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shi)老师(shi)此行(xing)随身带了两个帆布袋，他说，里面(mian)装的都(dou)是他扫描打印的老照片，这两袋大概有七斤重。通过(guo)老照片，能清晰地看到颐和园的诸多变化。他拿出一张照片说：“大家看，颐和园早期(qi)的牌楼是四柱三间三楼的构造，东宫门前还曾有一个大花坛，和现在差异还是挺大的。”

东宫门也有好(hao)多故(gu)事。房顶是卷棚歇山顶，顶部是灰瓦(wa)，檐角走兽是一狮四马。史(shi)老师(shi)说：“一狮六马是颐和园建筑的最高等级，一会(hui)儿大家到仁寿殿，那里就是一狮六马。谐趣园知鱼桥上的石牌坊上则(ze)是一狮一马，颐和园里只(zhi)有这一处(chu)。”

在老照片中，东宫门的台阶(jie)原本是坡道，后来出于某种历史(shi)原因和建筑规制的考量(liang)，被改造成了如今的样式。史(shi)贵生说：“如今的台阶(jie)，前为9级，后为5级，这种设计(ji)蕴含着深刻的寓意，象征着‘九五之尊’。”

东宫门为卷棚歇山顶，这种屋顶形式在传(chuan)统建筑中较(jiao)为常见(jian)，但上面(mian)的走兽却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史(shi)贵生告(gao)诉大家，颐和园中有的建筑是“一狮四马”，而到了仁寿殿则(ze)变为“一狮六马”，这是皇家建筑中较(jiao)高等级的礼仪象征。值得注意的是，在建筑规制中，灰瓦(wa)顶的建筑与(yu)琉璃瓦(wa)顶的建筑有着明显的区别。灰瓦(wa)顶建筑不具备放(fang)置仙人骑兽的资(zi)格，只(zhi)有琉璃瓦(wa)的皇家建筑才能够(gou)使用，并且第一个走兽必须是狮子，这一细节也彰显了皇家建筑的独特地位和严格的等级制度。

史(shi)贵生告(gao)诉大家，自己(ji)重点研究颐和园的三个问题，分别是颐和园的历史(shi)变迁、乾(qian)隆诗刻和彩画故(gu)事。东宫门有一张彩画，史(shi)贵生觉得特别有趣味(wei)，画的是东郭先(xian)生和狼。他说，颐和园共有6幅东郭先(xian)生和狼，长廊有两处(chu)，东宫门有两处(chu)，还有两处(chu)在昆明湖畔的知春亭里，每一幅都(dou)有原画做依据(ju)，不是瞎画的。“大家今天活动的结束点也在昆明湖畔的知春亭，希翼大家能在知春亭找到东郭先(xian)生和狼的彩画。”

仁寿殿前的铜麒麟有丰富的学问内涵

众人随史(shi)贵生一路来到仁寿殿，殿前聚集了不少游人。大家在殿左侧的铜麒麟旁(pang)站定，听史(shi)贵生讲仁寿殿的故(gu)事。“仁寿殿最早叫勤(qin)政(zheng)殿，咸丰十年被英法(fa)联军烧毁，光绪十二年重建，改名(ming)仁寿殿，是慈禧(xi)太后和光绪皇帝住颐和园期(qi)间临(lin)朝理政(zheng)、接受恭贺和接见(jian)外国使节的地方(fang)，现在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清代时皇帝接见(jian)大臣的地方(fang)，上朝前殿门没开的时候大臣们就在殿门两侧候着，开门后受到皇帝召见(jian)的大臣才能进去(qu)。”

仁寿殿前的那只(zhi)铜麒麟是乾(qian)隆时期(qi)的，其中有着一串流变故(gu)事。

仁寿殿前的铜麒麟

先(xian)要从雍正时期(qi)说起，当时圆明园大宫门两侧摆(bai)放(fang)了一对石麒麟。乾(qian)隆时期(qi)，圆明园修建皇家祖祠安佑宫，宫门前也需安置一对饰物，乾(qian)隆六年（1741）12月，新铸造一对铜麒麟，它们被放(fang)在大宫门前，替换了石麒麟，换下(xia)的石麒麟被移置安佑宫门前。乾(qian)隆二十八年，又造镀金铜狮子一对，放(fang)在大宫门前，换下(xia)的铜麒麟移至长春园。多年以后，石麒麟被放(fang)置于今天北京大学的主楼前。长春园铜麒麟残缺，修复(fu)一只(zhi)后放(fang)在了仁寿殿前。

大家在史(shi)贵生的指点下(xia)仰头看这只(zhi)铜麒麟，仔细看可见(jian)其头上有一个圆圈，圆圈里刻有“大清乾(qian)隆年间制造”字样，那是它的“身份证”。

