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观察者网 张菁娟
川普再次入(ru)主白宫后，已接连向(xiang)多家律师事务所发(fa)难(nan)。一些律所希(xi)望与白宫和解，避免自己成为(wei)牺(xi)牲品，但也有越来越多律师唾弃向(xiang)川普“投降”的行为(wei)，并呼吁同行联(lian)手对抗(kang)。
据(ju)美(mei)国《纽约时报(bao)》报(bao)道，本(ben)月中旬，川普将矛(mao)头直指美(mei)国顶级律师事务所之一的宝维(wei)斯律师事务所（Paul Weiss）。宝维(wei)斯的一把手卡普（Brad S. Karp）曾在川普第一任期内(nei)与他作(zuo)对，这次却很快(kuai)前往椭圆形办公室，与川普达成了一项协议。此举引起了法律界和其他批评者的争议。
宝维(wei)斯律师事务所长期与民(min)主党(dang)关(guan)系密切。卡普曾在该(gai)律所接待(dai)过很多两党(dang)政(zheng)要(yao)，包括哈(ha)里斯、奥巴马、拜登，以及(ji)共(gong)和党(dang)南(nan)卡罗来纳州前州长尼基·黑利(li)。
报(bao)道称(cheng)，卡普一直将自己视为(wei)抵御(yu)非法和不可预测总统的堡垒，并长期为(wei)民(min)主党(dang)筹款。他始于联(lian)合各(ge)大律师事务所，“号召大家”在法庭上就政(zheng)府将移(yi)民(min)儿童与父(fu)母分离的政(zheng)策等问题与川普抗(kang)争。他公开表示，律师有义务捍卫(wei)法治。
去年，卡普曾向(xiang)近300名律师发(fa)送电子邮件，为(wei)美(mei)国前副总统哈(ha)里斯争取支撑。该(gai)邮件得到热(re)烈反(fan)响。
报(bao)道指出，基于此，川普向(xiang)该(gai)律所发(fa)布(bu)一项对其生存构成潜在威胁的行政(zheng)命令，也就不足为(wei)奇了。
大型律所想和川普做个交易
3月14日，川普发(fa)布(bu)行政(zheng)命令，惩(cheng)罚律师波梅兰茨（Mark Pomerantz）以及(ji)他曾经任职的宝维(wei)斯律师事务所。川普下令政(zheng)府剥夺宝维(wei)斯员工的任何政(zheng)府安全许可，限制该(gai)律师事务所进入(ru)联(lian)邦大楼(lou)，并采取措施撤销政(zheng)府与该(gai)律师事务所及(ji)其客户(hu)的合同。
波梅兰茨 《华尔街日报(bao)》
根据(ju)川普的说法，波梅兰茨加入(ru)了曼哈(ha)顿地(di)区检(jian)察官办公室，“仅仅是(shi)为(wei)了捏(nie)造对我(wo)的指控，而(er)且据(ju)他的同事说，他用不道德的方式引导证人，目的是(shi)牵连我(wo)”。
《纽约时报(bao)》称(cheng)，该(gai)行政(zheng)命令在法律上存在疑点(dian)，并且破坏了司法系统的基本(ben)原则。
作(zuo)为(wei)回应，卡普开始与另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商讨，希(xi)望统一战线，在法庭上携手对抗(kang)这一命令。
然而(er)，19日上午8：30左右，卡普却打消了与川普作(zuo)对的念(nian)头，走进了椭圆形办公室。
现在，他想做个交易。
报(bao)道称(cheng)，双方在椭圆形办公室谈了三个小时，川普的谈判顾问威特科夫（Steve Witkoff）也参加了此次会议。会议气氛融洽，双方都认为(wei)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可能达成协议的框架。
一天后，川普宣(xuan)布(bu)，卡普承诺未来会为(wei)所有政(zheng)党(dang)的客户(hu)提供服务，也会在协助退伍军人、打击反(fan)犹太主义等领域，提供总价值(zhi)4000万(wan)元(yuan)的无偿法律服务，同时接受(shou)审计监督，确保(bao)聘人时不会考虑多元(yuan)、平等、包容(rong)（DEI）原则，只会评估应征者的能力。
川普还表示，卡普承认，曾在该(gai)律所就职的波梅兰茨存在“不当行为(wei)”。
不过，其中一些说法似(si)乎与卡普与宝维(wei)斯律所发(fa)布(bu)的声明不一致，例如在卡普分享的协议中并未提及(ji)DEI和波梅兰茨。
报(bao)道分析认为(wei)，卡普决定(ding)屈服于川普，可能是(shi)为(wei)了让律所免于客户(hu)和律师流失。该(gai)律所去年的营收为(wei)26.3亿美(mei)元(yuan)，其客户(hu)包括美(mei)国石油巨头埃(ai)克森(sen)美(mei)孚(fu)和资产管(guan)理与托管(guan)银行企业阿波罗全球(qiu)管(guan)理等。
