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一壶(hu)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shi)，都付笑谈中。”
作为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的《三(san)国演义》，其(qi)蕴含的智慧与思想(xiang)，不仅是(shi)中华文(wen)明永远的精神财富，也辐射到了周边国家，比如在日本和韩国，三(san)国的故事(shi)同样是(shi)家喻户(hu)晓(xiao)。
韩国全球战略合(he)作研究院院长、韩国外国语(yu)大学教(jiao)授黄载(zai)皓教(jiao)授告诉观察者网(wang)，他(ta)从(cong)小就对三(san)国故事(shi)感兴趣，一百二(er)十回的全卷本读了不下十遍(bian)，由此打开了他(ta)对中华文(wen)化的兴趣，并深深影响了自己后来的研究方向。在黄教(jiao)授看来，三(san)国争(zheng)雄的历史(shi)隐喻从(cong)未(wei)过时：霸权终将倾覆，而王道能否长存(cun)，取决(jue)于今日的谋篇布局。
3月22日，中日韩三(san)国将在日本东京召开第11次中日韩外长会议，围绕民间交流(liu)、经济(ji)合(he)作和少子化政策等领域展开讨论(lun)，并预计会就年内举行的中日韩领导人(ren)会谈展开协调。此外，中日韩三(san)边正在协调3月29日至30日举办中日韩经贸(mao)部长会议，共(gong)同讨论(lun)川普的关税政策应对、东亚的自由贸(mao)易等议题。若该会议成功召开，将是(shi)自2019年12月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的第一次。
由此可见(jian)，川普的回归正在考验(yan)着中日韩三(san)国对于“分合(he)之道”理解与把握——在变幻莫测的棋局中，唯有超越(yue)零和思维，求同存(cun)异，方能为东北亚谱写下不同于“晋吞三(san)国”的结局。
在这样的背景(jing)下，中日韩的区域合(he)作是(shi)否会有新的突破？沉寂已久的中韩关系该如何克服困境？国际社会如何看待“王道”和“霸道”？
【对话/观察者网(wang) 郑乐欢】
《三(san)国演义》是(shi)我了解中国的起点(dian)
观察者网(wang)： 作为三(san)国迷，您最早是(shi)怎么接触到这本书的？《三(san)国演义》对您之后学习中文(wen)，乃至走上东北亚研究这条路，是(shi)否有一定的推动(dong)作用？在韩国读者心中，哪些三(san)国人(ren)物的人(ren)气比较高(gao)？您最喜欢的角(jiao)色是(shi)谁？
黄载(zai)皓：大概(gai)小学三(san)年级时，我在外公的书架上拿了两本书看，一本是(shi)《三(san)国演义》，不过是(shi)那种专(zhuan)门给孩子看的图画(hua)书。虽然(ran)那时候(hou)我还(hai)不懂中文(wen)与汉字，但是(shi)依然(ran)觉得《三(san)国演义》的故事(shi)非常精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另一本书是(shi)讲苏(su)联革命的，里面有很多苏(su)联革命家的照片(pian)和故事(shi)，比如列宁、托洛(luo)茨基等。对于当时还(hai)是(shi)孩子的我而言(yan)，这本书的内容也比较难(nan)理解。但我觉得这可能是(shi)一种缘分，因为这两本书，让(rang)我从(cong)小便对中国和俄罗斯这两个国家有一种特别的感受。
