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地区的肾癌(ai)患者，肿瘤普(pu)遍比南方地区要大；国内头部医院诊断出存在下腔静脉瘤栓的肾癌(ai)患者数(shu)量，可(ke)能比全球(qiu)其他地区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这是从业近40年后(hou)，何志嵩的一个发现。作(zuo)为国家肿瘤质控中心肾癌(ai)质控专家委员(yuan)会主任(ren)委员(yuan)、北京大学泌尿外科研究所副所长，3月24日(ri)，何志嵩在北京参(can)加了全国肿瘤诊疗规范化提升行动启动会，并对《每日(ri)经济资讯》记(ji)者分享了自己对“肿瘤诊疗规范化”的思考。
他告诉记(ji)者，中国肾癌(ai)患者的5年生存率约为65%，近年来，国内肾癌(ai)的早诊发现率较此前有显著提升，但学科地区发展不均衡、医生诊疗水平差距大仍是大痛点。
图(tu)片来源：主办(ban)方供图(tu)
基(ji)层医生的水平，直接关系到肾癌(ai)患者生存期
根据2022年中国恶性肿瘤疾病负担情(qing)况，在所有癌(ai)种中，肾癌(ai)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分别(bie)占到第16位和第18位。近年来，肾癌(ai)的早诊发现率较过去有长足的进步(bu)，诊疗水平已经与国际实现并跑。
然而，作(zuo)为一名肾癌(ai)质控医生，何志嵩还是有烦恼和疑(yi)问：2022年因(yin)肾癌(ai)死亡的中国患者约2.4万(wan)人(ren)，这个数(shu)字为什么偏高？在国内泌尿圈的探讨中，北方地区的肾癌(ai)患者，肿瘤为何普(pu)遍比南方地区要大？在国际研讨会上，存在下腔静脉瘤栓的肾癌(ai)患者，为何很多来自中国？
答案基(ji)本都指向“诊疗规范化”，即(ji)能否(fou)在早期发现肾癌(ai)患者，抑制癌(ai)症进展。何志嵩告诉记(ji)者，血尿、腰痛和腹部包块是经典(dian)的“肾癌(ai)三(san)联征”，但三(san)联征出现时，患者基(ji)本已处于晚期，所以目(mu)前普(pu)及率较高的B超，在肾癌(ai)的早期诊断上承担着(zhe)重要作(zuo)用。有数(shu)据显示，至少有一半患者是通(tong)过体检的B超检查发现肾脏(zang)肿物，随后(hou)进一步(bu)就医确诊肾癌(ai)的。
不过，B超作(zuo)为一种初步(bu)筛查手段，虽然无创、简便且经济实惠，但其特异性有限。“临床上确实存在许多体检病例，要么是因(yin)为B超医生的技术水平不足，要么是B超已提示有问题，但患者没有再做进一步(bu)的CT或核(he)磁共振(zhen)检查，结果导致早期肾癌(ai)的诊断延误，最终发展为晚期肿瘤。”
记(ji)者注意到，统计数(shu)据显示，局限于肾脏(zang)内部且没有扩散的肾癌(ai)（I期）五年生存率超过90%，而当(dang)肿瘤已扩散到远处器(qi)官（Ⅳ期），如肺、骨或脑，五年生存率显著下降。因(yin)此，何志嵩强调，无论是从事(shi)体检工作(zuo)还是B超检查工作(zuo)的基(ji)层医生，他们(men)发现肾脏(zang)肿块时是否(fou)给予患者专业提示，是否(fou)明确建(jian)议他们(men)进一步(bu)就医，带来的患者生存期差别(bie)非常巨大。
谈(tan)到肾癌(ai)患者肿瘤大小的地区分化，何志嵩认为这可(ke)能也与肿瘤的差异化、不同病种的特点有关，也需要在病因(yin)和生理机制上再做深入(ru)探讨，但在明确的结论出来之前，诊疗水平不足和地区经济差距仍是不容忽视的因(yin)素。
