。1975年，他的学生杰瑞·福多(duo)提出“心(xin)语假说”，认为思维有着(zhe)类似语言的结构(gou)——“心(xin)语”，可以使用语言符(fu)号形式化表征复杂的思想。2011年，图灵奖获(huo)得(de)者朱迪亚·珀尔在《为什么》一(yi)书(shu)中写道，人类在进化早期就意识到世界并非由枯燥的事实堆砌(qi)而成，这些事实通过错综复杂的因果(guo)关系网(wang)络融合在一(yi)起，人类则通过观(guan)察能力、行动能力和想象能力获(huo)取这些因果(guo)关系，组成人类思维的基石。但这些都无法确定思维是否可以计算。
有一(yi)点是能够确定的，人类探索通用机器智能的脚步(bu)不会停歇(xie)。因此与其(qi)担(dan)忧(you)，不如主动探索人机共生的未来之路，以发展来解决潜在的问题。如果(guo)说人类和地球上其(qi)他所有的生命都经历了“物竞(jing)天择(ze)”的自然选择(ze)，那么在机器智能的进化历程中，人类有资格(ge)扮演一(yi)个拥有主动权的角色。
零点钟声敲响，地球进入崭(zhan)新的一(yi)天，从第一(yi)秒开(kai)始(shi)，精彩属于人类和人类所创造的智能。
（编辑为清华大学全(quan)球创新学院院长。此文为《具身智能：人工(gong)智能的下一(yi)个浪潮》一(yi)书(shu)序言，本版有删节，标题为编(bian)者所加。）
《 人民日报 》（ 2025年03月(yue)21日 20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