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公主”:女性作家和经典童话》(下文简称《消失的“公主”》)是美国密(mi)歇根州立大学法语和古(gu)典文学学问研究教授安妮·E·达根的著作,编辑(zhe)长(chang)期致力于研究法国现代(dai)早(zao)期的相关(guan)叙事传统(tong)及其后(hou)续(xu)影响,颇有建(jian)树。本书呈现的是编辑(zhe)对欧美学问中长(chang)期流传的几(ji)则经典童话故事的一次溯源过程,包括灰姑娘、美女与野兽、白猫以及女战士等。当下,在以迪士尼企业为代(dai)表的现代(dai)动画影业的推波助澜下,这些童话故事的相关(guan)人物和情节已经被固化下来(lai),成为大家耳熟(shu)能(neng)详的一种程式化模式:灰姑娘是顺从、被动的完美典范,单纯软弱的美女是野兽最终的救赎,那个穿靴子的公猫俨然是正义的代(dai)言人,而屠龙复国纾困解(jie)难的骑士自然应该是骑白马的王子。
编辑(zhe)认为,实际情况并非如此。通过以核心情节和人物特征(zheng)进行(xing)溯源的方式,读者(zhe)会发现,这些经典童话在17、18世纪诞生之初本来(lai)不是这种样貌。当时(shi)的女性作家在创作这些故事的时(shi)候曾赋予(yu)其更为生动曲折的情节,其主要人物形象与如今相较也是大相径庭。在当时(shi)女性童话作家的笔下,灰姑娘不是逆来(lai)顺受被动等待的可怜(lian)虫,而是快意恩仇的小公主;拯救野兽的美女不是单纯的自我牺牲(sheng)者(zhe),而是睿智果(guo)敢的王国统(tong)治者(zhe);那个行(xing)侠仗义无所不能(neng)的神(shen)奇猫咪不是雄性,而是机智优雅却被诅咒的落难公主;打败妖魔、斩杀巨龙、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也根本不是什(shi)么王子,而是女扮(ban)男装的女勇士。
“公主”的模样
一般意义上而言,作为一种文学体裁,童话是一种包含非现实(或超(chao)现实)元(yuan)素(su)的虚构故事。童话的源头是口口相传的民间传说或民间故事,这些题材要素(su)往往承载了(le)编辑(zhe)在主题方面的意图,以其独特的地域特征(zheng)和特定的学问背景进入创编辑(zhe)的视野,成为后(hou)者(zhe)所创作的虚构故事中的关(guan)键部(bu)分(fen)。因而,童话作品中尽管掺杂了(le)大量的非现实要素(su),但其思(si)想主旨和情感指向(xiang)是异(yi)常清晰的,在后(hou)来(lai)成熟(shu)阶(jie)段的童话创作中还有更加明(ming)确的道德及教谕(tou)意义,而有些童话体裁的文学作品也不单纯是写给儿童看的。在《消失的“公主”》中,编辑(zhe)要探讨的这几(ji)个童话故事中不乏血腥、暴力、情爱的要素(su),很显(xian)然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给儿童阅(yue)读的童话。这些故事的核心情节都来(lai)自民间故事,17世纪时(shi)在多尔诺(nuo)瓦夫人、莱里捷、德·拉福斯(si)和德·缪拉等几(ji)位女性作家的笔下逐渐形成了(le)较为完善的情节建(jian)构和人物形象塑造。这类故事的主旨在于通过女主人公的传奇经历表现其过人的智慧和勇气,以至于表达女性应挣脱束缚,构建(jian)自强自爱新人格的思(si)想主题。这些童话作品后(hou)来(lai)又流传到英国、德国、丹麦(mai)、捷克、美国等地区,并在当地产生了(le)持续(xu)性的影响。在编辑(zhe)看来(lai),出现在当时(shi)这些童话作品中的女性主人公才是“公主”最初的样子,或者(zhe)说是“公主”本来(lai)应有的样子。