长大以后，我就去看了《三(san)国演义》的全文(wen)，虽然(ran)篇幅很长，但是(shi)我反复看了很多遍(bian)，从(cong)来没有觉得会看腻。一开始看《三(san)国演义》的时候(hou)，我被(bei)书中的英雄故事(shi)深深吸引，但是(shi)后来随着阅历的上升，《三(san)国演义》中各(ge)个国家的命运起伏让(rang)我开始关注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并且，我越(yue)来越(yue)好奇，中国到底是(shi)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所(suo)以，我觉得《三(san)国演义》很大程度上是(shi)我了解中国的起点(dian)，也是(shi)决(jue)定我走上中国研究的一个潜在契机。
三(san)国里面，我感觉大多数韩国人(ren)还(hai)是(shi)喜欢蜀国多一点(dian)，最喜欢的人(ren)物可能是(shi)赵(zhao)子龙。就我个人(ren)而言(yan)，最喜欢的角(jiao)色是(shi)诸葛亮，因为我是(shi)研究国家战略的，所(suo)以我非常佩服诸葛亮。
去年我走访了许多《三(san)国演义》中的城市，比如成都、许昌等等，能够有机会实地体验(yan)三(san)国文(wen)化真的非常幸运。其(qi)中，我也去了武侯祠，那里既有刘备的陵墓，也有纪念诸葛亮的寺庙。但是(shi)我发现，这个景(jing)点(dian)的名字就叫武侯祠，而没有叫“汉昭烈(lie)庙”。这说(shuo)明在历史(shi)上，虽然(ran)刘备是(shi)皇帝，诸葛亮是(shi)丞相，但在老(lao)百姓的心里，诸葛亮的分量可能会更重一些。
另一件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事(shi)情是(shi)，在刘备的庙里，只有刘备和他(ta)孙子刘谌的雕像，没有他(ta)的儿子刘禅，这也许就是(shi)历史(shi)的评(ping)价和记录。
诸葛亮北伐的孤独，没有人(ren)能懂
观察者网(wang)： 确实如您所(suo)说(shuo)，诸葛亮是(shi)《三(san)国演义》中人(ren)气非常高(gao)的角(jiao)色，出(chu)场便提(ti)出(chu)了“隆(long)中对”的战略构(gou)想(xiang)，而后作为蜀国丞相，数次北伐，但均告失败，最后含恨离世。黄教(jiao)授您认为诸葛亮“隆(long)中对”的战略构(gou)想(xiang)是(shi)否合(he)理？诸葛亮数次北伐但最终失败的原因是(shi)什么？
黄载(zai)皓：当时魏蜀吴三(san)国的国家力量差不多是(shi)4:1:2，蜀国的力量大概(gai)只有魏国的四分之一。所(suo)以诸葛亮提(ti)出(chu)的“隆(long)中对”，可能是(shi)当时刘备集团(tuan)，也是(shi)后来蜀汉政权，最现实的战略选择(ze)。
对于魏蜀吴这三(san)个国家，有这么一句评(ping)价：“曹操(cao)靠天时、孙权靠地利、刘备靠人(ren)和”。虽然(ran)“人(ren)和”听上去不错，但实际上相比魏国和吴国，蜀国依然(ran)缺乏人(ren)才储备，这也是(shi)蜀汉发展的一大限制。另一方面，如果按照“隆(long)中对”的设想(xiang)，蜀汉拥有荆州、益州两地，还(hai)是(shi)能够形(xing)成天下三(san)分的格局，但后来荆州被(bei)吴国夺回，也让(rang)蜀国的发展受到了更多制约。
大家总喜欢做历史(shi)假设，如果当时刘备没有选择(ze)同吴国开战，那蜀汉的结局会不会更好？如果诸葛亮采纳了魏延(yan)的“子午谷奇谋”，北伐是(shi)不是(shi)会成功？
