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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li)江古城四方街上，当地居民和(he)游客一(yi)起“打跳”。马登科(ke) 摄

沿着巷道从四方街穿过科(ke)贡坊的大门，天地院就(jiu)隐匿(ni)在小巷的深处。

这(zhe)里是典型的纳西族(zu)传统院落，采用了“三坊一(yi)照壁”的传统建(jian)筑结构，迄今(jin)已经有(you)近200年的历史。天地院的负责(ze)人和(he)学光，正悉心打理着庭院中的花草。

一(yi)进入天地院，正房堂屋的房门映入眼帘。房门由六扇可开可合、可装可卸的长条形隔(ge)扇构成，又被称作(zuo)六合门，中间的四扇门雕(diao)刻着四季花卉。“门上雕(diao)刻着四季。”和(he)学光说。

纳西民居天井的地面，常(chang)以鹅卵石与瓦片铺就(jiu)，纹理间尽显古朴。和(he)学光钟情于用草木花卉来(lai)装点院子，从古城周边找来(lai)不少盆(pen)栽，四季更迭，小院绿意不减(jian)。房前屋后(hou)，花香馥郁(yu)，满是诗意。

丽(li)江古城内的民居，大多(duo)是天地院这(zhe)样的院落式建(jian)筑，多(duo)为三坊一(yi)照壁、四合五天井、一(yi)进两院的格局。整(zheng)个古城，从城市(shi)布局到民居设计，无不彰显“人与自然和(he)谐相处”的理念。

从高处俯瞰，丽(li)江古城并不追求方正规整(zheng)，城镇布局随(sui)形就(jiu)势，高低错落的屋顶轮廓勾(gou)勒出不拘一(yi)格的线条。近年来(lai)，丽(li)江持续(xu)加强学问遗(yi)产保护(hu)和(he)活化利(li)用，坚持保护(hu)第一(yi)、修旧如旧，恢复性修缮了具有(you)历史学问保护(hu)价值的传统民居299户、院落236个。

一(yi)座(zuo)“活着”的古城，绝非(fei)仅有(you)古老建(jian)筑，更在于传承不息的民俗学问。在天地院里，人们可以观看纳西原生(sheng)态歌(ge)舞(wu)、书写东巴象形文字。古城中像天地院这(zhe)样的院落，大大小小有(you)30多(duo)处。“一(yi)切都与昨天有(you)关，一(yi)切更与今(jin)天有(you)关。”天地院“茶马记忆”展厅里的这(zhe)句话，道出了古城的生(sheng)机。

古老的供水系统沿用至今(jin)

在玉龙雪山的一(yi)片银白映衬(chen)下，丽(li)江古城更显宁静。

冰雪融水化作(zuo)河流，穿城而过。水，是丽(li)江古城的“血脉”，数百年来(lai)静静滋养着这(zhe)里的一(yi)草一(yi)木。

丽(li)江古城与玉龙雪山交(jiao)相辉映。马登科(ke) 摄

丽(li)江古城拥有(you)古老而精巧的供水系统，水系为古城注入了源源不断的灵动(dong)，至今(jin)仍发挥着作(zuo)用。

漫步古城，百桥横跨、千巷纵横、清溪环流，“小桥流水人家”被具象化为真实的生(sheng)活场(chang)景。“古城的特点，就(jiu)在于依河布街，家家户户门前有(you)河、屋后(hou)临(lin)渠，跨河筑楼、引水入院。”丽(li)江古城博物院（木府(fu)）讲(jiang)解员和(he)茂蝶说。

放水冲街，是四方街一(yi)道独特的“风景”。这(zhe)一(yi)习俗从茶马古道兴盛之时(shi)一(yi)直沿袭至今(jin)。西河水位(wei)略高于四方街，岸边开凿引水口，搬开可移动(dong)的条石，汩汩流水便顺着地势而下，冲走青石板街道上的尘埃。

丽(li)江也被称为“桥城”。350多(duo)座(zuo)桥梁，宽窄各异，既有(you)石砌(qi)的拱桥，也有(you)简易的木桥，很多(duo)桥的历史都在数百年以上，桥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桥不仅沟通(tong)起街巷与民居，也是人们歇息乘凉、买(mai)卖小吃的场(chang)所，由此孕育出丽(li)江独特的“桥市(shi)”学问。从四方街市(shi)延伸出去的大石桥，曾经是麻布买(mai)卖的集中地，见证着几百年里古城的商旅往来(lai)、市(shi)井烟火。

如今(jin)的大石桥，成为往来(lai)游客青睐的取景地。古桥、流水，与身着民族(zu)服饰的游客一(yi)道，构成一(yi)幅幅充满活力的画面，延续(xu)着丽(li)江古城的浪漫与风情。