比如关(guan)于现今接受度极高(gao)的“灰姑娘”故事,对于已经看惯了(le)西方童话的流行(xing)版本的读者(zhe)而言,恐怕很难想象灰姑娘故事中会有这样的情节:“灰姑娘杀死了(le)继母(mu),砍掉了(le)食人魔的头,成功穿上那只著名的水晶鞋后(hou),得意扬扬地将泥水溅到姐姐们(men)的身上”。而在17世纪多尔诺(nuo)瓦夫人创作的相关(guan)童话故事中,名叫芬妮特-仙度的女主人公在经历了(le)失去王国、被父母(mu)遗弃、被姐姐欺凌这一系列事件之后(hou)依然能(neng)以勇气和智慧战胜食人魔。她身着盛装参加晚会是因为她喜欢(huan)这样的活(huo)动,而不是只为与王子相遇。她可以骑马飞奔到王子的城堡主动拿回自己(ji)的鞋子,而不是待在家中等着被鞋子甄选。她更不想嫁给那个因为拾到鞋子而害了(le)相思(si)病的王子,除非王子的父母(mu)先把(ba)此前(qian)侵(qin)占的,属于她父母(mu)的王国还回来(lai)。这样的灰姑娘(“公主”)让编辑(zhe)击节而叹,不仅在当时(shi)的读者(zhe)中大受欢(huan)迎,也更值得今天的读者(zhe)喜爱。但是很遗憾(han),现在在普(pu)通大众能(neng)接触到的文本中,占据主导地位的还是被誉为法国童话之父的夏尔·佩罗(Charles Perrault)在1697年(nian)出版的《鹅妈妈的故事》中那个无限忍耐、懦弱胆小的灰姑娘形象。在1812年(nian)出版的《格林童话》中,格林兄弟又精简了(le)故事情节,使灰姑娘的形象愈发黯淡。及至1950年(nian)沃尔特·迪士尼工作室所制作的那个版本更将灰姑娘被动、忍让的刻板印(yin)象推向(xiang)了(le)极致。对灰姑娘故事流变的溯源过程使大家(men)有理由相信,那个在17世纪女性作家的童话世界里大胆、自信、机智又促狭的公主,在后(hou)世男性作家的集(ji)体规训下,变成了(le)今天这个空有美貌,懦弱、忍让只知被动等待的可怜(lian)虫。
编辑(zhe)对大量童话作品、历史文献及学问事件进行(xing)了(le)重新梳理和分(fen)析,使大家(men)在其他几(ji)个经典故事的传播过程中也看到了(le)情节或人物被改造的情况。可以说,今天人们(men)已经习以为常的这些“公主”形象,或者(zhe)说这些很久以来(lai)在西方童话语境下具有典范意义的女性形象,其实已经被严重篡改过了(le),她们(men)最初的形态已经消失在后(hou)世编辑(zhe)在男性视角加持下对故事的改造中,真正的“公主”已经消失了(le)。编辑(zhe)的研究开启了(le)读者(zhe)对这些经典童话故事的全新认知,尤其是在对其中的主要人物“公主”形象的理解(jie)方面更是使人耳目一新。这里的“公主”特指西方童话语境中已被广泛接受并由此固化下来(lai)的一系列女性主角形象,这些文学形象在后(hou)世已经深入人心,在特定的学问语境下甚至被视为经典的完美女性形象。初看书名,读者(zhe)可能(neng)会对这部(bu)著作有些先入之见,毕竟(jing)“公主”和“消失”这两个关(guan)键词很能(neng)引(yin)人遐(xia)想。展卷细究之下则会发现,编辑(zhe)似乎有意用这样的书名来(lai)引(yin)起适(shi)度的好奇和关(guan)注,而此处所言“消失的公主”究其实质毋宁说是被改造了(le)的公主。
消失的“疯女人”
