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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仲苏评《被遗忘在东线的私生子》|大草原上的杨基佬,苏联,Eastern,美军
2025-03-30 01:10:58
邹仲苏评《被遗忘在东线的私生子》|大草原上的杨基佬,苏联,Eastern,美军

Forgotten Bastards of The Eastern Front- An Untold Story of World War II, Serhii Plokhy, Allen Lane, October 2019, 352pp

在二战时期的欧洲(zhou)战场,东西两线战场的盟军士兵互相在对方战线中作战的情况并不(bu)鲜见。1945年1月,美(mei)军士兵约瑟夫·拜耳勒(Joseph Beyrle)曾加入苏军作战数周,在此之前的1943年6月,苏联红军士兵奥(ao)列格·奥(ao)泽(ze)洛夫(Oleg Ozerov)也曾加入法国抵抗组(zu)织的战斗(dou)。但这种情况的大多数都是战俘越狱后就近加入当地的战斗(dou)。而与前述(shu)的方式不(bu)同,曾有一支美(mei)国空军被派驻在乌克(ke)兰(lan)境内的波尔塔瓦等地与苏联红军并肩战斗(dou)。这支美(mei)国空军在战时乌克(ke)兰(lan)的经历,不(bu)但是二战时期美(mei)苏合作的缩影,也对冷(leng)战初期的美(mei)苏关系产生影响。沙希利·浦洛基(Serhii Plokhy)的《被遗忘在东线的私生子:一段(duan)二战中不(bu)为人(ren)知的历史》(Forgotten Bastards of The Eastern Front: An Untold Story of World War II)一书便讲述(shu)了这个鲜为人(ren)知的故事。

沙希利·浦洛基为乌克(ke)兰(lan)裔美(mei)国人(ren),小学至大学初期在乌克(ke)兰(lan)接受教育,1996年前往加拿大艾伯塔大学乌克(ke)兰(lan)研究中心(xin)进行相关研究,2007年转(zhuan)入哈佛大学历史系,并于2013年起担任哈佛大学乌克(ke)兰(lan)研究中心(xin)主任。他(ta)的研究领(ling)域涵盖(gai)乌克(ke)兰(lan)、东欧与冷(leng)战,其著作也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并多次获奖。浦洛基于2018年出(chu)版的《切尔诺(nuo)贝利:一部悲剧(ju)史》(Chernobyl: The History of a Nuclear Catastrophe)曾获贝利·吉福德奖与2019年普希金之家俄罗斯图书奖,并被美(mei)国HBO频道改编为网剧(ju)《切尔诺(nuo)贝利》热播。此外,浦洛基的另一部著作《愚蠢的核弹:古巴导弹危机新史》(Nuclear Folly: A History of the Cuban Missile Crisis)也广受好评。浦洛基本人(ren)也分别于2015年和2018年获得乌克(ke)兰(lan)研究贡献肯定(ding)“安东诺(nuo)夫奖”与艺术(shu)最高荣誉(yu)“舍甫(fu)琴科(ke)国家奖”。

“疯狂(kuang)行动”

1943年10月18日,苏联外长(chang)莫洛托夫在莫斯科(ke)中央机场等待着来访的美(mei)国国务卿赫(he)尔与英国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deng)。此时的苏联红军面对东线战场与德军作战的巨大压力,迫切地希翼英美(mei)盟军在法国开辟第二战场,并获得更多的“租借法案(an)”物资。英美(mei)方面也希翼与苏联加强在战争时期的合作,并为未(wei)来的战后秩序进行铺垫,因此美(mei)国任命罗斯福总统的亲信威廉·哈里曼(William Harriman)为驻苏联大使,并派遣(qian)约翰·迪恩(John Deane)少将(jiang)为美(mei)军驻莫斯科(ke)军事代表团团长(chang),两人(ren)也跟随这次赫(he)尔的访问团前往莫斯科(ke)。

约翰·迪恩少将(jiang)

迪恩少将(jiang)被派往莫斯科(ke),最主要(yao)的任务是与苏联方面商讨在苏联领(ling)土(tu)上开设美(mei)国空军基地的问题。为开辟第二战场,英美(mei)空军需要(yao)深入德国本土(tu)轰炸以打(da)击德国空军,却因缺乏可为轰炸机护航的战斗(dou)机,导致损失惨重。因此美(mei)国空军司令(ling)阿诺(nuo)德将(jiang)军提出(chu) “穿梭轰炸”的方式:轰炸机群从英国和意大利的空军基地起飞,在轰炸德国占领(ling)区后并不(bu)返航,而是降落在苏联防线后方的基地。之后在返回的过(guo)程中,还可以对德国占领(ling)区进行二次轰炸。这样除(chu)了可以轰炸原先无法到(dao)达的目标,还可以分散德军战机的注意力,使其顾此失彼,也可以帮助苏联攻击其希翼打(da)击的德国境内目标。

