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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3月22日入役的“飞鸟”，在其(qi)生涯前三年测试(shi)了(le)“海上自卫队(dui)21世纪三大件”：燃气轮机发(fa)电与燃气轮机联合推进(jin)系统（COGLAG）、FCS-3（以4面C波段有源相控阵天线为核心(xin)探测手段的00式(shi)作战指挥(hui)系统）和日本第(di)四代声(sheng)呐原型机OQS-XX。

“三大件”后来陆续应(ying)用在“日向”和“出云”级轻型航(hang)母（OQQ-21/23声(sheng)呐和FCS-3），“秋月”和“朝日”级通用驱逐舰（OQQ-22/24声(sheng)呐和FCS-3，“朝日”还应(ying)用了(le)COGLAG）以及“摩耶”级宙斯盾驱逐舰（COGLAG）这些近15年来入列的新(xin)锐大舰上。

“飞鸟”此次入坞修理(li)改装(zhuang)期间，容纳OQS-XX声(sheng)呐的球鼻艏也随(sui)之曝(pu)光，凭借庞大的空间，海上自卫队(dui)各(ge)型舰壳声(sheng)呐均可(ke)在“飞鸟”上测试(shi)

此后“飞鸟”先后测试(shi)了(le)日本自制的07式(shi)火箭助飞鱼雷，12式(shi)反潜鱼雷、17式(shi)舰对舰导弹、23式(shi)舰对空导弹等(deng)新(xin)型武器。2023年23式(shi)舰对空导弹定型后，在改革中被编(bian)入海上自卫队(dui)自卫舰队(dui)技术评估(gu)开发(fa)队(dui)的“飞鸟”，拆除了(le)B炮位的MK41垂直发(fa)射单元(yuan)，新(xin)增“火控网(wang)络系统”天线，考(kao)虑到与该舰停泊在横须贺母港同一码头的“秋月”和“照月”也有此特征，当(dang)时外(wai)界估(gu)计“飞鸟”近期的任务就是测试(shi)“火控网(wang)络系统”这一日本版(ban)的“协同交(jiao)战能力(li)（CEC）”。

外(wai)侧为“飞鸟”，内侧为“秋月”和“照月”，注意“飞鸟”相对凸出的雷达天线阵列，这是当(dang)初该舰为“朝日”测试(shi)新(xin)型雷达时改装(zhuang)的

然而在2023年10月17日，日本防卫省突然吹嘘在“飞鸟”上进(jin)行了(le)“世界首次电磁炮试(shi)验”——尽(jin)管这次试(shi)射显然远在人民海军海洋山舰测试(shi)电磁炮之后，而且该炮的指标显然也无法和我国首门上舰测试(shi)的电磁炮相比：根据日本防卫省公布的数据，其(qi)全长6米(mi)，实(shi)测最大初速2297米(mi)/秒，口径40毫米(mi)，炮弹重320克，充电能量5兆焦(jiao)耳，炮身寿命只有120发(fa)、且只能单发(fa)射击。

海洋山舰：你高(gao)兴(xing)就好

不难看出，这样一门充其(qi)量只能说是原理(li)样炮的电磁炮，是无法满(man)足海上自卫队(dui)对于实(shi)用型电磁炮的想法的。从2023年年底防卫装(zhuang)备厅发(fa)布的文件来看，对于电磁炮工(gong)程样炮提出了(le)四项要求(qiu)：具(ju)备连发(fa)功能、炮弹能够稳定飞行、需配套有火控系统、并增加(jia)威力(li)（可(ke)见原理(li)样炮水平之低(di)）。

尽(jin)管防卫装(zhuang)备厅为这门工(gong)程样炮花费的区区225亿(yi)日币(yuan)（约1.5亿(yi)美金(yuan)）投资，仍然让人怀疑(yi)其(qi)严肃(su)性(xing)，但客(ke)观(guan)上说，该炮的研制目的确实(shi)与我军在海洋山舰上测试(shi)的那门电磁炮截然不同。

2023年10月7日的卫星图中，“飞鸟”（图片正中、长度最长的军舰）的直升机甲板上并看不到“加(jia)装(zhuang)电磁炮”的迹(ji)象，而10天后防卫省就官宣完成首次试(shi)射，说明此次加(jia)装(zhuang)的工(gong)作量不大

从此次直升机甲板上的电磁炮与“飞鸟”的比例来看，其(qi)体积与海自广泛使用的76毫米(mi)舰炮相当(dang)，似乎有着不错的小(xiao)型化水平，但直升机甲板上的供电单元(yuan)体积仍十分庞大，因此根据防卫装(zhuang)备厅文件，下一步还需提升供电部分的集成水平，并通过最大限度引(yin)入民用元(yuan)器件降(jiang)低(di)成本，才(cai)能实(shi)现装(zhuang)舰使用的目标。如此追求(qiu)小(xiao)型化（很有可(ke)能无需占用驱逐舰主炮的空间）的一门电磁炮，确实(shi)不像是一款以对陆/对海攻击任务为主的武器。

