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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ge)近五年重返(fan)高原(yuan)训(xun)练”

此次(ci)在青岛(dao)举行的春锦赛(sai)，是孙杨迈向全运会(hui)的第一(yi)步——他(ta)需要达到3分57秒46的资格线，才能拿到今年全运会(hui)的参赛(sai)资格。因此本(ben)轮春锦赛(sai)，被视为孙杨的“达标赛(sai)”。

参赛(sai)前(qian)，孙杨在云南昆明海埂(geng)体育训(xun)练基地进行了为期五周的冬训(xun)，这也是孙杨时隔(ge)近五年重返(fan)高原(yuan)。

高海拔低氧的环境锤炼着运动(dong)员们的身心状态，孙杨告诉南都(dou)记者，他(ta)被“练哭了3次(ci)”。

“一(yi)上高原(yuan)训(xun)练强(qiang)度就拉起来了，前(qian)期我的身体还很不适应。从高原(yuan)下来后，我的膝盖打了五针封闭针，力量因海拔原(yuan)因大(da)幅流失，需要时间恢复休整才能回到正常水平，还要将训(xun)练效果转化出来。这次(ci)我来参加春锦赛(sai)，主要是检(jian)验去年参赛(sai)训(xun)练的效果，看(kan)是否要调整训(xun)练方向。同时也希翼(wang)达到心理(li)预期，符(fu)合后续比赛(sai)的参赛(sai)标准。”

3分47秒94，这一(yi)成绩远超资格线，相较于(yu)孙杨复出首战的3分49秒58也提高了将近两(liang)秒。

春锦赛(sai)中的孙杨。新华(hua)社发(fa)

在成绩精确到小数点后两(liang)位的竞速运动(dong)里，赛(sai)场上一(yi)两(liang)秒的提升，背后是运动(dong)员平日里的反复训(xun)练、调整与琢磨。

孙杨向南都(dou)记者表示，他(ta)对预赛(sai)和决(jue)赛(sai)的表现(xian)都(dou)很满意，教练应该也很认可。决(jue)赛(sai)中，虽憾负对手，但孙杨却表示，“比赛(sai)嘛，输赢很正常，能站上领奖台我就很开心。我更关(guan)注(zhu)今天是否比昨天更好(hao)，而不是沉浸在昨天游得怎样。”

在专访时，孙杨告诉南都(dou)记者，赛(sai)后他(ta)将银牌照片(pian)发(fa)给了太太，“她说，银牌很漂亮，我想她不仅在说外观，更是在说我的付出和坚守的回报。现(xian)在我能勇敢坚定地站在出发(fa)台上就很开心满足，对我来说，这种坚守远比名次(ci)重要。”

复出后两(liang)次(ci)出战400米自由泳项目，也是孙杨对自我的坚守和固执。

在2012年伦敦奥林匹克运动会(hui)中，孙杨凭借3分40秒14的成绩获得400米自由泳项目金牌，创造奥运纪录，并(bing)改(gai)写中国男子游泳项目无金牌的历史。

一(yi)直到2018年雅加达亚运会(hui)，孙杨夺得男子200、400、800、1500米自由泳项目的四块金牌，成为历史上首位在奥林匹克运动会(hui)、世(shi)锦赛(sai)和亚运会(hui)中包揽以(yi)上项目全部金牌的运动(dong)员，实现(xian)个人游泳生(sheng)涯的“金满贯(guan)”。?

“中长距离项目很锻炼人，全国有上千人在游这些项目，但是真正懂或者能抓住这些项目节奏的人可能寥寥无几(ji)。”孙杨告诉南都(dou)记者，400米自由泳项目需要速度、耐力和无氧能力，这对运动(dong)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ta)选择这个项目，也是希翼(wang)能逐步恢复竞技状态。

“需要年轻选手不断站出来”

如擅长的中长距离项目一(yi)般，孙杨希翼(wang)自己(ji)的职(zhi)业生(sheng)涯能长一(yi)点，再(zai)长一(yi)点。

孙杨向南都(dou)记者袒露(lu)道，他(ta)并(bing)不会(hui)因为荣(rong)誉(yu)在握，而放弃想赢的念头。

南都(dou)、N视频专访孙杨。

“运动(dong)员的最高目标通常是拿奥运冠军，对我来说，这个梦想十几(ji)年前(qian)就实现(xian)了。而作为一(yi)名职(zhi)业运动(dong)员，还要坚守自己(ji)的岗位、梦想与热爱，把(ba)（游泳）当成一(yi)项事业来做好(hao)。站在赛(sai)场上，不管代表浙江(jiang)队还是中国队，我对胜利和荣(rong)誉(yu)的渴望(wang)从未改(gai)变，一(yi)直都(dou)很强(qiang)烈。”