因为内战时期英美(mei)干涉的经历,苏联起初并不(bu)愿意在其领(ling)土(tu)范围内设立美(mei)国空军基地。然而,随着开辟第二战场的需求日益迫切,最终在德黑兰(lan)会议(yi)上,斯大林(lin)向罗斯福表示自己并不(bu)反对设立美(mei)国空军基地的计(ji)划(hua),并于1944年2月2日将(jiang)这一决定(ding)告知哈里曼大使。苏联方面由空军主帅亚历山大·诺(nuo)维科(ke)夫(Aleksandr Novikov)与阿列克(ke)谢·尼基丁(Aleksei Nikitin)大将(jiang)负责与迪恩将(jiang)军对接,而美(mei)方则由约翰·格里菲斯(John Griffith)上校(xiao)负责指挥代号“疯狂(kuang)”(Operation Frantic)的穿梭轰炸行动,同时将(jiang)基地选(xuan)在乌克(ke)兰(lan)中部草原上的波尔塔瓦、米尔戈罗德、皮里亚丁三地。在随后的几个月中,美(mei)方人(ren)员(yuan)陆续到(dao)达,重建了三地的机场,并为这三个机场建设了较为完善的基础设施。

“疯狂(kuang)行动”示意图

这场合作看似顺利,却在一开始就充(chong)满了波折。苏联方面的拖沓让美(mei)方不(bu)满,导致格里菲斯上校(xiao)被调回,由他(ta)的副手阿尔弗雷德·凯斯勒(Alfred Kessler)上校(xiao)接替(ti)。美(mei)军在进入苏联领(ling)土(tu)后便被苏联情报机构监(jian)视,三个基地的人(ren)员(yuan)规模也被严(yan)格限制。此外,美(mei)国飞机的交通(tong)也被苏方严(yan)格控制,例如在苏联境内飞行的美(mei)军飞机上需要(yao)配有苏联领(ling)航员(yuan)与无线电操作员(yuan),飞行计(ji)划(hua)也要(yao)由苏方批准。但美(mei)军进入苏联也使美(mei)苏双方的低阶(jie)官兵第一次对彼此有了较为直观的印象:苏军羡慕美(mei)军充(chong)盈的物资配给(gei),美(mei)军则感受到(dao)了苏军在意识(shi)形态上的不(bu)同。总之,美(mei)苏这次合作表面上还算“友好”,在此之下却充(chong)满了“暗流”。

“草原上的珍(zhen)珠港(gang)”

1944年6月2日清晨,两百架盟军飞机从意大利的机场起飞,由地中海盟军空军司令(ling)艾拉·埃克(ke)将(jiang)军亲自指挥,轰炸位于匈牙利的目标。这是第一次“疯狂(kuang)”行动,代号“疯狂(kuang)乔”。“疯狂(kuang)乔”实行得非常顺利,机队并未(wei)遭受严(yan)重损失便降落在了位于乌克(ke)兰(lan)的空军基地,这也提振了美(mei)苏双方对未(wei)来合作的信心(xin)。九天后的6月11日,盟军飞机从乌克(ke)兰(lan)起飞,轰炸罗马尼亚的德军机场后返回了意大利。这标志着“疯狂(kuang)乔”行动获得了惊人(ren)的成功。

美(mei)军战机在波尔塔瓦机场降落

1944年6月21日,从英国起飞的美(mei)军飞机实行代号“疯狂(kuang)二号”的穿梭轰炸任务后,降落在了乌克(ke)兰(lan)机场。但这批美(mei)军飞机在乌克(ke)兰(lan)机场降落时被德军侦察(cha)机发(fa)现,因此驻白(bai)俄罗斯的德军飞机在夜里偷袭了这些乌克(ke)兰(lan)机场。在德军的偷袭中,仅波尔塔瓦一地便有五十四架美(mei)军飞机无法修(xiu)复(fu),二十五架需要(yao)大修(xiu),同时一人(ren)阵亡,十三人(ren)受伤;苏军则损失八架飞机,阵亡三十人(ren),九十人(ren)受伤。这次德军的偷袭也被称为“草原上的珍(zhen)珠港(gang)”。在应(ying)对偷袭的过(guo)程中,苏军并没有夜间战斗(dou)机之类有效的防空措施,苏军的地面防空炮(pao)火也没有击落德军飞机,而美(mei)军在接获预警后也没有对飞机进行有效疏散。由于偷袭发(fa)生的时间在德军入侵苏联三周年纪念(nian)日的前夜,让苏军遭受了奇耻大辱。面对苏军保护美(mei)军基地的不(bu)力,美(mei)军希翼引进自己的夜间战斗(dou)机与防空措施,但被苏军拒绝。这样的矛盾(dun),也意味着美(mei)苏双方在穿梭轰炸上的合作正在迅速崩解。

