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作为北京市广电局重点资助项目,由北京三多(duo)堂(tang)传媒股份有(you)限(xian)企业制作历时七年制作的纪录片《海云阿姨》,于3月23日(ri)在中(zhong)央(yang)广播电视总台(tai)央(yang)视纪录频道(CCTV-9)晚(wan)间22点《纪录影院》栏目首(shou)播,作为千(qian)万个(ge)家政从业人员中(zhong)的“沧海一粟”,片中(zhong)主人公海云阿姨的成长(chang)经历和生命故事,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奇迹”,更是当今中(zhong)国快速发展的时代(dai)注脚,是“中(zhong)国式现(xian)代(dai)化”的“奇迹”。
宫广阔是这(zhe)部片子的剪辑师,他撰文(wen)讲(jiang)述了这(zhe)部纪录片和海云阿姨对他的影响。其中(zhong)很多(duo)的细节与观(guan)点令人深思。”
正文(wen):纪录长(chang)片《海云阿姨》播出,作为本片的项目后(hou)期负责人和剪辑师,这(zhe)些年对于这(zhe)部片子感触颇深,大(da)抵可(ke)以用几个(ge)词囊括起(qi)来。
第一个(ge)词是“真多(duo)”。
一开始,片子的名称暂定为《阿姨来了》。刚拍摄的时候采用广撒网的方(fang)式,镜头(tou)对准了形形色(se)色(se)的保姆(mu)月嫂,也不知道谁能跟(gen)拍下去,所以前期积累的素材(cai)量极大(da)且繁杂,有(you)好多(duo)块硬(ying)盘,存(cun)储着(zhe)几十个(ge)T的视频素材(cai)。每(mei)一段素材(cai)都像是一条潜在的叙事路径,但它们相互交(jiao)织(zhi),错综复杂。
作为项目后(hou)期负责人,我介入得比较早,当时安排剪辑师小苏先梳(shu)理这(zhe)些拍摄素材(cai)。要从海量内容(rong)里筛选出有(you)用的部分,尝试着(zhe)把每(mei)个(ge)人物都先进行粗剪,每(mei)剪完一段,就和导演赶紧过来看(kan),并发表自己的直观(guan)感受,也会邀请不同的朋友和同事观(guan)看(kan),让他们评价内容(rong)是否有(you)意思。
随着(zhe)拍摄的推进,拍摄范围也在慢慢收缩。而在剪辑过程(cheng)中(zhong),多(duo)人物、多(duo)线索的故事也显得比较混乱。随着(zhe)时间的推移,海云阿姨的故事逐渐饱满。从她在雇主家的日(ri)常工作,到出租屋里的生活(huo)点滴,和家人、朋友之间的互动,以及在家政企业的各种活(huo)动,相关(guan)素材(cai)比较多(duo)。而且,拍摄也比较配(pei)合。大家开始尝试以海云的经历作为内容(rong)主线,通过她个(ge)人的成长(chang)历程(cheng),来映射整个(ge)家政行业的发展。至(zhi)此,整个(ge)片子大(da)的故事框架才最终确定下来。
第二个(ge)词是“真快”。
一是海云阿姨成长(chang)得快。早期刚接触海云时,她给人的第一印象(xiang)是有(you)些土气,个(ge)子不高(gao),身材(cai)敦实,说话也带(dai)着(zhe)些许不自信。可(ke)仅仅过了几年,当海云从日(ri)本乘(cheng)机回国时,连(lian)摄影师都没认出她来。这(zhe)时的她,留(liu)着(zhe)一头(tou)干练的短(duan)发,身着(zhe)精神的米黄色(se)风衣,爽朗的笑声先声夺人,由内而外散发着(zhe)自信,变化之大(da)令人惊叹,这(zhe)还是那个(ge)曾经的海云吗?这(zhe)几年间,她努力学习(xi)各种技能,积极参加培训、考取证书,一步步提升自己。身份从学员,到讲(jiang)师,工资从几百元到上(shang)万元,各种成长(chang)进步,使得她整个(ge)人越来越成熟自信。
“真快”不仅仅体现(xian)个(ge)人身上(shang)。整体上(shang)家政这(zhe)个(ge)行业,发展速度也超出人们的想象(xiang)。海云初入行业时,市场对于家政服务的要求还很初级,但随着(zhe)人们生活(huo)水平的提高(gao),对家政服务的专业性、多(duo)样性需求激增,更加专业化的家政服务平台(tai)也应运而生。这(zhe)种行业发展的快速变化,也促使海云这(zhe)样的从业者不断成长(chang),两者相互促进,形成了一个(ge)良性循环。
