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di)时间3月24日，美国总统川普表示(shi)，将在未来几天(tian)宣布对汽车(che)、木材、芯片征收额外关税；当天(tian)他还签署了行政命令，对进口(kou)委内瑞(rui)拉石油的国家(jia)实施“关税制(zhi)裁”；早些(xie)时候，川普称(cheng)正在起早行政令，计划对所有停靠美国港口(kou)的在中国建造或(huo)有悬挂中国国旗船舶的船队收取停靠费用，以(yi)“重振美国造船业(ye)”。美国多行业(ye)及多国对此提(ti)出(chu)警告(gao)，这会推高全球海(hai)运成(cheng)本，为企(qi)业(ye)决策带来更多不(bu)确定性，也(ye)扰乱全球供应链稳定。
“全球产业(ye)链正在进入一个巨大的波动和不(bu)确定时代，这是当前一个很(hen)大的结构性变化。”3月23日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5年(nian)年(nian)会上(shang)，中国国际经济交流(liu)中心资深专家(jia)委员、国际货(huo)币基(ji)金组织原副(fu)总裁朱民(min)指(zhi)出(chu)，包括拜登时期的“小(xiao)院高墙”的科技和贸易政策带来的全球经济碎片化，这是比“去全球化”更重大的影响和冲击。而今天(tian)面临的更大冲击，是“川普2.0”的冲击，它对全球的冲击从关税开始，这会根(gen)本上(shang)改变产业(ye)链的地(di)理位置和配置，但影响更大的不(bu)仅是关税，更是不(bu)确定性。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liu)中心资深专家(jia)委员、国际货(huo)币基(ji)金组织原副(fu)总裁朱民(min)。
朱民(min)认为，产业(ye)链的核心是需要确定性、需要明确，它可以(yi)持续、长期地(di)经营，全球产业(ye)链的核心概(gai)念(nian)是成(cheng)本最低化、效(xiao)率最高化。而如今“不(bu)确定性”正成(cheng)为全球产业(ye)链根(gen)本性的结构冲击。“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进入2025年(nian)以(yi)后(hou)，全球产业(ye)链企(qi)业(ye)的重构和并购滞缓，大型的企(qi)业(ye)长期投资滞缓原因很(hen)简(jian)单，因为不(bu)确定性是如此巨大，长期投资者都需要观望(wang)。”
论坛上(shang)，中国机械工业(ye)集团有限公(gong)司董事长张晓仑也(ye)指(zhi)出(chu)，国际业(ye)务占到该集团业(ye)务的40%，但如今不(bu)确定性成(cheng)为长期资本和业(ye)务规划的一个巨大的障(zhang)碍。“过去我(wo)们来布局产业(ye)链供应链主要还是考虑它的成(cheng)本和效(xiao)率，现在我(wo)们不(bu)得不(bu)在成(cheng)本、效(xiao)率和安全、韧性方面进行平衡，包括一些(xie)标准、一些(xie)地(di)缘政治的考量，也(ye)包括一些(xie)关税的影响。”
值得注(zhu)意(yi)的是，世界经济论坛《2024年(nian)全球风险报(bao)告(gao)》只把经济增(zeng)长、通货(huo)膨胀作为未来两年(nian)的主要经济风险，而未来十年(nian)的主要风险是地(di)缘政治、气候变化、错误(wu)信息和虚假信息、人工智能技术的不(bu)良结果(guo)等(deng)。“这个报(bao)告(gao)是说我(wo)们今天(tian)不(bu)是活在一个经济的世界里，而是活在一个政治、技术、自然环境冲击等(deng)复杂(za)的环境下，经济不(bu)是唯一的考虑因素，就这一点(dian)对全球的产业(ye)链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朱民(min)如是说。