防卫装(zhuang)备厅规划的电磁炮发(fa)展“三步走”

“飞鸟”此次搭载的工(gong)程样炮，目前仍用防水苫布遮(zhe)挡，其(qi)真容应(ying)当(dang)会在实(shi)际测试(shi)后再行官宣

的确，查阅从防卫省到防卫装(zhuang)备厅官方发(fa)表(biao)的资料，尽(jin)管日本并未放弃电磁炮的对陆/对海攻击能力(li)探索，但对于海上自卫队(dui)来说，电磁炮下一步的实(shi)用化方向非常(chang)明确，就是“应(ying)对高(gao)超声(sheng)速导弹”。可(ke)以说，如今海上自卫队(dui)对“打高(gao)超”产生的焦(jiao)虑，丝毫不亚于曾几(ji)何时，人民海军对于“打航(hang)母”的焦(jiao)虑。

由于海上自卫队(dui)目前所有的防空反导武器不仅全是美制装(zhuang)备，而且性(xing)能均与美军自用同等(deng)级，因此，海自的“打高(gao)超焦(jiao)虑”，基本等(deng)于“美制顶级装(zhuang)备的打高(gao)超焦(jiao)虑”

即使是8艘“宙斯盾”驱逐舰，除了(le)“标准3/6”系列远程舰空导弹之外(wai)，也缺乏可(ke)靠的第(di)二层(ceng)拦截手段；海自虽为“秋月”、“朝日”级通用驱逐舰引(yin)进(jin)了(le)ESSM“改进(jin)型海麻雀”舰空导弹，但研制目的为辅(fu)助“宙斯盾”驱逐舰以更低价手段拦截亚音速反舰导弹的ESSM，性(xing)能完全不足以对抗(kang)鹰击-18等(deng)先进(jin)超音速反舰导弹，更不必说高(gao)超声(sheng)速导弹了(le)。

至于海自为其(qi)4艘轻型航(hang)母以及“最上”级护卫舰采购的“海拉(la)姆”近程防空导弹，从其(qi)舰队(dui)防空主力(li)——“宙斯盾”驱逐舰和通用驱逐舰均未配备“海拉(la)姆”来看，就足见海自深知(zhi)“海拉(la)姆”的性(xing)能不足以扛起高(gao)端(duan)海战中的防空反导重担。

海上自卫队(dui)长期被我军视作仅次于美军之下的第(di)二号强敌，而今面对我军新(xin)质(zhi)战斗力(li)时却只能指望(wang)“百发(fa)百中标准三”这一谁都知(zhi)道并不科学(xue)的对策，即使对于“赌已入骨”的日本人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现实(shi)。

2024年5月，日本与美国签署了(le)共同研制“滑翔阶段拦截弹(GPI）”的协议。根据协议内容，日方将(jiang)负责火箭发(fa)动机和拦截器推进(jin)装(zhuang)置的研发(fa)，美国则负责多模(mo)导引(yin)头、控制系统、导弹壳体和第(di)三级发(fa)动机，按照五角大楼的估(gu)算，GPI仅研发(fa)总(zong)金额就将(jiang)超过30亿(yi)美金(yuan)，其(qi)中日本出资约10亿(yi)美金(yuan)。

如果说标准-3系列的主要对手，仍是弹道较为简单的可(ke)控再入型弹道导弹，那么GPI将(jiang)是一款研制之初就以东(dong)风-17这类典型目标为对手的拦截武器。如果能够按照美国2024财年国防授权法案中希翼(wang)的那样，导弹防御局能让GPI在2029年年底前就实(shi)现初始作战能力(li)，那么GPI的确是海上自卫队(dui)的“新(xin)救命稻草”。

三级助推的GPI，可(ke)以理(li)解为某种“具(ju)备大气层(ceng)内较大幅度机动能力(li)的标准-3大改”

然而同样是美日合研的标准-3系列，近些年从Block 1B到Block 2A的发(fa)展过程中体现的，“计划赶(gan)不上变化”的尴尬，以及美国近年来在全新(xin)大项装(zhuang)备研制上近乎于“失能”的表(biao)现，让日本很难对美国吹嘘的GPI能够按时乃(nai)至提前服(fu)役有多少(shao)信(xin)心(xin)。因此，日本在继(ji)续投资研制GPI的同时，必然要积极谋求(qiu)自研“打高(gao)超”武器。

“笔者认(ren)为，美国空军宣布波音中标六代机F-47一事，至少(shao)现在还不值得写军评”