如今，当孙杨站在春锦赛(sai)的比赛(sai)现(xian)场，不难(nan)发(fa)现(xian)这里已是“00后”的天下，参赛(sai)选手中甚至还有几(ji)位“10后”。运动(dong)员中的代际传承犹如泳池中的水波，层层推叠，1991年出生(sheng)的孙杨，已经站在了最前(qian)方。

领奖台上的孙杨（左一(yi)）与对手们合影。新华(hua)社发(fa)

在预赛(sai)中，孙杨位列小组第二，第一(yi)是2007年出生(sheng)的徐海博。

二人在去年的夏锦赛(sai)中打过照面，徐海博获得同项目的银牌。在颁奖时，徐海博悄悄将手机摸出来，等着和获得冠军的孙杨合照。赛(sai)后，他(ta)开通短视频账号，将这张自拍设置成了头像。

19岁的刘培鑫是春锦赛(sai)400米的冠军。在混采区(qu)，这位脸上还冒着青春痘(dou)的小将双手捏(nie)着奖品玩偶，说自己(ji)发(fa)挥得很好(hao)，比较幸运。谈到与孙杨同台竞技，他(ta)表示“要向前(qian)辈看(kan)齐”。孙杨则称呼这些新生(sheng)代运动(dong)员们为“孩子”，他(ta)想“与年轻的孩子共同成长，再(zai)坚守坚守”。

薪火(huo)相传，青蓝相继。

春锦赛(sai)结束后，孙杨在微博发(fa)文写道，“和年轻运动(dong)员同场竞技，感受到了他(ta)们的冲劲与活(huo)力，‘少年强(qiang)、青年强(qiang)则中国强(qiang)’，我切实体会(hui)到了竞技体育蓬勃向上的新时代中国力量。”

在专访中，孙杨向南都(dou)记者感慨(kai)道，“现(xian)在的年轻人更幸福、更幸运，赶上了科(ke)技高速发(fa)展的好(hao)时代，训(xun)练环境和保障都(dou)很好(hao)。大家那时候没这么好(hao)条件，更多靠自己(ji)练，训(xun)练不够精细化。拿我自己(ji)来说，训(xun)练比较粗糙，（技能）啥都(dou)会(hui)点，但很多细节没做好(hao)。以(yi)徐嘉余为例，他(ta)出发(fa)和转身的细节就很好(hao)。”

孙杨还提到一(yi)个变化。

“以(yi)前(qian)自己(ji)训(xun)练枯燥，一(yi)个人完成高强(qiang)度训(xun)练，现(xian)在国家组建(jian)了青年队，把(ba)有潜力的孩子聚在一(yi)起，氛围特别好(hao)。其实多年前(qian)我就提过类似的想法，游泳虽然是个人项目，但大(da)家一(yi)起训(xun)练，对不同项目之间的转换能起到促(cu)进作用，也能帮助维持运动(dong)员好(hao)的心理(li)状态。”

谈及新老(lao)运动(dong)员的传承，孙杨向南都(dou)记者打了个比方，“社会(hui)在不断发(fa)展，就像国家研(yan)发(fa)的DeepSeek，科(ke)技在迭代，游泳项目也一(yi)样，需要年轻选手不断站出来。我希翼(wang)能把(ba)几(ji)十年运动(dong)生(sheng)涯积累(lei)的经验分享给下一(yi)代运动(dong)员。中国运动(dong)员能取得成功和社会(hui)关(guan)注(zhu)，离不开各方培养和支撑。大家得到这些能量，就要传递给下一(yi)代。”

“每(mei)多坚持一(yi)天就是赚(zuan)到”

在孙杨身上，命运有着强(qiang)烈的张力。

在2024年复出时，孙杨用“启航(hang)、巅峰、挫折、再(zai)出发(fa)”四个词语概括了自己(ji)的职(zhi)业经历。

如今，距离“再(zai)出发(fa)”也已快一(yi)年时间，在与南都(dou)记者的对谈中，孙杨提及那段“挫折”时显得更加平和，他(ta)不再(zai)问“为什么”，更强(qiang)调“怎么做”。

“对我而言，体育带给我坚持，让(rang)我从小拥(yong)有对冠军的渴望(wang)以(yi)及对胜利的追求，经过20多年的磨砺，我很难(nan)被困(kun)难(nan)轻易打倒(dao)。我认为人不要陷入自我内耗，去想为什么会(hui)遇到困(kun)难(nan)和挫折。”

在远离赛(sai)场的那段日子里，孙杨与游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ta)依旧保持下水的习惯，在没有教练队友(you)的情况(kuang)下完成每(mei)天8-10公里的训(xun)练量。但他(ta)又在很长一(yi)段时间里不看(kan)任何游泳赛(sai)事，与曾经的战场隔(ge)离开来。

