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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稍作停顿(dun)，该(gai)怎么评价朱啸虎的(de)评价？首先，这是标准的(de)朱啸虎式“反共识”，所谓“买在分歧，卖在一致”。过(guo)往最典型的(de)例子是ofo小(xiao)黄车，早(zao)早(zao)入局，当(dang)估值飞(fei)涨，其他投资人追加(jia)筹码时，朱啸虎却(que)开始转(zhuan)让(rang)股份搞退出了。另外，不看好具身智能，特别是人形(xing)机器(qi)人这类概念，也(ye)不意味着是在全盘否定机器(qi)人赛道。

王兴兴谈(tan)过(guo)对人形(xing)机器(qi)人终局的(de)看法，大意是说，机器(qi)人是什么形(xing)态(tai)，他其实无所谓，之所以做人形(xing)，是为了迎合社会共识。反过(guo)来讲，当(dang)投资人纷纷去(qu)杭州(zhou)蹲守宇树老股，人形(xing)机器(qi)人是不是有(you)点太热了？在热潮中保持(chi)清醒，恰恰是早(zao)期(qi)投资人最重要的(de)品(pin)质。

当(dang)然，最令他兴奋的(de)，还是谈(tan)他在一线看到的(de)项目(mu)，讲那些数(shu)据的(de)起落。“你知道这个产品(pin)去(qu)年多少收入吗？7000万美金。一个创业(ye)两(liang)年多的(de)企业(ye)，一个很简单的(de)产品(pin)，去(qu)年收入7000多万美金。”“收入月(yue)环比增长20%，这个数(shu)字真得让(rang)我很激动，所以今年大家比去(qu)年要忙很多。这完全是以数(shu)字驱动的(de)投资逻辑，而(er)且一般来说都不用烧(shao)钱。”

上(shang)个月(yue)，金沙江创投刚宣布达成一笔跟(gen)科勒资本的(de)S交易，主导方(fang)是金沙江。众所周(zhou)知，这事(shi)难(nan)做，但朱啸虎自有(you)主张。“说实话确实S交易很难(nan)做，因为任何一个交易都有(you)很多维度……所以大家只有(you)一个维度，就是最大化老LP的(de)利益，这是底线，剩下的(de)条件都可以谈(tan)。”

我想起比利·怀尔(er)德的(de)《控方(fang)证人》里那个刑事(shi)辩护律师。那个胖乎乎的(de)中年男(nan)人刚做完心脏手术，却(que)在休养期(qi)间接(jie)了一起凶杀(sha)案。一次庭审结束后，朋友叮(ding)嘱他保重身体，窝在座椅(yi)上(shang)，他语速飞(fei)快地弹出了下面这段话：“我委托人的(de)性命危在旦(dan)夕，他的(de)性命才(cai)至关重要……若我觉得气(qi)短(duan)，那我就含一片药片，或者两(liang)片。”所谓职业(ye)精神，无非(fei)食其禄，忠其事(shi)。

下沉的(de)周(zhou)期(qi)里，一部分人开始怀疑理(li)性的(de)失效，但朱啸虎一定是理(li)性的(de)信徒，相信逻辑，精密计算，永远分得清主次轻重，也(ye)知道自己应(ying)该(gai)恪守的(de)原则。

在由投中信息、投中网主办的(de)“第19届中国投资年会·年度峰会”前夕，投中网与金沙江创投主管合伙人朱啸虎进行了一场(chang)对话。

“今天确实有(you)很多赛道看不清楚，但是共识又(you)非(fei)常集(ji)中”

投中网：去(qu)年你做出的(de)最能代(dai)表你价值观的(de)一个投资决策(ce)是什么？

朱啸虎：最典型的(de)还是大家没投所有(you)的(de)基(ji)础模型，基(ji)本上(shang)聚焦在应(ying)用和(he)消费端。大家的(de)投资理(li)念一直强调(diao)要聚焦在能够看到清晰的(de)商业(ye)化的(de)可能性的(de)赛道上(shang)，这是大家在过(guo)去(qu)20年坚持(chi)的(de)投资策(ce)略。去(qu)年这个时候，说实话，不投大模型还是有(you)很多争议的(de)，今天可能就基(ji)本上(shang)没啥争议了。所以从(cong)第一天开始就这么明确不投，还是比较能代(dai)表大家的(de)特色(se)。

投中网：所以可以说你的(de)这个决策(ce)非(fei)常理(li)性，没有(you)被外界声音干(gan)扰。

朱啸虎：对，大家一直是比较理(li)性的(de)，至少能算得出账的(de)。大概是在未来几年可能会怎么商业(ye)化，商业(ye)化潜力在哪里，即使短(duan)期(qi)内(nei)没有(you)商业(ye)化，这不是关键(jian)，关键(jian)是长期(qi)你怎么商业(ye)化，你的(de)壁垒在哪里。