在跟随编辑(zhe)一同追索这些童话故事的流变过程时(shi),大家(men)还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即法国女性作家童话创作的勃兴与法国沙龙学问的兴起几(ji)乎是同步的。法国沙龙学问兴起于17世纪初期,是一种重要的常识(shi)学问交(jiao)流形式。当时(shi)的沙龙活(huo)动几(ji)乎全部(bu)由女性来(lai)主持,每个沙龙的风格也完全由沙龙女主人(Salonnière)决定。在此后(hou)近(jin)两百年(nian)的时(shi)间里,那些属于常识(shi)精英群体的女性通过主导沙龙学问的方式使自己(ji)成为法国社会学问生活(huo)中当仁不让的主角,她们(men)的自主性和创造性也获得了(le)极大的认可。作为文学创作和交(jiao)流的重要场所,沙龙以其特定的主题将人群聚合起来(lai),使原(yuan)本只局限于在男性间开展的,具有严肃意义的学术活(huo)动成为女性展现才华和思(si)想的舞台,由此构筑起一种新的时(shi)代(dai)精神(shen)。童话作为当时(shi)的新兴文学样式吸(xi)引(yin)了(le)大批(pi)女性创编辑(zhe),她们(men)在沙龙里发布自己(ji)的作品,交(jiao)流创作体验,共(gong)同探讨提升写作技巧的方式。这些创作童话的女性作家基本上都出身于贵(gui)族阶(jie)层,她们(men)几(ji)乎都是沙龙的常驻嘉宾(bin),其作品的受众也都是同属精英阶(jie)层的读者(zhe),而她们(men)在作品中探讨的话题则往往都与当时(shi)的社会现象息息相关(guan)。这些作品所讨论的问题有女性成长(chang)中受到的种种阻碍(包括但不限于性别歧视和外貌歧视),包办婚(hun)姻的无奈与痛苦(ku),女性经济独立的必要性,女性对生育问题的恐惧,社会习俗和道德规范对不同性别的区别对待,昏(hun)聩无能(neng)的男性统(tong)治者(zhe)给臣民(女性)带来(lai)的灾难等等。公开讨论这些问题在当时(shi)无疑是比较惊世骇俗的,所以这些女性作家巧妙地把(ba)问题转换成故事情节,用童话的形式呈现在非现实性的世界里。日常世界的沙龙生活(huo)与童话世界的传奇历险就像(xiang)两个不同的舞台,各自为活(huo)跃其间的女主人公提供了(le)展现才华的广阔空间,也为她们(men)提供了(le)生命形式的多种可能(neng)性。在这些女性作家的带动下,17世纪中后(hou)期法国兴起了(le)一股童话故事的出版风潮,到1790年(nian)代(dai)左右(you)形成繁盛的局面。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文学才情光(guang)芒耀眼的女性编辑(zhe)在现实中的人生经历与其创作的童话故事里的传奇同样引(yin)人注目。她们(men)中的很多人都是在当时(shi)被主流社会认定为“离经叛道”的异(yi)类,而且其中还有的人因“违反性别及社会规范”遭到法国王室成员的厌弃,以至于被上流社会边缘化。其中,玛丽-凯瑟(se)琳·多尔诺(nuo)瓦夫人(Marie-Catherine d'Aulnoy,1651-1705)是具有开创性意义的法国童话作家,首创仙女童话(Conte de fées)模式。多尔诺(nuo)瓦夫人以善于讲故事而闻名,她主持的沙龙曾是当时(shi)巴黎上流社会中以童话为主题的重要场所之一。多尔诺(nuo)瓦夫人出身法国诺(nuo)曼底贵(gui)族,13岁(sui)时(shi)由家族做主嫁给年(nian)长(chang)其30岁(sui)的伯爵。在其后(hou)漫长(chang)的岁(sui)月中,她想尽办法摆脱这场不幸的婚(hun)姻。她曾与母(mu)亲及自己(ji)的两个情人密(mi)谋,试图以莫(mo)须有的叛国罪(zui)指证她的丈夫,但密(mi)谋失败,她的两个情人被处决,她与母(mu)亲逃亡到国外。1685年(nian),多尔诺(nuo)瓦夫人回到法国后(hou)就被监禁(jin)在修道院(yuan),直至1695年(nian)才被释放。多诺(nuo)瓦尔夫人从1690年(nian)起开始出版自己(ji)的作品,共(gong)有三部(bu)童话集(ji)留存于世,其中的很多经典故事为后(hou)来(lai)的童话作家如夏尔·佩罗、格林兄弟等人的创作提供了(le)灵感,对后(hou)世法国乃(nai)至欧洲的童话文学产生了(le)深远影响。