这类讨论(lun)有很多也很有意思，不过对于诸葛亮来说(shuo)，他(ta)要(yao)考虑的东西更多，包(bao)括国内和国外的方方面面。当然(ran)，魏延(yan)的计谋有成功的可能，但如果失败，蜀汉政权的全部基业可能毁于一旦。所(suo)以，诸葛亮作为当时蜀国最重要(yao)的决(jue)策人(ren)，他(ta)是(shi)非常谨慎的。
而且诸葛亮还(hai)有司马懿这么强的一位竞争(zheng)对手，所(suo)以蜀国受到内部制约的同时，还(hai)要(yao)面对外部的压力。后来他(ta)身体状况也恶化了，他(ta)自己也意识到时间所(suo)剩不多，但除了北伐没有其(qi)他(ta)任何办法。
去年，我有机会去了剑门关和明月山栈道，我平时不太爱(ai)运动(dong)，但我还(hai)是(shi)想(xiang)体验(yan)一下诸葛亮走过的路，所(suo)以几公里的路我都走下来了。那个时候(hou)我就在想(xiang)：“诸葛亮是(shi)真的有信心才北伐吗？还(hai)是(shi)说(shuo)这是(shi)维持蜀汉政权的唯一方法？他(ta)当时心里究竟在想(xiang)什么呢？如果我是(shi)他(ta)的谋士，我会怎么思考？”
其(qi)实他(ta)在一开始加入刘备集团(tuan)的时候(hou)就知道，刘备的势力远比魏、吴要(yao)弱，所(suo)以他(ta)提(ti)出(chu)的“隆(long)中对”可能是(shi)当时最适合(he)的决(jue)策。
另一方面，我觉得诸葛亮的内心是(shi)很孤独的。因为蜀国既没有英明的领导，周围能够为他(ta)分担压力的谋士数量也有限；其(qi)次，蜀国的兵和民数量也相对较少，所(suo)以诸葛亮会偏向做保守(shou)的战略选择(ze)。甚至有一次北伐，差一点(dian)点(dian)要(yao)成功的时候(hou)，还(hai)被(bei)要(yao)求马上回来，因为他(ta)们担心诸葛亮拥兵造(zao)反。
因此，即(ji)使像诸葛亮这样的人(ren)才，当他(ta)孤军奋战时，又能做成什么呢？所(suo)以国家若要(yao)实现战略目标，一定需要(yao)领导、参谋、兵民三(san)位一体。不然(ran)就算蜀汉政权有极其(qi)远大的抱负，但仅凭诸葛亮一人(ren)，也很难(nan)做到。
曹魏的结局是(shi)历史(shi)的讽(feng)刺(ci)
观察者网(wang)： 在《三(san)国演义》中，曹操(cao)也是(shi)一个非常有争(zheng)议性(xing)的人(ren)物，后世对他(ta)有“乱(luan)世奸雄”和“治世能臣(chen)”两种截(jie)然(ran)不同的历史(shi)评(ping)价，韩国读者也是(shi)这么认为的吗？
黄载(zai)皓：曹操(cao)、孙权和刘备，这三(san)个领导人(ren)我觉得都有各(ge)自的魅力和优势。曹操(cao)占据天时，孙权占据地利，而对于最后入局的刘备而言(yan)，“人(ren)和”可能是(shi)最后一张牌了。
其(qi)实曹操(cao)也是(shi)从(cong)一开始的弱小，一步(bu)一步(bu)成为后来的“魏王”。许昌的丞相府我也去过，当时选拔人(ren)才的一个很重要(yao)的基准是(shi)“德”，但曹操(cao)同样重视“才”，这是(shi)他(ta)能够发展壮大的重要(yao)原因。
虽然(ran)《三(san)国演义》中的某些表现可能有点(dian)夸张，但从(cong)书中的情节(jie)来看，曹操(cao)的缺点(dian)是(shi)太容易骄(jiao)傲自满，比如华容道兵败时，他(ta)总是(shi)嘲(chao)笑孙权和刘备。包(bao)括赤(chi)壁大战的时候(hou)，曹操(cao)率83万军队(dui)讨伐东吴。仗着数量优势，曹操(cao)非常轻视他(ta)的竞争(zheng)对手，所(suo)谓骄(jiao)兵必败，说(shuo)的就是(shi)这种情况。