第三个(ge)词是“真好”。
“真好”体现(xian)在海云生活(huo)的方(fang)方(fang)面面,她的职业认同感,价值观(guan)认同感,以及她为家庭和孩子所做的一切。
海云对月嫂职业有(you)着(zhe)极高(gao)的认同感,她初入家政行业时,面对着(zhe)诸多(duo)的困(kun)难和挑战,比如被雇主挑选时的心理落差,居住环境(jing)的简陋等等,都没有(you)让她抱怨和退(tui)缩,她坚持参加昂贵(gui)的培训提升自己,通过不断学习(xi)走在同行的前头(tou)。她自己淋过雨,就想着(zhe)给别人撑把伞。有(you)些初来北京的外地阿姨,她都主动帮忙,给她们先容价格低、质量好的培训机构,让她们能尽快上(shang)手。她还会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其他阿姨,在育儿常识和服务意识方(fang)面,带(dai)着(zhe)大(da)家一起(qi)进步。在她身边,自然(ran)而然(ran)地形成了一个(ge)月嫂群,大(da)家互相帮助、互相支撑,就像一家人一样。
海云的价值观(guan)充满了积极向上(shang)的力量,她独自抚养着(zhe)孩子,经济压力巨大(da),但她没有(you)依赖任何人,而是用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家庭的顶(ding)梁柱(zhu)。买房时遇到资金困(kun)难,她省吃俭用,不再买新(xin)衣服,出门也不再打车(che),想尽办法(fa)凑齐首(shou)付。
她的儿子范志(zhi)伟也深受她的影响,理解她工作的辛(xin)苦,并且以她为骄傲。她用实际行动告诉孩子,只要努力奋斗,就能改(gai)变生活(huo)。
海云的故事,也是大家的故事,海云的经历,也像映照着(zhe)我自己,深夜里,剪着(zhe)她的话语,就像听到自己的内心独白。感动,成为干活(huo)的动力。
最后(hou)一个(ge)词是“真难”。
一个(ge)好的故事需要冲突来吸引观(guan)众,大家的素材(cai)里确实有(you)不少或劲爆或冲突的点。海云在采访(fang)时说,她在工作中(zhong)遇到过很多(duo)麻烦事,比如有(you)雇主曾对她提出过性方(fang)面的要求,这(zhe)要是放到片子里,肯定会引起(qi)较大(da)的轰(hong)动,话题度一下子就起(qi)来了。还有(you)海云回老(lao)家的时候,她妹妹说过一些特别刻薄的话,这(zhe)些情节要是剪进去,冲突感肯定拉满。
讨论、争执许久之后(hou),大家还是决定不把这(zhe)些内容(rong)放进片子里。这(zhe)个(ge)片子的主题不是为了博眼球、制造噱头(tou),而是想真实地展现(xian)象(xiang)海云这(zhe)样家政从业者的生活(huo)和奋斗历程(cheng)。那些敏感的内容(rong),虽然(ran)劲爆,但会让观(guan)众的注意力从海云的个(ge)人成长(chang)和行业发展上(shang)转移开,而且还可(ke)能对海云造成二次(ci)伤害(hai)。海云是个(ge)很坚强、很自尊(zun)的人,她在面对这(zhe)些事情的时候,选择(ze)了默(mo)默(mo)忍受,继(ji)续努力生活(huo),要是把这(zhe)些放进去,就有(you)点消(xiao)费她的苦难了。
而且,如何通过剪辑展现(xian)海云的品质也颇具挑战。我想让观(guan)众感受到她的坚强、乐观(guan)和热心肠,于是尽量挑选能体现(xian)这(zhe)些特质的镜头(tou),像她把简陋出租屋收拾得井井有(you)条、在培训课上(shang)认真学习(xi),以及和其他阿姨互相鼓励欢笑的场景。同时,还要注重故事节奏,在她遇到困(kun)难时放慢节奏,让观(guan)众感受压力和挣扎;收获成功或与朋友开心相处时加快节奏,传递喜悦和幸福,以此让故事更具张力,帮助观(guan)众理解她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