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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xiao)似人脸的岩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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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的溪水 |
□文/图 陈建族
岩门(men)峡就藏在湖南(nan)省城步苗族自(zi)治县丹(dan)口镇沙洲岩门(men)村匡塘里，像一条沉睡的巨龙，蜿蜒在湘黔古道的深处，是巫水出城步苗乡的最后(hou)一个峡谷。它长约一公里，有至今(jin)保存完好的古道，山水相依，石英岩山体与周围的自(zi)然景观交相辉映，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最令(ling)人惊叹的，是藏在峡谷两岸的天然岩石群，它们像时(shi)光雕(diao)刻，静静地诉说着远古的故事。
岩门(men)峡是城步苗乡的水口，按照(zhao)风水论，水口以藏风聚(ju)气为上。岩门(men)峡不仅具备了这些要素(su)，还兼有独特的地质风貌(mao)。我家离岩门(men)峡有七八里地，虽然距(ju)离不算(suan)远，但小时(shi)候(hou)的我却很(hen)少(shao)有机会(hui)走进这片神秘的峡谷。直到七岁那年，父亲带(dai)我走过岩门(men)峡，我才第一次感受到它的壮丽与神秘。父亲告诉我，这不仅是自(zi)然的杰(jie)作，更是苗族学问的瑰宝。
去年春节前夕，我与城步作家协会(hui)的文友相约，再次走进岩门(men)峡，仔细(xi)看了看那些藏在峡谷里的天然岩石群。峡谷两岸，绝壁千仞，天地造(zao)化出许多石雕(diao)，它们都与远古的傩(nuo)学问息(xi)息(xi)相关。于是有人提(ti)议，不妨(fang)将(jiang)这些石雕(diao)看作一条傩(nuo)雕(diao)走廊，用傩(nuo)学问的视角去解读(du)它们。
峡谷岸边的古石道就像一条飞龙，贴在石壁上，其险无比。这条石道不仅是湘黔古道的一部(bu)分，更是历史的见证。据说在雪峰山之(zhi)战期间，侵(qin)华(hua)日军的一个小联队曾打算(suan)从蒋坊梅溪口进入(ru)绥(sui)宁花园阁(ge)，欲偷袭城步羊石苗寨。然而，当他们抬头望见岩门(men)峡仅可容一人穿(chuan)过时(shi)，便不敢贸然进犯。走在古道上，就见对岸半山腰横空悬挂着一尊“雕(diao)像”，额头下眉骨棱起，眼窝(wo)塌陷的背后(hou)却蓄满深邃的光，坚(jian)挺的鼻梁，隆起的颧骨，宽阔的大(da)嘴，像极了傩(nuo)戏中(zhong)梅山神的脸谱。然而，从不同(tong)的角度去看，这尊雕(diao)像的形态却千变万化。有时(shi)，它像一名头戴盔甲的将(jiang)军；有时(shi)，它像“北京人”的头像；有时(shi)，它又像非洲狮子(zi)头，甚至像动漫里的奥特曼。
山眉间有一处石景，有人说它是画在山崖上的落日，有人说它像一个苗家女孩胸(xiong)前佩戴的平安(an)锁，还有人说它像一面铜镜。当我用手机镜头拉近看时(shi)，却发现它更像一名机灵儿(er)童的大(da)头像，因为头像后(hou)面又有一个类似于儿(er)童公园的石景。其实，每个人的视觉都基于自(zi)己的学问审美和判断，怎么说都无可厚非。然而，以傩(nuo)学问的视角去审视，这尊石雕(diao)更像一面法镜。镜面上刻写着咒文，在巫师看来，日月阴(yin)阳镜能降妖除魔，消灾化祸(huo)，接福纳吉(ji)，保境安(an)民。因此(ci)，峡内外的村民都奉之(zhi)为“宝镜高悬”。
古道两边，还有许多“天然雕(diao)塑”，如“犀牛(niu)望月”“猛虎跳涧”“苗嫂(sao)盼夫”等(deng)。它们与对岸的“浮雕(diao)”异曲同(tong)工，栩栩如生，像一幅幅立体画卷，将(jiang)自(zi)然与人文完美地融合(he)在一起。
这条小小的峡谷，暗藏着多少(shao)玄机？它是自(zi)然的秘语，是时(shi)光的雕(diao)刻，更是苗族学问的缩(suo)影(ying)。那些天然石雕(diao)，像一个个沉默(mo)的守护(hu)者，静静地守护(hu)着这片土(tu)地。而那条古石道，则像一条时(shi)光的隧道，将(jiang)大家带(dai)回(hui)到历史的深处。在这里，每一块石头、每一处石景，都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而这些故事，不仅属于苗族，也属于每一个走进这片峡谷的人；在这里，大家可以与自(zi)然对话，与历史对话，也可以与自(zi)己对话。我不仅看到了自(zi)然的壮丽，也感受到了自(zi)身的渺小与脆(cui)弱(ruo)。然而，正是看到了这种渺小与脆(cui)弱(ruo)，让我更觉要珍(zhen)惜眼前的每一刻，珍(zhen)惜与自(zi)然的每一次相遇。
离开(kai)岩门(men)峡时(shi)，夕阳已经西斜，金(jin)色的阳光洒在峡谷中(zhong)，将(jiang)翡翠般的河(he)流染成了琥珀色。岩门(men)峡，像一首(shou)无声(sheng)的诗，像一幅流动的画，自(zi)此(ci)便永远镌刻在我的记忆(yi)中(zho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