随着苏军战线的不(bu)断推进,美(mei)军需要(yao)依靠乌克(ke)兰(lan)基地才能轰炸的目标也在急剧(ju)减少,而英美(mei)与苏军也对穿梭轰炸的兴趣越来越低。此时乌克(ke)兰(lan)基地已经远离前线,因此英美(mei)方面希翼可以获得更靠近前线的基地使用权,但被苏联拒绝。美(mei)苏双方在对乌克(ke)兰(lan)基地的使用问题上的分歧越来越大,并在对华沙起义的支援与盟军战俘遣(qian)返的问题上达到(dao)顶峰。

1944年8月1日,由伦敦的波兰(lan)流亡政府支撑的波兰(lan)“家乡军”发(fa)动华沙起义,希翼获得盟军援助以光复(fu)华沙。英美(mei)方面希翼到(dao)达华沙附近的苏军可以就近对华沙起义提供援助,同时也希翼苏联可以允许英美(mei)空军使用乌克(ke)兰(lan)基地对华沙进行空投。然而苏联在此时支撑亲苏的“卢布林(lin)委员(yuan)会”,反对支援华沙起义,并以关闭乌克(ke)兰(lan)基地威胁英美(mei)方面不(bu)要(yao)支撑起义军。但随着起义规模扩大,苏军认为华沙起义军牵制了前线德军,不(bu)但自己开始为起义军空投物资,也允许英美(mei)空军使用乌克(ke)兰(lan)基地进行空投。空投效果却并不(bu)理想,起义最终在9月底失败(bai),原因之一即在于华沙起义初期盟军没有支援起义军,这也使得哈里曼大使对美(mei)苏合作的构想彻底失望。

华沙起义

到(dao)了1945年2月,苏军已经解放(fang)了大量位于东部的集中营(ying),集中营(ying)中关押(ya)的盟军战俘也面临被转(zhuan)运回国与医疗救助的问题。美(mei)国希翼苏联可以允许盟军使用乌克(ke)兰(lan)基地作为战俘回国的转(zhuan)运站。然而,与对华沙支援一样,苏联并不(bu)允许美(mei)军将(jiang)乌克(ke)兰(lan)基地用于类似用途,甚至不(bu)允许美(mei)军联络(luo)官前往前线。因为在苏军眼中战俘即叛徒,允许战俘获得自由已是一种礼(li)遇,而美(mei)军则认为战俘是英雄,应(ying)该尽一切可能来拯救并遣(qian)返他(ta)们。此外,苏联也不(bu)想让美(mei)军获知东欧新占领(ling)区的真实情况。由于罗斯福不(bu)断过(guo)问被解放(fang)的战俘的待遇,以及苏联希翼美(mei)军可以尽快撤出(chu)乌克(ke)兰(lan),后来苏联还是同意美(mei)军人(ren)员(yuan)加入战俘的遣(qian)返与救援。而在这一过(guo)程中,美(mei)军也从战俘口中得知了其糟糕的待遇,这使得美(mei)军与苏联合作最后的善意逐渐(jian)消(xiao)失。美(mei)德双方在瑞(rui)士秘密谈判的“日出(chu)计(ji)划(hua)”,以及罗斯福的去世,也标志着有关乌克(ke)兰(lan)基地的美(mei)苏合作的破裂。1945年6月23日,最后的驻乌克(ke)兰(lan)美(mei)军撤离波尔塔瓦机场,二战时这段(duan)鲜为人(ren)知的往事也随之终结。