所(suo)以后来，曹操(cao)并没有称帝，尽管他(ta)也知道司马懿潜在的野心和威胁，但是(shi)他(ta)无能为力。包(bao)括后来的曹丕，他(ta)们可能都知道魏国的威胁在哪里，但最终当威胁真正来临(lin)的时候(hou)，没有人(ren)做提(ti)前的预防，或者说(shuo)警告机制没有发动(dong)。
韩国人(ren)有句话叫“煮了粥，喂了狗”，魏蜀吴三(san)国竞争(zheng)得如此利害，最后却被(bei)晋国拿走了胜利果实，这也算是(shi)一种历史(shi)的讽(feng)刺(ci)吧。
中俄的未(wei)来：结“蜀吴联盟”，避(bi)“荆州之困”
观察者网(wang)： 黄教(jiao)授您刚才提(ti)到研读《三(san)国演义》对您后来的研究方向也很有启发。今天很多人(ren)也将东北亚局势比作是(shi)“新三(san)国演义”，若将中日韩三(san)国代入这一框架，您认为这种“魏蜀吴”的对应关系是(shi)否成立？
黄载(zai)皓：我不知道用《三(san)国演义》中的三(san)国关系来形(xing)容中日韩关系是(shi)不是(shi)恰(qia)当，如果要(yao)用“三(san)国”来形(xing)容国家的竞争(zheng)与共(gong)存(cun)状态，我觉得美国、中国和俄罗斯可能代表着全球的“三(san)国时代”。如果大家看历史(shi)就会发现，中美俄三(san)边关系其(qi)实相当程度上反映了《三(san)国演义》中“分久必合(he)，合(he)久必分”的说(shuo)法。
冷战后，美国长期(qi)处于主(zhu)导、独霸国际体系的状态，虽然(ran)目前大家看到川普的美国可能会直接或间接地放松这种状态，但美国的实力仍然(ran)是(shi)最大的。另一方面，如果代入《三(san)国演义》中，那么不论(lun)中国和俄罗斯，谁是(shi)蜀国，谁是(shi)吴国，我认为“蜀吴联盟”至关重要(yao)，只有这样才可以抗衡美国的力量。
大家都说(shuo)中国和朝鲜是(shi)唇亡(wang)齿寒的关系，我觉得中国和俄罗斯同样如此，甚至我认为俄罗斯对于中国而言(yan)，其(qi)作为“唇”的角(jiao)色可能更重要(yao)一些。现在川普政府希(xi)望尽快结束俄乌战争(zheng)，同时要(yao)恢复美俄关系，然(ran)后将战略重心集中投入到印太地区，或者说(shuo)中美战略竞争(zheng)中。届(jie)时，对于中国而言(yan)，同俄罗斯的关系变化，将是(shi)对美战略的一个重要(yao)变量。
大家都知道《三(san)国演义》中，蜀吴两国都面对来自魏国的威胁，但后来因为荆州争(zheng)端，联盟变得难(nan)以维持。蜀国有诸葛亮，而吴国有鲁肃，他(ta)们都是(shi)坚持“蜀吴联盟”的谋士。尤其(qi)是(shi)鲁肃，他(ta)认为即(ji)使两国有暂时的摩擦，或者短期(qi)的损失，都不应该放弃同盟关系，这是(shi)很有战略眼(yan)光(guang)的。
所(suo)以我认为，一个国家有没有这样的战略家也是(shi)一个很关键的因素(su)。
只有务实外交，韩国才能发挥“荆州”般的战略价值
观察者网(wang)： 中韩曾因萨德问题陷入信任危机，如今双方在芯片(pian)供应链(lian)、朝核问题上既有合(he)作又有猜忌(ji)，总体上仍然(ran)处于“政冷经热”的状态。您认为中韩关系需要(yao)克服哪些问题才能进一步(bu)提(ti)高(gao)对彼此的政治互信？
黄载(zai)皓：从(cong)《三(san)国演义》来看，或者说(shuo)从(cong)地缘政治的角(jiao)度来看，韩国更像是(shi)“荆州”的角(jiao)色，而中国、美国、日本是(shi)这个地区的主(zhu)要(yao)竞争(zheng)力量。
自1992年中韩建交以来，中韩关系发展得很快，韩国对于中国而言(yan)，也是(shi)战略价值很高(gao)的国家。但是(shi)建交以来，中韩两国也经历过几次比较困难(nan)波(bo)折的阶段，一是(shi)东北工程，二(er)是(shi)萨德事(shi)件，三(san)是(shi)新冠疫情。