学问地标聆听百川汇流

“一(yi)座(zuo)土司府(fu)，半部(bu)民族(zu)史”。木府(fu)万卷楼前的这(zhe)10个字，将边地古城各民族(zu)交(jiao)往交(jiao)流交(jiao)融的故事娓娓道来(lai)。狮(shi)子山拱卫、护(hu)城河萦(ying)绕，木府(fu)的选址与布局十分讲(jiang)究(jiu)。作(zuo)为丽(li)江木氏土司府(fu)的衙署，木府(fu)始建(jian)于明代，后(hou)来(lai)历经多(duo)次扩建(jian)和(he)修缮，形成了现有(you)的建(jian)筑群布局，议(yi)事厅、万卷楼、护(hu)法殿等沿中轴线依次排开。历经400多(duo)年风雨的木府(fu)，作(zuo)为丽(li)江古城中的重要学问地标，聆听着各民族(zu)百川汇流向前的历史回(hui)响(xiang)。

丽(li)江古城木府(fu)万卷楼。张卫国 摄

木府(fu)旁的牌坊上写着“天雨流芳”4个大字，汉语取“天降芳雨，润泽百姓”之意，而在纳西语中意为“去读书吧”，由此可见当地各族(zu)群众对读书教育的推崇。“斗拱是典型的汉族(zu)建(jian)筑工艺(yi)，门窗(chuang)上的雕(diao)花雕(diao)刻又体现了纳西族(zu)传统建(jian)筑工艺(yi)，藏族(zu)建(jian)筑工艺(yi)也融入其(qi)中。”站在万卷楼前，和(he)茂蝶说。

丽(li)江古城涵盖了作(zuo)为茶马古道重镇的大研(yan)古城、从农耕(geng)文明向商业文明过渡的“活标本”束河古镇、有(you)着原生(sheng)态纳西村落的白沙古镇，融汇了汉族(zu)、白族(zu)、彝族(zu)、藏族(zu)、纳西族(zu)等多(duo)民族(zu)学问特色。作(zuo)为一(yi)座(zuo)没有(you)城墙的古城，丽(li)江古城以包容与开放的姿态，历经学问的交(jiao)融与碰撞，源源不断地孕育出充满魅力的学问新(xin)形态。

古城中，腊排骨火锅等美食独具特色，普洱茶香气四溢，还有(you)不少游客端着一(yi)杯云南小粒咖啡。夜幕降临(lin)，四方街迎来(lai)了它最迷人的时(shi)刻。纳西古乐在街巷中回(hui)响(xiang)，袅袅余音吟(yin)咏着往昔的岁月。不远处的广场(chang)上，民谣悠扬，吉(ji)他(ta)声与歌(ge)声一(yi)道，讲(jiang)述着丽(li)江古城今(jin)天的故事。

山西平(ping)遥留住古城的历史记忆

人民日报(bao)记者 郑洋(yang)洋(yang)

平(ping)遥古城冀氏老宅(zhai)的栖(qi)凤楼外景。人民日报(bao)记者 郑洋(yang)洋(yang) 摄

在许多(duo)人的印(yin)象里，山西平(ping)遥古城是热(re)闹的。古香古色的南北大街上，到处回(hui)荡着叫卖老陈醋、推光漆器、平(ping)遥牛肉的吆喝声。许多(duo)本地人在此生(sheng)活，街巷中不时(shi)能看到居民从老房子进进出出。还有(you)不少穿着传统服饰的游客，站在精美的老宅(zhai)雕(diao)花装饰下拍照——这(zhe)是一(yi)座(zuo)“活着”的古城。

在靠近古城西城墙的不远处，有(you)一(yi)条站马道街。这(zhe)里坐落着一(yi)座(zuo)晋商老宅(zhai)，高大的雕(diao)花门楼前，一(yi)圈木栏杆围住了下沉的一(yi)块地板。“这(zhe)是历史的见证。”老宅(zhai)的运营(ying)负责(ze)人赵(zhao)渊豪先容(shao)，这(zhe)是前几年修缮宅(zhai)院时(shi)发现的，经专家论证，是老平(ping)遥城的路面。古城以前发过多(duo)次大水，导致如今(jin)整(zheng)体地势抬高了至少1米。“大家把它保护(hu)起来(lai)，留住古城的历史记忆。”赵(zhao)渊豪说。

踏入大门，迎面是一(yi)堵木照壁。壁上雕(diao)有(you)一(yi)只鹿，脚踏祥云，在莲花丛中回(hui)首，寄托着主人的美好(hao)期(qi)盼。院内的青砖木构下，挂着一(yi)串串大红灯笼。门上，透雕(diao)挂落、莲瓣(ban)垂花，做工精巧。

老宅(zhai)最早叫栖(qi)凤楼，整(zheng)座(zuo)宅(zhai)院布局严谨、造型简朴，雕(diao)刻内容丰(feng)富(fu)、技艺(yi)精湛。“老宅(zhai)的历史，与这(zhe)条街道、这(zhe)座(zuo)古城，都密不可分。”赵(zhao)渊豪说，老宅(zhai)最早兴建(jian)于元代，现在的主体是明清建(jian)筑，主人是平(ping)遥有(you)名的商人冀氏家族(zu)。

