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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辉
最近出版的(de)黄乔生的(de)《鲁迅诗传》，一方面细致梳理了鲁迅的(de)诗歌创作，用“诗歌”串联历(li)史，完(wan)整呈现了鲁迅的(de)思想；另一方面则回归鲁迅诗歌本身，为(wei)读(du)者(zhe)呈现出一位(wei)生动(dong)的(de)、立体的(de)“诗人鲁迅”形象，展(zhan)示了诗歌在鲁迅生平创作中的(de)重(zhong)要价值。
在20世纪中国文学发展(zhan)的(de)过程(cheng)中，鲁迅在所涉及的(de)领域都取得了令(ling)人瞩目的(de)成绩。他的(de)好友许寿裳就说他是诗人，李长之《鲁迅批判》中也说过，“鲁迅在文艺上乃是一个诗人”，但鲁迅在评(ping)价自(zi)己的(de)诗歌创作时却(que)说“我于旧(jiu)诗素未研(yan)究”，新诗则“打打边鼓，凑些热闹”，“待到称为(wei)新诗人的(de)出现，就洗(xi)手不作了”。
通过梳理鲁迅一生创作的(de)70余首(shou)旧(jiu)体诗、20余篇散文诗以(yi)及译诗，《鲁迅诗传》揭示了诗歌贯穿于鲁迅生命中的(de)意义。从周作人日记(ji)中所记(ji)录的(de)《别(bie)诸弟三首(shou)》到1935年创作的(de)《亥年残秋(qiu)偶作》，诗歌创作贯穿了鲁迅的(de)一生，并反映了鲁迅不同人生阶段(duan)的(de)生活、心理状态。虽然数量(liang)并不算多，但如黄乔生所说，“鲁迅胜过很多诗人的(de)地方正是不多写，很少有拜会、宴饮、感怀之类应酬之作。鲁迅不是为(wei)作诗而作诗”。鲁迅的(de)诗歌凝聚着对(dui)社会的(de)批判，对(dui)人性(xing)的(de)洞察，因此，他的(de)诗人身份的(de)重(zhong)新确立，凸(tu)显了他的(de)丰富性(xing)。
在《鲁迅诗传》之前(qian)，黄乔生先后出版了《度(du)尽劫波——周氏三兄弟》《鲁迅像传》等著作。《度(du)尽劫波——周氏三兄弟》是我国第(di)一部为(wei)周氏三兄弟作合传的(de)著作，《鲁迅像传》则是以(yi)照片为(wei)平台，将传主的(de)照片与生平穿插。《鲁迅诗传》再次在形式上作新的(de)探索，以(yi)鲁迅的(de)诗句(ju)作为(wei)章节标题(ti)，将诗歌与鲁迅生平事件(jian)紧密相连，并以(yi)其大量(liang)的(de)诗稿手迹、书信、图片等文献为(wei)佐证，从而形成“诗史互证”的(de)独特作传结构。比如，通过分析《自(zi)题(ti)小像》中“轩辕”的(de)意象，结合鲁迅青年时期的(de)留日经历(li)，揭示其早期思想的(de)形成。这种作传手法不仅将他的(de)家(jia)世、婚恋（例(li)如与朱安的(de)关系、与表妹琴姑(gu)的(de)关系）、交游等碎片化生平串联起来，更是以(yi)诗歌为(wei)镜映照出其精神世界的(de)变(bian)迁(qian)。
鲁迅诗中既(ji)有“于无声处(chu)听惊雷”的(de)激昂呐喊，也有“度(du)尽劫波兄弟在”的(de)柔情；既(ji)有对(dui)传统学问的(de)批判（如《野草》中的(de)象征(zheng)性(xing)语(yu)言），又有对(dui)传统学问的(de)继承（如祖父周福清的(de)旧(jiu)学熏(xun)陶）。书中特别(bie)关注鲁迅诗歌“冷(leng)峻(jun)与温情并存”的(de)特质，例(li)如《偶成》中对(dui)鬼怪意象的(de)运用，既(ji)隐喻社会黑暗，又暗含对(dui)人性(xing)幽微(wei)的(de)悲悯，这种矛盾性(xing)体现了鲁迅作为(wei)启蒙者(zhe)的(de)孤独与坚韧。
正如书中所言，“鲁迅用全部诗作——应该说用全部文字——写成一篇篇抒情诗，并组(zu)成一部长篇叙事诗——就是他的(de)传记(ji)”。《鲁迅诗传》在学术性(xing)和可(ke)读(du)性(xing)之间(jian)找到了平衡(heng)，对(dui)于鲁迅研(yan)究者(zhe)，它是绕不开的(de)学术视角；对(dui)于普通读(du)者(zhe)，它是一把了解中国现代文学与思想史的(de)密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