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yue)19日晚间(jian)，*ST人乐（002336.SZ）发布董事长辞职的公告。公告显示，董事长侯延(yan)奎因(yin)身体健康原因(yin)，申(shen)请辞去企业第六(liu)届董事会董事及(ji)董事长、法定代表人等(deng)职务。在新董事长、法定代表人选举产生(sheng)之前，仍由他暂(zan)时履行相关职责。
六(liu)年三换董事长，曾经硬刚沃尔玛的深圳龙头超市，持续拉响(xiang)退市警报。高层动荡间(jian)，人人乐的困境也折(she)射出(chu)当下传统零售的转型之痛。
频繁换帅，人人乐战略摇摆(bai)成隐患
侯延(yan)奎为人人乐的实控方曲江(jiang)系的高管，拥有较深投资背景，于2023年8月(yue)起担任人人乐董事长。上(shang)任后，他主导了人人乐旗下十多家子、孙(sun)企业的出(chu)售，推动人人乐在2024年实现3年连亏后的首次盈利。
自2019年西安曲江(jiang)文(wen)投入主人人乐以来，企业董事长职位已更(geng)迭三任，平均任期(qi)不足(zu)两年。创(chuang)始人何金明之子何浩曾推动多业态转型与线上(shang)渠道拓展(zhan)，但收效甚微；2023年接任的侯延(yan)奎则转向资产出(chu)售以“保壳”，虽实现账面盈利，但核心业务亏损未改。
另外，人人乐此前通过出(chu)售物流(liu)及(ji)门店资产短暂(zan)改善报表的举措(cuo)中，外界曾质疑接盘(pan)方的资质。比(bi)如，其中一笔交易出(chu)现“延(yan)期(qi)付款”的情形，而根据媒体实地(di)调查访问(wen)，发现该成都企业的注册地(di)“查无此企业”。有会计人士指出(chu)，若款项未实际到账，可能影响(xiang)财务报表真实性(xing)。
频繁换帅导致战略缺乏连续性(xing)，加剧了投资者(zhe)对治理结构的质疑。对于掌(zhang)舵人更(geng)换对企业的影响(xiang)，人人乐证(zheng)券部表示，要等(deng)新董事长选出(chu)来后才能知(zhi)道企业战略方向上(shang)的变化。
退市警报频响(xiang)，财务困境难掩
人人乐自2016年起多次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与人事变更(geng)信息发布同日，人人乐年内第四次“企业股票可能被终止上(shang)市的风险提示”的公告一并公布。2024年4月(yue)22日，人人乐被实行“退市风险警示”和“其他风险警示”处理，股票简称由“人人乐”变更(geng)为“*ST人乐”。
根据人人乐2024年业绩预告，期(qi)内企业营业收入为14.0亿元(yuan)-14.6亿元(yuan)；归属于上(shang)市企业股东的净利润(run)为4.10亿元(yuan)-4.60亿元(yuan)，同比(bi)扭亏为盈。尽管通过出(chu)售资产改善企业盈利水平，但2024年人人乐扣除非(fei)经常性(xing)损益后的净利润(run)仍为亏损4.75亿元(yuan)-5.25亿元(yuan)。
人人乐扣非(fei)净利润(run)连续四年亏损。2021年至2023年人人乐累积亏损超18亿元(yuan)。2024年虽有“账面盈利”，但主要是因(yin)为此前出(chu)售子企业股权录得约10亿元(yuan)投资收益。扣除非(fei)经常性(xing)损益后，人人乐还是亏损。技术性(xing)盈利背后，难掩经营颓势。
门店锐减、区(qu)域收缩，传统卖场(chang)模式(shi)遇挑战
门店锐减、区(qu)域收缩，人人乐的现状(zhuang)，很难想象这曾是一个年销破百亿、巅峰(feng)时期(qi)能与家乐福、沃尔玛抗衡的本土龙头超市。
1996年成立，人人乐一度与华润(run)万家、新一佳共同享有“广东超市三巨头”的称号。早年辉煌的业绩，也曾将创(chuang)始人何金明推上(shang)过财富的巅峰(feng)——从2005年开始，何金明就登上(shang)了《胡润(run)百富榜》，并徘徊了十余年之久。
巅峰(feng)时期(qi)，人人乐门店数量超百家，但截(jie)至2024年6月(yue)仅剩83家，较2020年减少近半。比(bi)如，深圳南山的南水店及(ji)宝安的锦花店，同是2007年初开业的老店，两者(zhe)都于2021年上(shang)半年宣告闭店。闭店原因(yin)均是“合同到期(qi)因(yin)条件太高不续租”。某点评平台上(shang)，显示深圳在营业的人人乐有12家，但根据网友实地(di)购物反馈，有部分门店已经更(geng)名。
盘(pan)点人人乐门店闭店原因(yin)，无外乎租金欠(qian)缴、长期(qi)亏损及(ji)业态调整需求。实际上(shang)，步(bu)步(bu)高、永辉超市等(deng)区(qu)域零售龙头同样深陷亏损泥(ni)潭，2023年亏损分别超过10亿元(yuan)。传统零售面临的转型阵痛，必有电商冲击分流(liu)下，实体零售成本激增。
传统零售的变革不能碎片化
但转型之难，只是因(yin)为新零售的冲击吗？从传统模式(shi)去做升(sheng)级(ji)变更(geng)，最(zui)常陷入的是碎片化变革。过去赚快钱的模式(shi)慢下来，需要的是从长搭建转型模型，而长线思维和系统化变革，急需要的是高层统一的战略部署。
而人人乐，没有做到。尽管人人乐曾尝试Le super精品超市、会员折(she)扣店等(deng)新业态，并开发线上(shang)平台，但营收仍连年下滑。对比(bi)盒马(ma)、山姆(mu)等(deng)新零售玩家，其转型缺乏系统性(xing)，未能有效触达年轻消(xiao)费群体，线上(shang)线下一体化能力薄弱。
而人事变动带来的则是供应链效率的进一步(bu)下降。上(shang)一任高层的决策效率，还没真正实行到位，人人乐就又迎来新一任掌(zhang)事，系统、彻底的变革，自然难上(shang)加难。
如今迫在眉睫的，是退市风险。若2024年年报无法满足(zu)持续上(shang)市条件，退市风险将实质性(xing)爆发。人人乐需在资产处置合规性(xing)、现金流(liu)管理上(shang)谨慎操作，同时探索轻资产运营或区(qu)域深耕策略。
而给传统零售转型提供的思考(kao)，则是传统商超需跳出(chu)“大而全”思维，抛弃短线跟风的变革操作，比(bi)如聚焦生(sheng)鲜、社区(qu)服务等(deng)高黏性(xing)场(chang)景，强(qiang)化供应链效率，并借力直播电商、即时零售等(deng)新渠道突围。
采写(xie)：南都·湾财社记者(zhe)陈盈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