创作了(le)《莴苣姑娘》(即格林童话中的《长(chang)发公主》故事原(yuan)型)的夏洛特·罗斯(si)·德·凯蒙特·德·拉福斯(si)(Charlotte-Rose de Caumont de La Force,1654-1724)是路易十四(si)的宫廷侍女,同样出身于贵(gui)族家庭。她曾在1687年(nian)冒着极大风险与当时(shi)的一个贵(gui)族秘密(mi)成婚(hun),而这段婚(hun)姻随后(hou)即被巴黎高(gao)等法院(yuan)宣布无效(xiao)。1697年(nian),她出版了(le)自己(ji)的童话故事集(ji),但却因创作一首讽刺歌曲被逐出宫廷,流放到法国北部(bu)的修道院(yuan)。亨丽埃特·朱莉(li)·德·缪拉(Henriette-Julie de Castelnau,Comtesse de Murat,1670-1716)是德·拉福斯(si)的堂姐,也是当时(shi)主持巴黎文学沙龙的重要人物之一。德·缪拉与前(qian)述两位女作家一样,在日常生活(huo)方式和个人情感倾向(xiang)上充满了(le)争议。她在婚(hun)后(hou)被认为有同性恋行(xing)为,再加上发表了(le)一部(bu)涉嫌讽刺路易十四(si)情妇的作品,于1702年(nian)被宫廷流放。随后(hou),她又试图化妆成男性从流放地逃跑,但是失败了(le)。她在流放地一直待到1715年(nian)路易十四(si)驾崩后(hou),才被允许返回巴黎。德·缪拉于1698年(nian)出版了(le)自己(ji)的童话集(ji),她在其中表现了(le)女性受困于婚(hun)姻的无奈。玛丽-珍妮·莱里捷(Marie-Jeanne L'Héritier,1664-1734)是这些女作家中对传统(tong)婚(hun)姻家庭模式反叛得最彻底的一个。她也出身于贵(gui)族家庭,与夏尔·佩罗还有远亲关(guan)系。莱里捷终生未婚(hun),终其一生也未与任何(he)人产生过情感纠葛(ge)。她师(shi)从当时(shi)的女作家玛德莱娜·德·斯(si)居代(dai)里(Madeleine de Scudéry,1607-1701),不仅专注于文学创作,而且态度鲜明(ming)地公开发表具有女权主义色彩的言论。莱里捷与同时(shi)期的其他几(ji)位女作家都保持着良(liang)好的交(jiao)往,她曾在日记中赞美多尔诺(nuo)瓦夫人的沙龙,还把(ba)自己(ji)的作品送(song)给德·缪拉,并盛赞后(hou)者(zhe)写的故事。
玛丽-珍妮·莱里捷(Marie-Jeanne L'Héritier)
这些女性童话编辑(zhe)在当时(shi)以创作为纽(niu)带,形成了(le)一个较为松散的小团体。她们(men)对彼此的作品都非常熟(shu)悉,在创作中还经常互相借鉴(jian)各自故事中的元(yuan)素(su),在对这些元(yuan)素(su)的不同使用方式上表达出自己(ji)对某些问题的独特看法,这种方式很像(xiang)传统(tong)文人就某一共(gong)同主题所进行(xing)的创作趣味赛。她们(men)在沙龙中探讨与创作有关(guan)的问题,通过书信交(jiao)换各自的信息,在彼此的作品中体味人物的喜怒哀乐(le)。以此为基础,她们(men)形成了(le)一个稳固的思(si)想同盟。这使得她们(men)能(neng)够通过创作符合自己(ji)审美主旨的故事来(lai)建(jian)构与现实生活(huo)分(fen)庭抗礼的另(ling)一种秩序,在这样的秩序中,女性通过具有权威性的行(xing)动来(lai)显(xian)现自己(ji)的主体性。