被遗忘在乌克(ke)兰(lan)的私生子

在乌克(ke)兰(lan)的长(chang)期驻扎,使当地美(mei)军不(bu)得不(bu)与苏军接触。一开始双方对彼此均充(chong)满好奇,随着接触渐(jian)深,合作也更加紧密。而紧密合作之外,暗流也在涌动。苏联红军的反情报机构“施密尔舒”(Smert shpionam)始终密切监(jian)视美(mei)军的一举一动,在美(mei)军基地周围建立了庞(pang)大的线人(ren)网络(luo),视对苏联最友善的美(mei)军军官为重要(yao)威胁,并阻挠美(mei)军人(ren)员(yuan)与苏军人(ren)员(yuan)或(huo)当地居民有任何(he)未(wei)经批准的接触。在波尔塔瓦,试图与美(mei)军约会的当地女性,几乎无一例外地被“施密尔舒”盘问过(guo)。此外,在美(mei)军军官中,懂俄语、有俄罗斯血统,以及有俄罗斯或(huo)者苏联生活经历的美(mei)军军官,都被“施密尔舒”重点监(jian)控。乔治·菲舍尔(George Fischer)便是这样的美(mei)军军官。

乔治·菲舍尔出(chu)生在柏林(lin),但童年与青春期大部分时间在莫斯科(ke)度(du)过(guo),并以自己的俄语名字“尤(you)里”在莫斯科(ke)的精英中学读书。因此,乔治·菲舍尔的俄语比英语还好,对苏联也较为亲近。此时二十一岁(sui)的乔治·菲舍尔以中尉军衔,作为波尔塔瓦基地指挥官汤姆斯·汉普顿上校(xiao)的副官被派驻波尔塔瓦。为此,“施密尔舒”为乔治·菲舍尔制作了一份档案(an),并将(jiang)他(ta)在莫斯科(ke)的一个女同学吸取为特务,以便收集更多他(ta)的信息。但也正因为乔治·菲舍尔对苏联比较亲近,苏军没有把他(ta)赶走,这让乔治·菲舍尔成为最后几个离开波尔塔瓦的美(mei)军官兵之一。而这段(duan)乌克(ke)兰(lan)经历,改变了乔治·菲舍尔的人(ren)生。

在乌克(ke)兰(lan)服役时的乔治·菲舍尔

此外,驻乌克(ke)兰(lan)基地的美(mei)军是整(zheng)个东欧唯(wei)一的美(mei)国驻军,因此在雅尔塔会议(yi)前后,驻乌克(ke)兰(lan)美(mei)军也担负起保障雅尔塔会议(yi)空中运输的任务。这种特殊的境遇,却让他(ta)们感到(dao)前所未(wei)有的孤独:在他(ta)们看来,无论美(mei)国政府、美(mei)国驻欧空军,还是大众媒体和普通(tong)民众,统统抛弃了自己,哪怕与基地外的普通(tong)苏联人(ren)交往也难以做到(dao)。因此,他(ta)们称呼自己为“被遗忘在乌克(ke)兰(lan)的私生子”。

也正是因为这些“私生子”的存在,让美(mei)军驻乌克(ke)兰(lan)基地成为美(mei)国观察(cha)苏联统治下的东欧的一扇窗口,以及一座美(mei)国在东欧军事与外交利益的瞭(liao)望塔。以营(ying)救受损美(mei)军飞机与飞行员(yuan)为由,驻扎在这里的美(mei)军可以前往东欧其他(ta)地区:他(ta)们不(bu)但了解到(dao)了纳粹在东欧对犹太人(ren)的大屠杀,也发(fa)现苏军在战后将(jiang)长(chang)期占领(ling)利沃夫,并不(bu)会将(jiang)之移交给(gei)未(wei)来的波兰(lan)。至于东欧普通(tong)民众并不(bu)喜欢苏军的态度(du),驻乌克(ke)兰(lan)的美(mei)军也很清楚。通(tong)过(guo)驻莫斯科(ke)的美(mei)军代表团,这些情报被源源不(bu)断地送回国内。

然而,驻乌克(ke)兰(lan)美(mei)军对东欧的观察(cha)依旧(jiu)无法逃(tao)脱“施密尔舒”的监(jian)控。在汉普顿上校(xiao)第一次造访利沃夫后,波尔塔瓦的“施密尔舒”负责人(ren)安纳托利·佐林(lin)(Abtilii Zorin)少校(xiao)便认为美(mei)军有情报搜集行为,并在后续美(mei)军的行程中以“翻译”的名义安插线人(ren)以监(jian)视美(mei)军活动。而在未(wei)来,佐林(lin)少校(xiao)与乔治·菲舍尔在离开乌克(ke)兰(lan)后,依旧(jiu)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波尔塔瓦的幽灵”