史(shi)贵生还请大家注意，在仁寿殿前，有一对铜龙和铜凤(feng)，象征着龙凤(feng)呈祥。铜龙的一只(zhi)爪子是空的，有人说象征着光绪无权，“这是无稽(ji)之谈。大家看民(min)国时期(qi)的老照片上，龙爪是握着一只(zhi)球的，为什么变成了空的？是后来丢失了才形成的，但咱们得明白这与(yu)‘光绪无权’无关。”

仁寿殿前的太湖石，是1937年5月31日从圆明园运(yun)来的，带有明显的乾(qian)隆时期(qi)御苑(yuan)赏石修治技法(fa)。其中一块太湖石上刻有写(xie)于乾(qian)隆九年的乾(qian)隆词：林瑟瑟，水(shui)泠泠，溪风群籁动，山鸟一声鸣。斯时斯景(jing)谁图(tu)得，非色非空吟不成。“这是乾(qian)隆为圆明园四十景(jing)之一水(shui)木明瑟所题。”说着，史(shi)贵生也取出一张拓片老照片请大家观看。

慈禧(xi)非常重视对福(fu)寿的追求。颐和园重修最大的改动莫(mo)过(guo)于将大报恩延寿寺改为排云殿建筑群，以及将勤(qin)政(zheng)殿改为仁寿殿。此后，排云殿建筑群便成为举办万寿庆典的场所，而改名(ming)的仁寿殿中的“仁寿”二字取自《论语》中“仁者寿”之意。史(shi)贵生告(gao)诉大家：“慈禧(xi)在颐和园先(xian)后四次举行(xing)过(guo)规模盛大、礼仪隆重的万寿庆典活动，慈禧(xi)的生日是道光十五年阴历十月初十。按照惯例，她本应在60大寿时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然而，由于当时中日战争爆发，这场祝寿庆典不得不取消。后来，慈禧(xi)实际举办的祝寿活动分别在她63岁、68岁、69岁和70岁。祝寿时的场景(jing)十分隆重。仁寿殿里专门摆(bai)下(xia)宴席，慈禧(xi)太后和光绪皇帝各坐一桌，两边则(ze)是亲王们的席位，一品、二品大员们则(ze)在殿前院子里搭建席棚就座(zuo)。”

在含新亭旁(pang)的假山中体验涵光洞的可游可玩

在颐和园谐趣园的水(shui)池北岸，有一片消失的山石景(jing)观，就是惠山园八景(jing)中的寻诗径和涵光洞。史(shi)贵生说，兰(lan)亭东连(lian)廊拐角北侧的山石间有一处(chu)石窝，上方(fang)刻有“云窦”题字和“慈禧(xi)皇太后御笔之宝”印玺，有人说那里就是涵光洞，其实不是，大家看乾(qian)隆时期(qi)汪由敦所绘的《惠山园八景(jing)图(tu)》，一看便知云窦并非涵光洞。

涵光洞山石景(jing)观外实内虚，林岩围合之下(xia)留出一处(chu)“天窗”。乾(qian)隆皇帝游园时常在洞中小憩，吟诗题壁。“乾(qian)隆十九年《御题惠山园八景(jing)诗》中，有《涵光洞》诗及序：（寻诗）径侧多奇石，为厂(chang)为窦，深入线(xian)天，层折而出，仿佛灵鹫飞来。窈窕(tiao)神仙府，嵚(qin)崎灵鹫峰。光涵千舍利，青削(xue)万芙蓉。芝径缭而曲，云林秀(xiu)以重。只(zhi)疑(yi)丹灶侧，佺羡(xian)或相逢。”

涵光洞已经消失，为了让大家体会(hui)乾(qian)隆皇帝描述的“层折而出”，史(shi)贵生特意带大家到含新亭，那里有乾(qian)隆刻诗4首，有石刻“小有趣”，并有剑峰石7块，旁(pang)有假山，山中有洞，蜿蜒曲折，酷似涵光洞。洞可通人，穿洞而出，略可体验涵光洞的可游可玩。大家摸索穿行(xing)过(guo)后，都(dou)觉很有趣。史(shi)贵生提议，大家就在剑峰石下(xia)照一张合影，以为纪念，大家欣然同意。

曾有人问史(shi)贵生，剑峰石是从哪里拉来的？他查(cha)阅史(shi)料(liao)，一是说从畅春园，一是说从圆明园，他更倾向于是从圆明园运(yun)来，依据(ju)也是一张圆明园的老照片。

说到石头，史(shi)贵生说必须要插一句，“败家石以后不要再提了，因为那是民(min)间戏说，无有根据(ju)。以前乐寿堂前那块石头，标(biao)志牌先容‘青芝岫，俗称败家石’，由于很多人提意见(jian)，现在已经改了，删去(qu)了‘败家石’三个字。”