所以在她们(men)的故事中,有因为反抗包办婚(hun)姻而从家里出逃的公主,有不愿自我牺牲(sheng)以充当野兽男友救赎者(zhe)的公主,有自己(ji)选择婚(hun)恋对象并主宰对方命运的公主,更有女扮(ban)男装执剑上阵屠龙斩妖的公主。故事中的公主们(men)在完成了(le)一系列的传奇历险之后(hou),或者(zhe)与配偶共(gong)享权力与财富,或者(zhe)自己(ji)直接成为王国的统(tong)治者(zhe),这种结束故事的方式完美诠释了(le)当时(shi)的女性童话创编辑(zhe)对女性自身能(neng)力的充分(fen)肯定,也表达了(le)她们(men)对女性自身主体性的召唤。从这个意义上看,这些女性作家正在试图通过自己(ji)的童话创作来(lai)构建(jian)起一种与传统(tong)社会形式相区别的另(ling)类协商(shang)机制,其主旨在于表达女性对与自身相关(guan)的一切问题的看法。
这些童话作品的影响力一直持续(xu)到19世纪,在法国、英国、德国等欧洲国家都形成了(le)一定的反响,在戏剧、音乐(le)、漫画、桌面游戏等不同表现形式的各种要素(su)中都有所体现。但是这些女性童话创编辑(zhe)在正统(tong)的文学史中却鲜少被提及,她们(men)最初创作的那些故事也逐渐变得面目全非。随着这些故事被不断(duan)改编,公主的形象也越来(lai)越模糊,而创造了(le)这些公主的女性童话作家们(men)也渐渐消失在读者(zhe)的视野中。取而代(dai)之的,是童话制造领域中的佩罗、格林和安徒(tu)生这三大巨头以及20世纪才诞生的沃尔特·迪士尼企业。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ming),经典童话故事的现代(dai)改编过程也是女性作为主体被弱化、被否定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消失的不只是那些活(huo)泼灵动、神(shen)采奕奕、惊世骇俗的“公主”们(men),消失的还有那些试图通过写作来(lai)反抗父权和王权,打破社会牢笼的女性童话作家们(men),她们(men)与那些公主一同消失在后(hou)世作家对女性主体的遮蔽与消解(jie)中。正如《阁楼上的疯女人》中所言,“在父权制学问中,女性的言说和女性的‘胆大妄为’——也就是说,女性对男性霸权的反抗——是无可逃脱地联系在一起的,并无可避免(mian)地体现出恶(e)魔般的特征(zheng)。”出于种种原(yuan)因,这种“胆大妄为”不可避免(mian)地会受到规训,并被涂抹(mo)上层层道德教谕(tou),在那些不驯服的公主遭到放逐的同时(shi),那些创造了(le)公主的女性作家也就逐渐被边缘化,乃(nai)至于被彻底遗忘。
《消失的公主》通过详尽的资料分(fen)析和细致入微的考证,对产生于17、18世纪时(shi)期的经典童话及其相关(guan)的女性作家群体进行(xing)了(le)全面而深入的研究,不仅发掘出那些经典童话人物形象的原(yuan)初样貌,更为重要的是,使那些被遗忘在历史角落中的女性童话编辑(zhe)得以重新走到读者(zhe)面前(qian)。编辑(zhe)在解(jie)读这些经典童话的原(yuan)初意义的同时(shi),也阐(chan)释了(le)这些童话在传播过程中所发生的改变及其时(shi)代(dai)意义,从社会学问变迁和女性主义的发展这两个维度上揭示(shi)了(le)“公主”何(he)以消失,为读者(zhe)开辟了(le)一种全新的阅(yue)读体验。达根教授告诉大家(men),原(yuan)来(lai)童话也可以这样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