这次尹(yin)锡悦戒严令事(shi)件后，我发现在反对尹(yin)锡悦弹(dan)劾(he)的游行当中，有很多年轻人(ren)的抗议对象——不仅包(bao)括在野党，还(hai)包(bao)括中国。这个现象非常奇怪(guai)，或者说(shuo)现在利用反中情绪，已经成为保守(shou)势力反击进步(bu)势力的一个有效手段。
2025年1月1日下午，反对弹(dan)劾(he)尹(yin)锡悦总统的集会正在首尔龙山区汉南(nan)洞总统官邸(di)附近举行。朝鲜日报记者 摄影图/韩联社报道
2025年2月14日晚，韩国总统尹(yin)锡悦的一名支撑者企图闯入中国驻韩国大使馆而被(bei)拘。mbn news
现在在韩国，基本上可以用读过《三(san)国演义》的一代，和没有读过《三(san)国演义》的一代来区分。我作为前者，是(shi)对中国非常有好感的一代人(ren)，但现在很多年轻人(ren)没有这种情绪。
所(suo)以，现在两国民众之间互相都有一定的反感情绪，如何克服这种情绪是(shi)两国之间很重要(yao)的一个课题。
《三(san)国演义》中，荆州当时的领导人(ren)刘表不是(shi)那么英明，所(suo)以后来荆州遭到了外部的侵略和内部的混乱(luan)，我觉得这几个月的韩国也面临(lin)着相似的情况。
如果当时荆州有一个更加英明的领导人(ren)，或许荆州作为战略要(yao)冲地的价值就能够被(bei)进一步(bu)放大。那么，荆州的领导人(ren)应该怎么做呢？我认为务实主(zhu)义，或者说(shuo)实用主(zhu)义外交是(shi)关键。
大家在做外交决(jue)策的时候(hou)，应该做短期(qi)、中期(qi)、长期(qi)的战略考虑，既要(yao)分析天时、地利、人(ren)和，也要(yao)综合(he)名分和实力，不能只选一边站——这是(shi)韩国的务实主(zhu)义外交需要(yao)做到的。
在春秋战国时期(qi)，有一个国家叫黄国，正好也是(shi)我的姓氏，但后来这个国家被(bei)楚国所(suo)灭。为什么黄国被(bei)灭了呢？我认为，在地缘政治上被(bei)强国包(bao)围固然(ran)会限制其(qi)发展，但外交的失败可能才是(shi)导致黄国灭亡(wang)的根(gen)本原因。所(suo)以，我觉得荆州也好，韩国也好，如果外交政策可以更加灵活、更加务实，那么其(qi)发挥的战略价值肯定也会更多。
中日韩合(he)作的锦囊妙计
观察者网(wang)： 《三(san)国演义》开篇强调“天下大势，分久必合(he)”，但东北亚至今仍面临(lin)诸多合(he)作障碍(ai)。中日韩三(san)个国家虽然(ran)有着许多争(zheng)议，也不可避(bi)免地受到地缘政治的约束，大家该怎么利用三(san)国的共(gong)性(xing)，管理好分歧与矛盾(dun)？
黄载(zai)皓：两年半前尹(yin)锡悦刚刚上台的时候(hou)，他(ta)把自己当成复仇(chou)者联盟，像是(shi)要(yao)和美国一起来“拯救地球”，他(ta)认为韩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shi)跟着美国。
但是(shi)大家回想(xiang)一下，其(qi)实从(cong)去年年初(chu)开始，韩国的对华政策也在改变。从(cong)中韩外长会议，到后来的东盟与中日韩（10+3）外长会议，再到第九(jiu)次中日韩领导人(ren)会议等等，其(qi)实中韩关系在慢慢恢复。
在川普2.0下的国际秩序中，不确定性(xing)和不可预测性(xing)的色彩越(yue)来越(yue)浓(nong)厚，所(suo)以无论(lun)是(shi)韩国、中国还(hai)是(shi)日本，尽管大家的立场都不一样，但还(hai)是(shi)愿意见(jian)面交流(liu)的。