近年来(lai)，平(ping)遥县政府(fu)设立专项资金(jin)，制定出台保护(hu)修缮工程资金(jin)补助实施办法，投入补助资金(jin)1500余万元，根据传统民居破损程度(du)给予(yu)每平(ping)方米400元—1400元资金(jin)补助。平(ping)遥县投入9.8亿(yi)元，开展风貌整(zheng)治，拆除(chu)违建(jian)57处，整(zheng)治彩钢瓦等不协调建(jian)筑物4000余处，实现了古城历史风貌的恢复与延续(xu)。同时(shi)，进行雨污分流、电网提(ti)升改造，让古城居民取暖(nuan)、用电等更方便。“再(zai)也不怕雨天积水了。冬天，也不用蜂窝(wo)煤取暖(nuan)了，古建(jian)安全(quan)也多(duo)了份(fen)保障。”赵(zhao)渊豪说。

走进老宅(zhai)的房间，仿佛进入了一(yi)座(zuo)小型博物馆。玻璃展柜里展陈着冀氏家族(zu)的族(zu)谱，还有(you)平(ping)遥本地生(sheng)活用品：手炉、瓷盘、刺绣(xiu)、推光漆器……讲(jiang)解员热(re)情地向游客讲(jiang)述：“冀氏先祖冀斗龙曾在福(fu)建(jian)做生(sheng)意，把福(fu)建(jian)漆器髹饰技术和(he)推光擦色传统工艺(yi)结合，办起了平(ping)遥第一(yi)个前店后(hou)厂的专业漆坊……”

来(lai)到老宅(zhai)最后(hou)一(yi)进院落，一(yi)股浓郁(yu)的醋香扑面而来(lai)。原来(lai)，赵(zhao)渊豪在这(zhe)里摆了几口醋缸，缸内盛满陈醋，供游客参观、购买(mai)。“这(zhe)些醋，都是冀家后(hou)人酿的，也是冀家从前经商的领域之一(yi)。”赵(zhao)渊豪说。

如今(jin)，冀氏老宅(zhai)已成为平(ping)遥古城历史建(jian)筑保护(hu)与活化的重要范例。目前，平(ping)遥已经完成普查、建(jian)档、挂牌并公(gong)布具有(you)保护(hu)价值的历史建(jian)筑及工业遗(yi)产共计506处。平(ping)遥县住建(jian)局局长吴(wu)旭海表示，平(ping)遥将继续(xu)以绣(xiu)花功夫保护(hu)古城历史建(jian)筑，培育一(yi)批类型多(duo)样、影响(xiang)广泛的活化利(li)用成果。

快评：始终将保护(hu)放在第一(yi)位(wei)

曹雪盟

学问遗(yi)产承载着中华民族(zu)的悠久(jiu)历史和(he)灿烂学问，是不可再(zai)生(sheng)、不可替代的宝贵资源。坚持保护(hu)第一(yi)，坚持最小干(gan)预原则，是学问遗(yi)产工作(zuo)的立足点、出发点。

参观博物馆、逛(guang)古城、游览历史学问街区……当下，许多(duo)地方积极推动(dong)学问遗(yi)产保护(hu)传承和(he)开放利(li)用，探索文旅融合发展路径。在此过程中，尤其(qi)要处理好(hao)保护(hu)与利(li)用的关系。新(xin)修订(ding)的文物保护(hu)法规定“基(ji)本建(jian)设、旅游发展必须把文物保护(hu)放在第一(yi)位(wei)，严格落实文物保护(hu)与安全(quan)管理规定，防止建(jian)设性破坏和(he)过度(du)商业化”，从法律层面进一(yi)步明确(que)了利(li)用与保护(hu)的关系。

云南丽(li)江古城自2007年起开始打造学问院落，逐渐形成资源特色鲜明的学问院落集群；山西平(ping)遥通(tong)过拆除(chu)违建(jian)、设立专项资金(jin)等方式延续(xu)古城历史风貌；云冈石窟、莫高窟等学问遗(yi)产地通(tong)过数字化手段满足保护(hu)与参观需求……有(you)效(xiao)利(li)用文物资源，提(ti)供多(duo)样化多(duo)层次的学问产品与服务保护(hu)，有(you)助于学问遗(yi)产焕发时(shi)代活力。但(dan)所有(you)的利(li)用，都要坚持始终将保护(hu)放在第一(yi)位(wei)，筑牢安全(quan)底线，学问遗(yi)产方能熠熠生(sheng)辉，为人们提(ti)供丰(feng)厚的学问滋养。

报(bao)道来(lai)源：《人民日报(bao)》2025.3.24 第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