孙杨告诉南都(dou)记者，“我不看(kan)游泳比赛(sai)，是想让(rang)自己(ji)暂(zan)时放下游泳。毕竟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内心想松一(yi)松，不想一(yi)直把(ba)自己(ji)困(kun)在其中。”但他(ta)也说，自己(ji)从未想过放弃游泳。“很多人好(hao)奇我坚持的原(yuan)因，其实就是心中对游泳那份(fen)难(nan)以(yi)割舍的热爱。”

热爱将努力转化为孙杨身体里的惯性，这种惯性既可以(yi)抵(di)挡反复训(xun)练带来的烦躁，也能抗衡扎入水中后无人问津的孤独(du)。

孙杨。新华(hua)社发(fa)

“游泳项目本(ben)就孤独(du)，长距离运动(dong)员尤甚，大家每(mei)天的训(xun)练量通常比其他(ta)项目的游泳运动(dong)员更大(da)，需要自己(ji)去转化、克服这种孤独(du)感，这其实关(guan)乎内驱力的强(qiang)弱。我的内驱力还不错，能支撑我走到今天，这和我的心态以(yi)及对冠军的渴望(wang)紧密(mi)相关(guan)。”

在过去这四年里，孙杨也有更多机会(hui)接(jie)触泳池以(yi)外的生(sheng)活(huo)。他(ta)组建(jian)起自己(ji)的家庭，前(qian)往长江(jiang)商学院就读MBA，花更多时间与父(fu)母(mu)待在一(yi)起。

“我小时候游得好(hao)，父(fu)母(mu)可能会(hui)给个物质奖励，比如买个游戏机。现(xian)在家庭给予(yu)我的，还有精神层面的支撑。长期的独(du)自训(xun)练，容易让(rang)人产(chan)生(sheng)自闭、抑郁、封闭的感觉。但每(mei)次(ci)回到家，和家人在一(yi)起，那种感觉就特别好(hao)。”

在与他(ta)人的交往中，孙杨发(fa)现(xian)外面的世(shi)界很精彩，但他(ta)也明白，“作为运动(dong)员，永远不能忘(wang)记自己(ji)的身份(fen)。运动(dong)员可以(yi)拓展自己(ji)的社交圈层，毕竟终有一(yi)天会(hui)离开赛(sai)场，但更重要的是要思(si)考将来想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如何持续为社会(hui)贡献能量。因为国家培养了我，我也希翼(wang)回馈(kui)社会(hui)。”

未来何来，暂(zan)且(qie)不知，但33岁的孙杨先选择回到了赛(sai)场。“到我这个年纪，每(mei)多坚持一(yi)天就是赚(zuan)到，我想突破(po)运动(dong)员在竞速项目上的年龄限制，不断刷新运动(dong)员的职(zhi)业生(sheng)涯纪录。”

“全运会(hui)希翼(wang)实现(xian)新的目标”

期待孙杨多坚持一(yi)天的，还有看(kan)台上的泳迷(mi)们。

在孙杨结束比赛(sai)的当晚，青岛(dao)的温度降到0度左右，场馆外仍聚集(ji)了一(yi)大(da)批等他(ta)“下班”的泳迷(mi)。有人告诉南都(dou)记者，她要赶20日凌晨的飞机回江(jiang)西，下午还要继续上班，但这场比赛(sai)可以(yi)支撑着她度过许多日子。

芶瑞娇也是从外地赶来的泳迷(mi)，在19日早晨六点便达到场馆，她说自己(ji)是来交换物料的，“没想到等到了孙杨上班”。

提起这个意外之喜(xi)，芶瑞娇显得很激(ji)动(dong)。在她眼里，孙杨对泳迷(mi)一(yi)贯(guan)非常敬重爱护，总是会(hui)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与她们合照。

被问到如何看(kan)待孙杨赛(sai)场上的表现(xian)，芶瑞娇告诉南都(dou)记者，孙杨前(qian)面的黄线（游泳纪录）只(zhi)有他(ta)自己(ji)。孙杨突破(po)“黄金年龄”限制后的一(yi)次(ci)次(ci)入水，对芶瑞娇而言，“观赏他(ta)就是在观赏奇迹本(ben)身”。

接(jie)受专访时，孙杨告诉南都(dou)记者，“无论是对我的比赛(sai)还是日常生(sheng)活(huo)，泳迷(mi)都(dou)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在赛(sai)场上还会(hui)给我最响亮的助威呐(na)喊(han)声。在我看(kan)来，泳迷(mi)和游泳爱好(hao)者对游泳给予(yu)很高的关(guan)注(zhu)，这是好(hao)事。”

他(ta)也希翼(wang)，能将这些关(guan)注(zhu)拧成一(yi)股(gu)合力，推动(dong)游泳项目的发(fa)展。

粉丝来到春锦赛(sai)现(xian)场为孙杨加油。新华(hua)社发(fa)