即使暂(zan)且按下电磁炮这种新(xin)概念武器不表(biao)，日本在远程舰空导弹领域也已经开始了(le)对“唯美国论”的亡羊补牢。前文提及的23式(shi)舰空导弹，其(qi)前身是当(dang)初计划与FCS-3配套，但在种种因素(su)下最终胎死腹中的AHRIM（主动导引(yin)舰空导弹）项目，AHRIM能够秽土转(zhuan)生，其(qi)核心(xin)原因就是海上自卫队(dui)对ESSM强烈(lie)不满(man)之后的“反攻倒算”。

“飞鸟”在开放活动中展示测试(shi)23式(shi)舰空导弹（也称A-SAM）的照片，可(ke)见其(qi)并不像ESSM那样，追求(qiu)在MK41中的“一坑四弹”能力(li)

随(sui)着23式(shi)完成定型，即将(jiang)配备于2024年开工(gong)的6FFM“放大最上型”多用途护卫舰，23式(shi)的改进(jin)型也于去年全面启动研制，计划2030年定型，配备给预定2031年开工(gong)的13DDX——取代“村雨”级的日本下一代通用驱逐舰，而23式(shi)改进(jin)型的核心(xin)指标，同样是拦截高(gao)超声(sheng)速导弹。那么到了(le)2030年前后，究竟是美日联合研制的GPI先完成实(shi)验，还是23式(shi)改进(jin)型如愿更名为“30式(shi)舰对空导弹”定型投产，将(jiang)是一个非常(chang)有趣的话题。

不过无论未来发(fa)展如何，美国都很难允许(xu)“宙斯盾”系统接入23式(shi)/23式(shi)改进(jin)型舰空导弹，采用日式(shi)作战系统的海上自卫队(dui)新(xin)舰也不太可(ke)能用得上标准-3/6。换言(yan)之，如果只使用导弹，海自很难在一艘驱逐舰上实(shi)现对高(gao)超声(sheng)速导弹的双层(ceng)拦截。而向来对于提升传(chuan)统近防炮性(xing)能缺乏兴(xing)趣的日本，选择电磁炮这样的新(xin)概念武器作为“最后一道防线”也就不奇怪了(le)。

即使是在“伯克”Flight III上，美国海军暂(zan)时也不打算给B炮位填补上个什么

早(zao)在“飞鸟”号尚未启动研制的上世纪80年代，日本就对电磁炮产生了(le)兴(xing)趣，但直到上世纪90年代前期，日本主要的研究方向都是利用等(deng)离子体电枢实(shi)现超高(gao)初速——例如日本宇宙科学(xue)研究所（JAXA）的试(shi)验轨道炮，将(jiang)1克重的弹丸加(jia)速到了(le)接近第(di)一宇宙速度的7.8千米(mi)/秒，然而这种“走火入魔”也使得等(deng)离子体电枢的导轨烧蚀、脉冲电源等(deng)固(gu)有问题，把日本早(zao)期电磁炮研究带(dai)进(jin)了(le)死胡同。

直到2000年左右，日本才(cai)完成了(le)简单的低(di)速加(jia)速装(zhuang)置，并把研究方向转(zhuan)回固(gu)体电枢上。日本在电磁轨道炮上真正找准科研方向，已经是2010年之后的事了(le)。所以当(dang)2023年“飞鸟”终于装(zhuang)上前文提及的那门有些可(ke)笑的原理(li)样炮时，明知(zhi)道中国有早(zao)已改装(zhuang)亮相的海洋山舰，却必须配合防卫省“世界上首次电磁炮海上公开测试(shi)（硬要卡定义也有点道理(li)）”宣传(chuan)的日本科研人员，内心(xin)想必也是五味杂陈。

日本防卫省公布的电磁炮原理(li)样炮在“飞鸟”上射击瞬间，射击时的“火光”，实(shi)际上是电磁能极端(duan)释放过程中多种物理(li)现象的直观(guan)体现

不过“迟到总(zong)比不到强”的道理(li)，往往适用于新(xin)概念武器领域。围绕电磁炮究竟有没(mei)有用、有多大用的争议，在造(zao)出一门电磁炮并进(jin)行实(shi)际海上测试(shi)之前，都是几(ji)近于学(xue)术性(xing)质(zhi)的空对空争论。尽(jin)管前文提及，中日两(liang)国首款上舰测试(shi)的电磁炮研制目的显然差别巨大，但这个道理(li)对于中日两(liang)国来说，大体也都适用；因此日本紧锣密鼓地推动电磁炮上舰测试(shi)，有其(qi)合理(li)性(xing)。

不过日本能在首次海上试(shi)验后大约一年半，就完成电磁炮上舰项目的工(gong)程化迭代，这一很不日本的速度，仍然超出了(le)外(wai)界的预计。虽然其(qi)中可(ke)能有日本从2010年以来在电磁炮项目上长期投入的因素(su)，但笔者认(ren)为，与其(qi)说这是日本“自力(li)更生”的成果，不如说这是“美日合作”通过更为现实(shi)的方式(shi)来了(le)个“曲线救国”。