1945年5月9日,纳粹德国宣布无条件(jian)投降,二战欧洲(zhou)战场的战争正式结束,到(dao)了6月23日,最后的美(mei)军也离开了波尔塔瓦。不(bu)过(guo)和驻乌克(ke)兰(lan)美(mei)军有关的故事却仍未(wei)结束。

苏军占领(ling)德国东部后,曾经的波尔塔瓦基地苏军指挥官斯捷潘·科(ke)瓦列夫(Stepan Kovalev)少将(jiang)被任命为苏联驻德占领(ling)军空军副司令(ling),专门负责处(chu)理与西方盟国的关系。科(ke)瓦列夫将(jiang)军在建立德国西部通(tong)往西柏林(lin)的空中走廊方面扮演了关键(jian)角色,而这条空中走廊在1948年的“柏林(lin)危机”中保障了西柏林(lin)的物资供应(ying)。此外,包括波尔塔瓦基地首任苏军指挥官亚历山大·佩尔米诺(nuo)(Aleksandr Perminov)将(jiang)军在内的前驻波尔塔瓦苏军官兵,也大量被派往德国占领(ling)区。因为在苏联红军中,很少有人(ren)会比当年的驻波尔塔瓦苏军官兵更有与美(mei)国人(ren)进行日常合作的经验(yan)。然而,也因为当年在波尔塔瓦与美(mei)军合作的经历,科(ke)瓦列夫等人(ren)也在冷(leng)战伊始便被克(ke)格勃调查(cha)。在美(mei)军撤离后,倒卖(mai)美(mei)军剩(sheng)余物资的行为也让科(ke)瓦列夫面临贪腐(fu)相关的指控。不(bu)过(guo),科(ke)瓦列夫后来转(zhuan)入莫斯科(ke)的空军学院任教,并成为苏联的导弹武器专家,最终于1964年去世。

柏林(lin)空运

在1948年的“柏林(lin)危机”中,负责指挥美(mei)军运输机向西柏林(lin)运送物资的指挥官,则是波尔塔瓦基地的美(mei)军指挥官罗伯特·沃尔什(Robert Walsh)少将(jiang)。乔治·菲舍尔也来到(dao)柏林(lin),担任驻德美(mei)军司令(ling)部的参谋。乔治·菲舍尔在波尔塔瓦的经历改变了他(ta)的世界观,使他(ta)从一个苏联的认同者,最终成为美(mei)国著名的苏联问题专家。此时克(ke)格勃也根(gen)据当年“施密尔舒”在波尔塔瓦的监(jian)控报告,对乔治·菲舍尔等被派驻德国的前驻波尔塔瓦美(mei)军官兵进行调查(cha)——乔治·菲舍尔终其一生都在克(ke)格勃调查(cha)名单上名列前茅。此外,苏联也根(gen)据当年的监(jian)控报告,对美(mei)军驻扎波尔塔瓦期间与美(mei)军接触过(guo)的当地人(ren),尤(you)其是与美(mei)军有过(guo)亲密关系的当地女性进行调查(cha)与监(jian)视,试图通(tong)过(guo)他(ta)们找到(dao)当年的波尔塔瓦美(mei)军来开展情报工作。

1946年4月乔治·菲舍尔以上尉军衔退役,回到(dao)母校(xiao)威斯康星大学完成学业,后又以对安德烈·弗拉索夫的研究获得哈佛大学博士学位,并在布兰(lan)德斯大学从事苏联研究。1950年代初,麦卡锡主义在美(mei)国盛行,由于曾经强烈的左翼倾向与苏联的生活经历,乔治·菲舍尔一度(du)成为联邦调查(cha)局(FBI)的重点调查(cha)对象。不(bu)过(guo),并没有明确证据坐(zuo)实他(ta)的亲苏倾向,对他(ta)的调查(cha)在1952年4月即告结束。