另一方面，表面上中韩关系的政治摩擦变多，但实际两国的经济(ji)交流(liu)仍然(ran)处于高(gao)位。中国免签政策出(chu)台后，大家也可以看到，来中国旅游的韩国人(ren)非常多。所(suo)以在当前不确定性(xing)、不稳定性(xing)上升的国际背景(jing)下，中日韩三(san)国合(he)作是(shi)大趋(qu)势，大家不能停下来。
应该讲，中日韩三(san)国间都有一种默契，想(xiang)要(yao)推动(dong)合(he)作，但大家仍然(ran)需要(yao)一种对话机制，把三(san)国间的交流(liu)合(he)作进行制度化，这很重要(yao)。
2024年中日韩精神汉字词(ci)“交流(liu)”书法表演中日韩三(san)国秘书处
《三(san)国演义》中有“锦囊妙计”的说(shuo)法，我认为中日韩合(he)作的锦囊妙计有三(san)条，分别是(shi)：青年、媒体和地方。
其(qi)中，青年应该发挥首当其(qi)冲的作用。我记得，中国和美国间有设立5年5万人(ren)的青年交流(liu)计划，我觉得中国和韩国之间也应该推动(dong)。大家应该邀(yao)请更多的韩国青年来中国看看，也要(yao)邀(yao)请更多的中国年轻人(ren)去韩国交流(liu)，这很重要(yao)。
另外，媒体和地方的影响力也不可忽视，尤其(qi)是(shi)新媒体和自媒体的力量，大家都应该好好运用。
当中日韩三(san)国政府间出(chu)现摩擦和矛盾(dun)的时候(hou)，通过这三(san)个“锦囊妙计”迂回合(he)作一下，让(rang)彼此的交流(liu)通道继续(xu)保持，这应该成为日后中日韩合(he)作发展的引导思想(xiang)。
川普“移祸之计”vs中国“王道”
观察者网(wang)： 正如您之前提(ti)到，目前国际秩序的不确定性(xing)在上升，尤其(qi)是(shi)川普时代下。这会对国际社会造(zao)成什么样的影响？随着川普政府不断提(ti)高(gao)对华关税，中美战略竞争(zheng)的不确定性(xing)也在上升，黄教(jiao)授对此怎么看？
黄载(zai)皓：美国现在用的是(shi)“移祸之计”——把自己内部的问题转移到外部，所(suo)以大家能看到川普现在用关税攻击欧盟、中国，“抛弃”乌克兰等等。但是(shi)美国把几十年以来的问题和责任，都推到别的国家身上，这不是(shi)一个世界领导国家该有的作风吧。
相对地，在国际社会不确定性(xing)不断增加的当下，中国提(ti)出(chu)了“人(ren)类命运共(gong)同体”的理念，来告诉全人(ren)类：“大家该往(wang)这个方向走”。我觉得这是(shi)很大的贡献，所(suo)以我对中国外交持很高(gao)的评(ping)价。
现在有很多国家都不遵守(shou)国际规则，如果未(wei)来强大的国家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去牺牲(sheng)弱小国家利益的话，那国际社会将有多混乱(luan)？
所(suo)以这个时候(hou)，需要(yao)有一个国家来说(shuo)明，什么是(shi)王道？国际社会需要(yao)什么样的王道？这很重要(yao)。
而且，由一个展现王道的国家来做国家间会盟的盟主(zhu)，我觉得这是(shi)比较自然(ran)，也是(shi)比较合(he)理的，这也是(shi)我从(cong)《三(san)国演义》和中国历史(shi)中学来的。因为霸道国家注定不会持续(xu)太久，比如魏国就被(bei)晋国灭了，而晋国也因为不实行王道，后面很快也被(bei)灭了。
所(suo)以，就像我在开头提(ti)到的刘禅的例子一样，历史(shi)不会骗人(ren)，历史(shi)会记下大家做过的一切。
来源|底线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