在2021年年底全面暂(zan)停研制之前，美国在电磁炮领域的确取得了(le)相当(dang)多的成果

相比原理(li)样炮，工(gong)程样炮通过新(xin)的放电方式(shi)和炮管导轨材料，降(jiang)低(di)了(le)连续射击对炮管的磨损

作为一款对能量要求(qiu)空前的新(xin)概念武器，电磁炮一方面需要电源系统有着很高(gao)的能量密度和充电功率，一方面又需要储能设备快速释放能量，实(shi)现从电磁能到动能的高(gao)效(xiao)转(zhuan)换。可(ke)以说，相比材料、散热问题，这两(liang)个方面在日本电磁炮实(shi)用化道路上的障碍作用要更加(jia)难以克服(fu)。而美国2022年之前在电磁炮领域的积累，足以帮助日本解决能量领域的这两(liang)个基础问题。

前文提及了(le)美日联合研制GPI拦截器一事，实(shi)际上在2022年时任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就证(zheng)实(shi)，在那份为期五年的双边防务技术研发(fa)合作协议中，不仅有当(dang)时仍处于早(zao)期磋商阶段的GPI，还有“其(qi)他应(ying)对高(gao)超声(sheng)速武器和天基打击能力(li)威胁”的项目。笔者认(ren)为，美国很可(ke)能通过这项协议，在日本电磁炮通往实(shi)用化的关键进(jin)程中，起到了(le)“点拨”的作用。

2024年11月，海上自卫队(dui)代表(biao)团访问了(le)美军基于电磁轨道炮改装(zhuang)而来的高(gao)超声(sheng)速武器测试(shi)平台

当(dang)然，无论美国是谁家(jia)坐庄，都不是什么善男信(xin)女。如果“点拨”见效(xiao)快，那么今后如果美国产生了(le)将(jiang)电磁炮用作“最后一道防线”的需求(qiu)，自然可(ke)以坐享其(qi)成；如果“点拨”的结果是“如点”，那么浪费的人力(li)物力(li)主要也是由日本买单，倒是非常(chang)符(fu)合川普2.0时期的行事原则：比起自己把电磁炮项目捡起来，还是让日本接受这种“命运的恩赐”更容易些。

另外(wai)，比起之前美日反导联演中的靶弹过于单一、均为美军库(ku)存固(gu)体火箭发(fa)动机“排列组合”+模(mo)拟弹头的产物，日本现在确有一款颇为合适的“日超靶弹”。就在今年2月7日，防卫省公布了(le)“岛屿防御用高(gao)速滑空弹”（早(zao)期装(zhuang)备型）的近期研制情况和部分试(shi)射图片，作为一款实(shi)用型地地导弹，该弹是一款射程仅有500-900千米(mi)的单级助推导弹，弹头控制舵面设计颇为保守(shou)，性(xing)能并不突出。

从2024年3月23日至今，“岛屿防御用高(gao)速滑空弹”（早(zao)期装(zhuang)备型）一年来在美国加(jia)州靶场进(jin)行了(le)至少(shao)6次发(fa)射试(shi)验

防卫省虽然从2023年开始小(xiao)批采购该弹，计划明年开始交(jiao)付陆上自卫队(dui)使用，但更多是把希望(wang)寄托在两(liang)级助推的“性(xing)能向上型”上。不过这款导弹的确使得日本具(ju)备了(le)独立进(jin)行反弹道导弹测试(shi)的能力(li)，无论是23式(shi)改进(jin)型舰空导弹，还是走向实(shi)用化的电磁炮，在其(qi)预计开始密集测试(shi)的2020年代末期，都可(ke)以把“岛屿防御用高(gao)速滑空弹”（早(zao)期装(zhuang)备型）作为重要的检验性(xing)、门槛性(xing)对手：如果连区区“日超”都打不下来，那接下来肯定就要输(shu)“中国足球协会超级联赛”了(le)，“中国足球协会超级联赛”输(shu)完输(shu)“俄超”，“俄超”输(shu)完输(shu)“朝超”，再输(shu)下去……

总(zong)之，即使23式(shi)改进(jin)型和电磁炮都能按期完成研制，让13DDX在2031年开工(gong)时就能用上“海上自卫队(dui)新(xin)三大件”（第(di)三个“大件”是下一代作战指挥(hui)系统）；遥想30年前“飞鸟”入列时测试(shi)的“海上自卫队(dui)三大件”——FCS-3、COGLAG和OQS-XX，“新(xin)三大件”已然是无需像当(dang)年那样去追赶(gan)、乃(nai)至仰望(wang)的亚洲顶级科技了(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