然而,到(dao)了1955年,联邦调查(cha)局在对苏联驻美(mei)大使馆的监(jian)控中,发(fa)现苏联大使馆的电话记录与日历活页中出(chu)现了乔治·菲舍尔的名字,同时还发(fa)现他(ta)与苏联大使馆三等秘书安纳托利·佐林(lin)取得了联系。佐林(lin)之所以被派驻华盛顿,目的也在于通(tong)过(guo)当年在波尔塔瓦的熟人(ren)搜集美(mei)国对苏相关情报。乔治·菲舍尔是这张熟人(ren)名单上的头号人(ren)物。为了在未(wei)来去苏联进行学术(shu)研究更为便利,乔治·菲舍尔想要(yao)放(fang)弃自己原来拥有的苏联国籍,希翼在这一点上获得佐林(lin)的帮助。乔治·菲舍尔与佐林(lin)的接触,使得联邦调查(cha)局重启对他(ta)的调查(cha)。而他(ta)则向联邦调查(cha)局的探员(yuan)们表明自己并未(wei)向佐林(lin)透露有关情报,并说明了自己接触佐林(lin)的原因。在佐林(lin)提出(chu)与乔治·菲舍尔进行情报合作后,乔治·菲舍尔甚至向联邦调查(cha)局报告了谈话内容。因此,联邦调查(cha)局在1955年底取消(xiao)了对他(ta)的调查(cha),他(ta)的苏联国籍也被苏联政府同意放(fang)弃。

在冷(leng)战阴云逐渐(jian)笼罩东西方的时候,或(huo)许只(zhi)有“波尔塔瓦的幽灵”可以跨越铁(tie)幕,联通(tong)华盛顿、莫斯科(ke)、柏林(lin)。乌克(ke)兰(lan)大草原上的记忆看似远去,却从未(wei)消(xiao)散。

“貌合神离”的“同盟”

二战史中有关“疯狂(kuang)行动”的研究并不(bu)鲜见,早在1947年约翰·迪恩便在他(ta)的回忆录《异乎寻常的联盟》(The Strange Alliance-The Story of Our Efforts at Wartime Cooperation with Russia)中用较大篇幅撰写了“疯狂(kuang)行动”,以及与驻乌克(ke)兰(lan)美(mei)军相关的战俘遣(qian)返等内容。然而,此前有关驻乌克(ke)兰(lan)美(mei)军的研究还是以美(mei)国的视角为主。浦洛基在书中大量使用已经解密的苏联情报机构的档案(an),从而以苏联的角度(du)看待这场与美(mei)国的合作:苏联情报部门持续不(bu)断地监(jian)控驻乌克(ke)兰(lan)美(mei)军、控制美(mei)军与乌克(ke)兰(lan)当地人(ren)的接触,并希翼从美(mei)国获得相关的情报。而这些档案(an)也揭示了大量不(bu)为人(ren)知的细节,例如美(mei)军在乌克(ke)兰(lan)的生活状况,美(mei)军对苏联从敬仰友好到(dao)失望的态度(du)转(zhuan)变,以及美(mei)军与乌克(ke)兰(lan)当地女性接触的情况等。换言(yan)之,对苏联情报机构解密档案(an)的使用,使这段(duan)鲜为人(ren)知的历史更加生动,也丰富了研究的内容。

浦洛基在书中对二战以来美(mei)苏关系的看法也和他(ta)的其他(ta)研究一脉相承,即一开始双方对合作憧憬的基础在于彼此的不(bu)了解。在苏联的学问中,他(ta)们对外国,尤(you)其是西方始终是不(bu)信任的,与美(mei)国结成联盟也仅仅是二战时期共(gong)同对抗纳粹德国的需要(yao)。美(mei)国对与苏联合作抱以热忱,也是因为美(mei)国对战争时期与苏联合作,乃至战后与苏联共(gong)同建立新的国际秩序过(guo)于乐(le)观。这样在世界大战中“貌合神离”的关系最终导致了战后同盟关系的破裂,以及冷(leng)战时代的开启。有趣的是,战争时期美(mei)苏处(chu)理彼此事务的经验(yan),也在冷(leng)战初期被双方继承了下来。这看似是另一个故事,却是上一个故事的延(yan)续。

如今的波尔塔瓦机场

当年的波尔塔瓦机场,如今仍是乌克(ke)兰(lan)空军重要(yao)的直升机飞行员(yuan)训练基地。苏联已不(bu)复(fu)存在,它的两个继承人(ren)——俄罗斯与乌克(ke)兰(lan)之间的战争已经进行了两年有余。美(mei)军也回到(dao)了乌克(ke)兰(lan),在乌克(ke)兰(lan)西部训练士兵,并将(jiang)其送往东部服役——也就是说,美(mei)军在和一个曾经的伙(huo)伴结盟,对抗另一个曾经的伙(huo)伴。或(huo)许,只(zhi)有波尔塔瓦机场旁的博物馆,以及德军空袭波尔塔瓦阵亡将(jiang)士的纪念(nian)碑,还在坚(jian)持讲述(shu)这个二战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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