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联储公(gong)布最新议息会议决定，宣布将联邦基金(jin)利(li)率目标区间(jian)维持在4.25%至4.50%之间(jian)。这(zhe)是继(ji)今年1月议息会议暂停降息以来，美联储又一次选择(ze)按兵不动。此举虽然符合(he)市场预期，但会议声明强(qiang)调美国经(jing)济前景的(de)不确定性(xing)有所(suo)增加，同时上调了年内的(de)通胀和失业(ye)预期，下调了未来3年的(de)经(jing)济增速预期。这(zhe)一暂停降息的(de)决定凸显了美联储面临的(de)政策困境。
美国经(jing)济不确定性(xing)的(de)增加，打破(po)了美联储试图(tu)让经(jing)济“软(ruan)着(zhe)陆”的(de)计划。年初以来，美国经(jing)济的(de)不确定性(xing)明显上升，叠加就业(ye)市场、消费信心等经(jing)济数据出现一定程度的(de)走(zou)弱，人们对美国经(jing)济衰退的(de)担忧愈发明显。在此背景下，金(jin)融市场作(zuo)出了明显反应。美股自2月下旬以来调整显著，标普500、纳斯达克指数最大跌幅均超10%；美金呈现走(zou)弱态势，美金指数已较1月中旬高点累计下跌超4%，触及4个月最低水平。这(zhe)一局面背离了美联储今年年初对经(jing)济走(zou)势的(de)乐观预期。
理论上，在经(jing)济形势较弱和前景不明朗(lang)时，美联储应采取(qu)预防性(xing)降息的(de)行为来对冲风险。然而，当前若(ruo)仓促降息，可能加剧市场对经(jing)济前景的(de)恐慌。关税政策带来的(de)通胀效应，进一步制约了美联储的(de)政策空间(jian)。美联储在会议声明中表示，今年1—2月美国商品通胀已明显上行，尽管难以精确量化关税的(de)具体(ti)影响，但关税政策无疑(yi)是推升通胀的(de)关键因素(su)之一。受此影响，美联储将年内个人核心消费支出价格指数的(de)预期从2.5%上调至2.8%，并下调了3年内的(de)经(jing)济增长(chang)预期。在较高的(de)通胀环境下，美联储通过降息对冲衰退风险的(de)政策空间(jian)会受到明显制约。一些机构甚至预测，美联储今年也许非但不能降息，甚至不排除被迫加息的(de)可能性(xing)。
此外，美联储对保持所(suo)谓(wei)独立性(xing)的(de)强(qiang)调，也使其政策选择(ze)的(de)时间(jian)窗(chuang)口(kou)受到一定约束。美联储去年曾(ceng)在总(zong)统竞选白(bai)热(re)化阶段，不顾共和党总(zong)统候选人的(de)严厉警告(gao)选择(ze)降息。这(zhe)在当时被认为是符合(he)经(jing)济客观需(xu)要的(de)，也是美联储试图(tu)展现其所(suo)谓(wei)独立性(xing)的(de)一种姿(zi)态。今年以来，美国政府多次发声，利(li)率的(de)下降应与其经(jing)济政策相配合(he)。但是，美联储为保持所(suo)谓(wei)独立性(xing)，必须谨慎(shen)选择(ze)政策调整的(de)时间(jian)点。在当前美国政策背景下，美联储如果选择(ze)降息，恐难避免(mian)被外界视为为美国政府政策“托底”，这(zhe)被认为将损害市场对美联储所(suo)谓(wei)独立性(xing)的(de)信心。
美联储自身的(de)信誉问题也使其不敢轻易行动。过去几年，美联储因误判通胀的(de)严重性(xing)没有及时加息而广受诟病。此后，美联储不得不多次大幅加息，对全球市场产生(sheng)了明显冲击。美联储的(de)误判和政策的(de)急剧调整已对其信誉造成冲击，或许唯有通过战胜通胀，方能重建政策权威性(xing)。在经(jing)济和通胀走(zou)势尚不明朗(lang)的(de)情况下，美联储选择(ze)观望而非仓促行动，被认为是更为稳妥的(de)策略。
对美国经(jing)济而言，当下政府政策的(de)快(kuai)速调整带来了诸多不确定性(xing)。这(zhe)些不确定性(xing)迫使企业(ye)推迟或取(qu)消商业(ye)发展计划，缩减投资(zi)规模；居民信心下降，消费减少，增加了美国经(jing)济放缓甚至进入衰退的(de)可能。与此同时，关税政策增加了美国企业(ye)和居民的(de)生(sheng)产消费成本，加剧了通胀压力(li)。更缓的(de)经(jing)济增速和更高的(de)通胀形成双重压力(li)，可能使美国重新步入20世纪70年代的(de)滞胀局面。
面对这(zhe)一局面，美联储一方面难以快(kuai)速反应，前瞻(zhan)性(xing)地调整政策；另一方面，如果等到态势更明朗(lang)时再行动，或将再次面临行动过迟的(de)问题。这(zhe)种两难困境，进一步增加了美国经(jing)济走(zou)入滞胀的(de)风险。（郭(guo) 凯）
（作(zuo)者为中国金(jin)融四十人研究院实行院长(chang)）
《 人民日报 》（ 2025年03月24日 16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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