在春锦赛(sai)的两(liang)轮比赛(sai)中，上岸后的孙杨总会(hui)在第一(yi)时间向看(kan)台两(liang)边鞠(ju)躬道谢。他(ta)向南都(dou)记者说明(shi)了其中的意义：作为运动(dong)员，敬重对手、敬重观众(zhong)、敬重裁判是基本(ben)要求。

“游泳馆的环境和别的体育场馆不同，有氯气(qi)味，人多还不太透风。但馆内的运动(dong)员、裁判、记者、观众(zhong)都(dou)坚守在自己(ji)的位置上，确保赛(sai)事顺利举办。因此，大家每(mei)个人都(dou)应该相互敬重。”

接(jie)下来，孙杨还将与观众(zhong)泳迷(mi)们在不同赛(sai)场见面。

5月17日至24日，孙杨将参加在深圳举办的全国冠军赛(sai)。11月，他(ta)还会(hui)来到粤港澳大(da)湾(wan)区(qu)参加第十五届(jie)全运会(hui)。

孙杨边数手指头边向南都(dou)记者表示，“阔别全运会(hui)赛(sai)场八年后，我再(zai)次(ci)回到这里，这将是我参加的第五届(jie)全运会(hui)。对我而言，这是全新的起点，也希翼(wang)实现(xian)新的目标。大家常说，全运会(hui)每(mei)四年举办一(yi)次(ci)，其受重视程度有时甚至超过奥林匹克运动会(hui)。希翼(wang)每(mei)一(yi)位运动(dong)员在运动(dong)生(sheng)涯中，都(dou)能在全运会(hui)上收获理(li)想成绩。”

【专访孙杨对话摘录】

“先迈出第一(yi)步，这很关(guan)键(jian)”

南都(dou)：你之前(qian)很长一(yi)段时间不看(kan)游泳比赛(sai)，原(yuan)因是什么呢？

孙杨：我不看(kan)游泳比赛(sai)，是想让(rang)自己(ji)暂(zan)时放下游泳。毕竟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内心想松一(yi)松，不想一(yi)直把(ba)自己(ji)困(kun)在其中。

我认为自己(ji)现(xian)在面临最大(da)的问题是难(nan)以(yi)平衡训(xun)练与休息，以(yi)前(qian)总觉得训(xun)练是最重要的。但其实适当放一(yi)放、调整休息，对后续训(xun)练反而有好(hao)处。

（3月19日）我在赛(sai)场碰到张雨霏，赛(sai)前(qian)热身时和她聊了两(liang)句。张雨霏说她巴黎奥林匹克运动会(hui)之后远离了泳池一(yi)段时间进行调整，但我每(mei)次(ci)比赛(sai)后都(dou)做不到这一(yi)点，即便取得了成绩，还是会(hui)马(ma)上投入训(xun)练状态。我认为她的心态比较放松。

对于(yu)保持运动(dong)和身体机能状态，不知道这算是执念还是什么，我崇拜的一(yi)些运动(dong)员，像C罗、德(de)约科(ke)维奇等，他(ta)们也一(yi)直如此，所以(yi)才能保持状态至今。这其实是个双刃剑，它能让(rang)你维持竞技状态，但也会(hui)让(rang)你一(yi)直很紧张。

至于(yu)如何调节（训(xun)练与休息），我现(xian)在还是会(hui)更多地选择训(xun)练。毕竟对于(yu)大家运动(dong)员来说，想成为优秀的选手，身体形(xing)态和自我管理(li)很关(guan)键(jian)。到我这个年纪，如果没有内驱力，很难(nan)保持良好(hao)体型。

南都(dou)：我明白你说的不内耗了。你能看(kan)到自己(ji)的选择可能带来的利弊(bi)，但还是会(hui)先去做。在做的过程中，如果感觉不适再(zai)调整，而不是一(yi)开始就纠结做不做。

孙杨：就像创业、做企业，不能等万事俱备才开始，而是先迈出第一(yi)步，在前(qian)进中不断调整，这很关(guan)键(jian)。而且(qie)在做的过程中，我更多想的是这件事值不值得做，我能不能勇敢去做。

这几(ji)年不管是训(xun)练还是比赛(sai)，一(yi)方面我是为家乡和国家拼搏，为体育事业贡献自己(ji)的力量；另一(yi)方面我也是为给人生(sheng)留下重要回忆(yi)，毕竟人生(sheng)过了就回不去了。在过去30多年的时间里，每(mei)个人生(sheng)阶段都(dou)给我留下了宝贵的财富(fu)，等我老(lao)了回看(kan)，会(hui)觉得年轻时有段独(du)特的经历。

出品：南都(dou)即时

统筹：南都(dou)记者 向雪(xue)妮 马(ma)辉

采写：南都(dou)记者 周敏萱 发(fa)自山东青岛(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