乾(qian)隆仿建寄畅园绝对不是照搬，惠山园八景(jing)就是证据(ju)

沿着园中小径去(qu)往谐趣园。“走过(guo)这两棵七叶树就是谐趣园的宫门了。园子很小，只(zhi)有15亩地，但是景(jing)色特别好(hao)。”走下(xia)38级台阶(jie)，前面(mian)就是谐趣园宫门。

在谐趣园游廊的一个向阳处(chu)，史(shi)贵生开心(xin)地坐下(xia)来说：“咱们坐着说几分钟(zhong)，今天园里真清静，没想(xiang)到大家有这么好(hao)的福(fu)气。”他拿出包里的老照片，分递给大家，边看边讲惠山园八景(jing)与(yu)谐趣园八趣。

惠山园是颐和园万寿山东麓的一处(chu)园林景(jing)观，惠山园是乾(qian)隆时期(qi)的名(ming)字，嘉庆时期(qi)改名(ming)为谐趣园，园中建筑也做更名(ming)。颐和园原名(ming)清漪园，乾(qian)隆十五年（1750）开始修建，谐趣园是乾(qian)隆十六年乾(qian)隆下(xia)江南(nan)，回来仿照无锡寄畅园修建的。“谐趣园应该在乾(qian)隆十九年修建完毕，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乾(qian)隆对惠山园情有独钟(zhong)，在乾(qian)隆十九年写(xie)下(xia)了惠山园八景(jing)诗，直到嘉庆元年，共为惠山园写(xie)下(xia)了160首诗。”

史(shi)贵生说：“乾(qian)隆仿建寄畅园，却绝对不是照搬，是很有创意的。惠山园八景(jing)多么著名(ming)！”

惠山园八景(jing)包括载时堂（知春堂）、墨(mo)妙轩（湛清轩）、就云楼（瞩新楼）、澹碧斋（澄(cheng)爽(shuang)斋）、水(shui)乐亭（饮绿亭）、知鱼桥、寻诗径、涵光洞。这一堂、一轩、一楼、一斋、一亭、一桥、一径、一洞，乾(qian)隆都(dou)题有诗，史(shi)贵生都(dou)能随口道来。

载时堂的“载时”出自于《史(shi)记(ji)》：“载时以向天。”乾(qian)隆曾有诗：“载时敢(gan)曰向天行(xing)。”史(shi)贵生说：“乾(qian)隆时期(qi)载时堂建在高台之上，我量(liang)过(guo)，高台高度有1米65，可见(jian)其尊贵的地位。”

就云楼是谐趣园内唯一的一座(zuo)楼，位于园西北角，面(mian)东，二层，面(mian)阔三间，灰瓦(wa)单檐卷棚歇山顶。史(shi)贵生说：“由于所处(chu)地势的原因，就云楼在院内看为两层，园外看，却是面(mian)阔三间、带围廊的一层殿堂。”此楼北侧是一道山涧，名(ming)玉(yu)琴峡，是园内的入水(shui)口。当年水(shui)量(liang)丰沛时，常有云雾升起。现山涧内还能看到那块形似一张古琴的山石，上面(mian)刻有慈禧(xi)题写(xie)的“玉(yu)琴峡”三个字。此峡共有慈禧(xi)刻字五处(chu)，史(shi)贵生都(dou)带大家一一看过(guo)。

知鱼桥上讲乾(qian)隆诗词

史(shi)贵生还着重讲解了惠山园八景(jing)中的知鱼桥。“乾(qian)隆咏惠山园诗160首，其中咏知鱼桥诗16首，都(dou)刻在知鱼桥的石牌坊上。在知鱼桥看石刻的最佳时间，是阳光打在石牌坊上的时候。那时石刻字迹清晰可见(jian)。”大家幸运(yun)地在阳光照射的石牌坊下(xia)，听史(shi)贵生兴致勃勃地讲述知鱼桥名(ming)字的来历。“知鱼源于《庄子·秋水(shui)篇》里庄子与(yu)惠子在桥上的一段对话。庄子说鲦(tiao)鱼快(kuai)乐，惠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说：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乾(qian)隆的题诗，大多认为庄子与(yu)惠子的辩论是多余的，因为鱼自知其乐。”