何志嵩指出，持续(xu)加重的肾癌(ai)疾病负担和发展不均衡的诊疗水平，亟需通(tong)过开展质控工作(zuo)改进，已引起各级(ji)医疗机构的重视。去年10月，首(shou)批(pi)肾癌(ai)质控试点中心建(jian)设启动，全国共213家医院被纳(na)入(ru)第一批(pi)肾癌(ai)质控试点单位，充分展现各级(ji)医院参(can)与肾癌(ai)规范化诊疗的积极性。
医院信息化水平参(can)差不齐，全面(mian)铺开仍面(mian)临挑战
除了早诊，肾癌(ai)的早治也非常重要。何志嵩表示，肾癌(ai)的治疗以外科治疗为主，只有通(tong)过手术才有可(ke)能实现治愈。因(yin)此，国家卫健委去年发布(bu)的《国家三(san)级(ji)公(gong)立医院绩效考核(he)操作(zuo)手册（2024版(ban)）》中，列出的四项肾癌(ai)单病种相(xiang)关质控指标分别(bie)为首(shou)次治疗前临床分期评估率、首(shou)次非手术治疗前病理学诊断率、术后(hou)病理TNM（国际通(tong)用的肿瘤分期系统）分期率和围(wei)手术期死亡率。
提升手术能力是肾癌(ai)单病种相(xiang)关质控指标的五大重点之一。何志嵩告诉记(ji)者，一方面(mian)医生要确保手术顺利进行，另(ling)一方面(mian)，在技术条件允许的情(qing)况下，肾癌(ai)的保肾率指标也很重要，“如果肿瘤体积较小，以目(mu)前的医疗水平，我(wo)们(men)完(wan)全可(ke)以在切除肿瘤的同时保留肾脏(zang)功能，这可(ke)以减少术后(hou)患者心血管事(shi)件、血栓事(shi)件以及肾功能衰竭的发生”。
另(ling)外，及时同步(bu)基(ji)层医生最新的肾癌(ai)治疗信息也很重要。据何志嵩先容，得益于系统治疗的不断发展，即(ji)便肾癌(ai)患者的肿瘤无法切除、无法完(wan)全切除，或者在手术后(hou)复发，目(mu)前晚期肾癌(ai)患者的中位生存时间已经大大延长，但部分基(ji)层医生对系统治疗的认知仍有较大提升空(kong)间。
“我(wo)们(men)特别(bie)希翼基(ji)层医生能够认识到这一点，不要让患者在复发后(hou)只能回家等待，而是要积极利用多学科综合诊治（MDT）的能力，这是当(dang)前需要重点推进的工作(zuo)。”
何志嵩表示，肾癌(ai)的发病率和死亡率都在10名开外，却被国家卫健委列为10个纳(na)入(ru)国考的恶性肿瘤，体现了国家对肾癌(ai)单病种质量控制的高度重视，但自第一批(pi)试点项目(mu)启动至今仅过去了半年时间，全面(mian)铺开仍面(mian)临诸多挑战，比如医院管理中心的信息化建(jian)设水平参(can)差不齐，直接影响到数(shu)据获(huo)取效率和准确性。
据先容，广东(dong)省已经有11家试点中心，依托信息化系统实现更高效和准确地进行管理，他也期待在质控领域的“广东(dong)经验”能够推广、复制到其他省市。全国肺癌(ai)和肾癌(ai)规范化诊疗质控讲(jiang)师培育计划和全国肿瘤诊疗规范化提升行动启动会在近期开展，全国百余位医生就肿瘤规范化诊疗的最新进展、前沿研究、人(ren)才培育等领域进行深入(ru)交流探讨和实地探访，通(tong)过经验共享、技术交流，进一步(bu)推动肿瘤诊疗水平的整体提升和高质量发展。
“我(wo)们(men)呼吁每一个试点中心审视自身存在的问题。虽然这是一项单病种质控工作(zuo)，但它(ta)反映了多个层次和领域的问题。这也是国家既开展单病种质控，又(you)进行医院和学科质控的原因(yin)，因(yin)为一个疾病并非孤立存在，而是一个完(wan)整的体系。我(wo)们(men)需要构建(jian)的不仅仅是一个科室或MDT体系，还需要更多的支撑。”何志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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