对其他律所的律师和法律专家的采访显示，卡普将自己定(ding)位为(wei)法律行业的发(fa)言人和倡导者，但此事表明，川普的恐吓策略会导致像宝维(wei)斯这样的大型律所公开让步，这让其他律所更担心容(rong)易受(shou)到川普报(bao)复行动的影响。
事实上，一位白宫官员21日表示，尽管(guan)与宝维(wei)斯达成了协议，但川普仍将继续针对律师事务所发(fa)布(bu)行政(zheng)命令。
当天，川普在椭圆形办公室声称(cheng)，律师事务所“做了坏事”，“无情地(di)、粗暴地(di)、非法地(di)”攻击了他。但他说，现在他们“想做交易”。
报(bao)道称(cheng)，卡普的做法让法律界的许多人，包括他所在律所的一些人感到震惊，担心其他律所现在也将面临选(xuan)择，要(yao)么向(xiang)川普低头，要(yao)么放弃自己的原则或政(zheng)治信仰(yang)，以避免财(cai)产损(sun)失。
据(ju)三位知情人士透露，在达成协议之前，卡普与律所的200名合伙人进行了交谈，权衡他们的选(xuan)择。知情人士说，他们决定(ding)寻求与川普会面，试图达成一项协议，而(er)不是(shi)卷入(ru)一场旷日持久的法律战。
他们说，律所的一些企业合伙人坚持认为(wei)，他们不应该(gai)起诉政(zheng)府。据(ju)四位熟知内(nei)情的人士称(cheng)，这让他们与其他参与重大诉讼的合伙人产生了分歧，这些合伙人一直主张律所应该(gai)抗(kang)争，其中一些人周五(wu)在律所内(nei)部对卡普达成和解表示不满。
卡普 《纽约时报(bao)》
据(ju)报(bao)道，这笔交易虽然得到了律所绝(jue)大多数合伙人的支撑，但也迅速招致了其他律所律师和川普批评者的谴(qian)责(ze)。
两位知情人士说，尽管(guan)该(gai)律所的许多客户(hu)因律所作(zuo)出妥协而(er)松了口气，但一些大型金融机构的资深律师开始私下表达失望。其中一些律师表示，他们将考虑从该(gai)律所撤出业务。
“一剂难(nan)以下咽的苦药”
《纽约时报(bao)》称(cheng)，川普一直把律师事务所作(zuo)为(wei)他报(bao)复的中心，特别是(shi)那些与调查(cha)他或追究他法律责(ze)任有关(guan)的人。
在将矛(mao)头对准宝维(wei)斯前，川普曾于今年2月发(fa)布(bu)行政(zheng)命令取消了科文顿·柏灵律师事务所律师的安全许可，后于本(ben)月早些时候(hou)取消了博钦律师事务所律师的安全许可，限制这些律所旗下律师进入(ru)政(zheng)府大楼(lou)、接触(chu)政(zheng)府官员、参与和联(lian)邦政(zheng)府合作(zuo)的工作(zuo)。对此，一名联(lian)邦法官谴(qian)责(ze)了川普政(zheng)府的报(bao)复行动，并暂停实行川普针对博钦律师事务所的行政(zheng)命令，理由是(shi)该(gai)命令可能被认定(ding)为(wei)非法。
当时该(gai)法官的决定(ding)一度让法律界的许多人长舒一口气，认为(wei)法院将对川普起到制衡作(zuo)用，大律所不必直接与他对抗(kang)。
但两天后，川普就签署了针对宝维(wei)斯律师事务所的行政(zheng)命令。这一行动让大律所深感不安，因为(wei)它表明川普不会理会法院的决定(ding)。这同时表明，川普不会就此止步，他可能还会针对其他曾对他不友(you)好的律所。
报(bao)道称(cheng)，在川普向(xiang)该(gai)律所施压前几个月，卡普心脏病(bing)发(fa)作(zuo)，目前在慢(man)慢(man)恢复以往的狂热(re)工作(zuo)状态，不停地(di)开会和给客户(hu)打电话。
20日晚，卡普给全律所员工发(fa)送了一封电子邮件，为(wei)自己的决定(ding)辩解，并写道，他实际上只是(shi)“重申”了宝维(wei)斯最初的合伙人之一里夫金德（Simon H. Rifkind）法官于1963年提出的律所原则声明。
“感谢大家在这段时间的耐心，我(wo)们将一如既往地(di)专注于我(wo)们的客户(hu)、我(wo)们的工作(zuo)、我(wo)们的同事和我(wo)们的律师事务所。”卡普说。
但对一些人来说，这是(shi)一剂难(nan)以下咽的苦药，因为(wei)律师们知道，外界会认为(wei)这笔交易是(shi)在向(xiang)川普投降，尤其是(shi)在大学(xue)和媒体(ti)企业等其他机构开始与川普和解而(er)不是(shi)抗(kang)争的时候(hou)，这让川普的批评者感到愤怒和士气低落。
“宝维(wei)斯的投降是(shi)我(wo)有生以来看(kan)到的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最不光(guang)彩的行为(wei)，如此骇人听闻，以至于我(wo)一开始都不敢相信。”经常批评川普的保(bao)守派(pai)律师康威（George Conway）在社(she)交平台这样说道。
来源|观察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