谐趣园八趣则(ze)是后人悟出的，分别是时趣、水(shui)趣、桥趣、书(shu)趣、楼趣、画趣、廊趣以及仿趣。到得园中，自然能明显体会(hui)到。

谐趣园中的彩画，人物故(gu)事就有400多个

谐趣园的游廊精巧细致。游廊曲折，里面(mian)布满了彩画。史(shi)贵生多年来研究解读(du)彩画故(gu)事，有几幅他认为特别重要的，着重为大家做了讲解。

谐趣园宫门题字

“颐和园的彩画故(gu)事丰富多彩，其中，《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共有6处(chu)，每一幅都(dou)很优秀(xiu)，分别在长廊、畅观堂、佛香阁、福(fu)荫轩、湖山真意轩和谐趣园。”《李白春夜宴桃李园》描绘的是李白与(yu)朋(peng)友们在桃李园中夜宴的场景(jing)，大家饮酒作(zuo)乐、吟诗赋词，展现了唐代(dai)文人的风雅生活。

说到这儿史(shi)贵生笑着说，央视诗词大奖赛曾经有一道题目，问“苏轼名(ming)言‘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xing)人’诗中的逆旅是什么意思？”“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dai)之过(guo)客也。”是这道题的出处(chu)。我觉得这道题乾(qian)隆肯定能轻易答(da)对，为什么？看乾(qian)隆《题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图(tu)》的诗：“飞觞醉月共游盘，银烛(zhu)烧阑兴未(wei)阑。漫(man)惜光阴如过(guo)客，于今已作(zuo)画图(tu)看。”不难看出他超脱的人生境界。

还有许(xu)多出自《聊(liao)斋志异》的故(gu)事被绘制成彩画。比(bi)如《牛飞》。故(gu)事讲述了一个人从集市上买了一头健壮的牛，他满心(xin)欢喜地将牛牵回家。然而，当晚(wan)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牛长出翅膀飞走了。他认为这个梦不吉利，第二天便将牛牵回集市廉(lian)价(jia)卖掉(diao)了。在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一只(zhi)老鹰在捉兔子，便将老鹰逮住，并用捆钱的带子拴在老鹰的肩膀上，结果老鹰挣扎着挣脱束缚，叼着钱袋飞走了。这个故(gu)事通过(guo)三幅生动的彩画展现出来，不仅有趣，还蕴含着一定的教育意义，告(gao)诫人们不要迷信梦境，也不要贪图(tu)小便宜。

史(shi)贵生觉得这几幅彩画特别有意思，“三幅关于《牛飞》的画，一幅在宜芸馆前院，画的是老汉买了牛骑牛回家；一幅画的是老汉做梦，梦见(jian)牛长翅膀飞走了，在引镜(jing)；一幅画老鹰叼着钱袋飞走了，在谐趣园宫门内。三张画像连(lian)环(huan)画一样讲清了这个故(gu)事。”

东郭先(xian)生与(yu)狼彩画

“放(fang)龟(gui)报恩”的故(gu)事同样精彩。故(gu)事的主人公(gong)小时候心(xin)生怜悯救了一只(zhi)白毛龟(gui)。后来，主人公(gong)成为将军，带兵(bing)上战场。在一次战斗中失利，逃(tao)跑时慌乱中跳(tiao)入河里。就在他以为自己(ji)要命丧河中时，一只(zhi)龟(gui)将他驼到了对岸，使他得以逃(tao)生，这只(zhi)龟(gui)就是他小时候放(fang)生的那只(zhi)，它是来报恩的。这个故(gu)事体现了中国传(chuan)统学问中善有善报的思想(xiang)，也让人们感受到了动物的灵性和感恩之情。

史(shi)贵生告(gao)诉大家，这个故(gu)事出自《晋书(shu)·毛宝传(chuan)》，谐趣园中也有三幅关于它的彩画。史(shi)贵生仰头一幅幅指给大家看，有团(tuan)员好(hao)奇地问：“这么小的彩画您怎么看得见(jian)？”史(shi)贵生说：“来得次数多了，就看见(jian)了。我基本是一开园就进来，到闭园才走，就带一个面(mian)包一瓶(ping)水(shui)，待一天。老伴(ban)儿说我是吃饱了撑的。我说一个人只(zhi)有到了入迷着魔(mo)的时候，才能出成绩，我就是入迷了。”

史(shi)贵生从2000年开始研究颐和园彩画，每天5点起床(chuang)查(cha)书(shu)找资(zi)料(liao)，加上频繁走访(fang)颐和园，这些年，他记(ji)录了园里每一座(zuo)建筑的彩画。他觉得把这些彩画全看懂了，等于懂了中国历史(shi)的绝大部分。“因为它的历史(shi)跨度太大了，儒、释、道都(dou)有内容丰富的呈现，光谐趣园的人物彩画故(gu)事就有400多个。我每次来待一天，总有新发现。”

活动如约在知春亭结束，面(mian)对无垠的昆明湖湖水(shui)，落日已然映红了水(shui)面(mian)。史(shi)贵生老师(shi)和“青睐”团(tuan)员们逐一道别，大家都(dou)有些恋恋不舍。

文/北京青年报记(ji)者 王勉(mian)

编辑(ji)/李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