这种情况(kuang)下，世界怎(zen)么办？朱民(min)认为，世界需要构建一个全球合作的产业(ye)链，这不(bu)只是区域间的合作，产业(ye)和产业(ye)之间、政府和产业(ye)之间、政府和政府之间都需要合作，以(yi)消除这些(xie)巨大的不(bu)确定性，来帮助企(qi)业(ye)在商业(ye)层面上(shang)能做(zuo)出(chu)新的产业(ye)链的重置成(cheng)本的决定。
对于中国来说，朱民(min)指(zhi)出(chu)，构建一个开放和共(gong)享的产业(ye)链也(ye)变得特别重要。从“川普1.0”开始，中国意(yi)识到整个世界的经济格局发生了根(gen)本的变化，“贸易战”此起彼伏，“科技战”接连不(bu)断，资金的流(liu)动也(ye)受到了影响。“所以(yi)，中国一是开始构建以(yi)国内为基(ji)础的系统的产业(ye)链，过去的8年(nian)里，中国产业(ye)链构建变化很(hen)快，自主的、完整的产业(ye)链逐渐形(xing)成(cheng)。以(yi)出(chu)口(kou)为例，以(yi)前是完全的全球化，出(chu)口(kou)自己的专长，某一个部门的集中度特别高，现在中国是沿着产业(ye)链不(bu)同的环节(jie)开始出(chu)口(kou)。”
与此同时，在构建国内产业(ye)链的同时，中国也(ye)坚持外循环，国内产业(ye)链逐渐向世界开放，和世界的产业(ye)链结合，这就是“双循环”的意(yi)义。“中国的企(qi)业(ye)走向世界、走向亚洲、走向拉美、走向非洲，逐渐从中国国内产业(ye)链延伸(shen)到全球产业(ye)链，开始初步展现，我(wo)觉得这个对全球产业(ye)链的稳定也(ye)在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朱民(min)说。
“在座(zuo)很(hen)多大公(gong)司都是全球产业(ye)链，来这里参加中国发展高层论坛，是讨论和探讨与中国产业(ye)链融合的机会，我(wo)觉得这个也(ye)变得特别明确和重要。”朱民(min)表示(shi)，中国政府明确和强调中国继续改革开放，继续鼓励和欢(huan)迎(ying)外企(qi)在中国投资和发展，继续欢(huan)迎(ying)和支(zhi)持国际产业(ye)链和中国产业(ye)链的融合，这对稳定和发展全球产业(ye)链非常重要。
TCL创始人、董事长李东(dong)生。
“TCL作为中国的企(qi)业(ye)，我(wo)们在适应经济全球化的布局当中，我(wo)们的做(zuo)法从以(yi)中国为基(ji)地(di)生产出(chu)口(kou)全球市场产品，逐步转(zhuan)变为在全球各地(di)建立我(wo)们的产业(ye)链和供应链体系。”在当天(tian)的讨论环节(jie)，TCL创始人、董事长李东(dong)生指(zhi)出(chu)，全球化业(ye)务组织的调整令该公(gong)司在全球化业(ye)务发展中能够规避很(hen)多贸易壁垒，这种发展模式也(ye)更为当地(di)的市场所接受。
李东(dong)生透露了一组数据，2024年(nian)TCL海(hai)外营收大概(gai)占TCL营收的一半，海(hai)外营收是产出(chu)于当地(di)产业(ye)基(ji)地(di)。“另(ling)外一个指(zhi)标是我(wo)们在中国制(zhi)造产品的出(chu)口(kou)，在过去十年(nian)这两个数字的比例在发生根(gen)本的变化，现在我(wo)们的海(hai)外业(ye)务的营收已远(yuan)超过我(wo)们单纯产品的出(chu)口(kou)。这样我(wo)们在全球各国开展业(ye)务的同时，我(wo)们对当地(di)的经济贡献(xian)，也(ye)得到当地(di)社会的欢(huan)迎(ying)。”
他也(ye)指(zhi)出(chu)，全球产业(ye)链和供应链的重构也(ye)要旗帜鲜明地(di)反对另(ling)外一种倾向，就是贸易保护主义。它是以(yi)供应链安全或(huo)者以(yi)一个国家(jia)自身的利益为出(chu)发点(dian)提(ti)出(chu)的一些(xie)设(she)置不(bu)公(gong)平的贸易障(zhang)碍，特别是在过去几年(nian)美国及少数西方国家(jia)针对中国的一些(xie)贸易壁垒，特别的关税，这是有悖于公(gong)平贸易的原则，也(ye)会阻碍全球经济的发展。
采(cai)写：南都记者陈秋圆 发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