投中网：短(duan)期(qi)和(he)长期(qi)你是怎么定义(yi)？

朱啸虎：大家看游戏的(de)终局，竞争的(de)终局会是怎么样的(de)，要想得出这个。说实话， 大家投的(de)很多企业(ye)都是比较后期(qi)才(cai)能商业(ye)化的(de)。比如说小(xiao)红(hong)书，大家投的(de)时候是香港购物指南PDF，也(ye)就两(liang)三年之前才(cai)有(you)规模化的(de)商业(ye)化。但因为它(ta)一直是做购物分享的(de)，所以商业(ye)化肯定不会成为问(wen)题，有(you)些东西(xi)还是能看得出来的(de)。

投中网：那过(guo)去(qu)三年你做过(guo)的(de)最不依(yi)据理(li)性的(de)一个决策(ce)是什么？

朱啸虎：这种比较少，大家的(de)风格就是算账。没有(you)收入也(ye)行，那大家看数(shu)字，看你的(de)获客成本，客户的(de)留存率。我和(he)Richard，大家两(liang)个合伙人风格很一致，都是算数(shu)字，你要证明你的(de)数(shu)字是符(fu)合大家的(de)逻辑和(he)标准，讲什么故事(shi)大家不太在乎，因为故事(shi)很多时候变化很快。像小(xiao)红(hong)书是最典型的(de)，一开始是香港购物指南PDF，这个故事(shi)当(dang)时肯定没人会投。A轮的(de)法律文件写完了，大家本来是和(he)另外一个基(ji)金合投的(de)，那个基(ji)金不签字了，大家全部拿过(guo)来了。所以你一开始讲的(de)故事(shi)，可能后面都会变的(de)，但是数(shu)字，你的(de)用户获客成本和(he)留存率，这些是比较本质的(de)。

投中网：回过(guo)头来看，不投大模型变成了一个更正确的(de)选择，但是去(qu)年的(de)时候外界可能包(bao)括LP都会有(you)一些质疑，这种时候你会怎么样去(qu)回应(ying)这些质疑？

朱啸虎：去(qu)年确实，肯定有(you)很多质疑，LP也(ye)不一定直接(jie)说，但今年2月(yue)份的(de)时候我在新加(jia)坡见了很多美金(yuan)LP，他们说谢谢你们，没有(you)在基(ji)础模型上(shang)浪费一分钱，所以大家对你的(de)信任程度反而(er)是提高(gao)的(de)。在第一天就能有(you)很清晰的(de)判断，这是早(zao)期(qi)投资人最可贵的(de)特质。

投中网：一直是这种算账式的(de)投资，你会觉得乏味吗？

朱啸虎：能把账算清楚也(ye)很有(you)意思的(de)，我最睡(shui)不着觉的(de)是账算不清楚，这时候你真的(de)睡(shui)不着觉，不知道这个东西(xi)到底可不可行。能把账算清楚了我很放心的(de)，我天天晚(wan)上(shang)睡(shui)得很香。

投中网：有(you)一种说法是，投资有(you)一部分是技术，有(you)一部分是玄学，你是对技术的(de)部分更感兴趣(qu)？

朱啸虎：都很重要，把账算清楚了也(ye)是需要玄学的(de)。不是说你账算清楚了，这条路就肯定能成功，创业(ye)真的(de)是九九八十一难(nan)，里面太多坑了，账算清楚至少你过(guo)那个坑的(de)难(nan)度可能会小(xiao)很多。所以只能是降低了玄学的(de)要求(qiu)，但是这两(liang)个并不互斥，两(liang)个都要，这两(liang)个确实都要。

投中网：过(guo)去(qu)三个月(yue)，你想清楚的(de)最重要的(de)一件事(shi)情是什么？这如何影响(xiang)到金沙江的(de)投资决策(ce)？

朱啸虎：我最近画了张图，有(you)两(liang)个维度，一个是共识，一个是商业(ye)化，说实话在PC互联网和(he)移动互联网时代(dai)，共识和(he)商业(ye)化往往可以同时符(fu)合，不管是短(duan)期(qi)还是长期(qi)的(de)商业(ye)化，总归能看到商业(ye)化路径。当(dang)年像优酷、土豆这种长视频(pin)网站(zhan)，大家一开始也(ye)觉得很难(nan)商业(ye)化，后来证明中国消费者也(ye)是愿意为长视频(pin)付钱的(de)，只是时间的(de)问(wen)题。

今天确实有(you)很多赛道看不清楚，但是共识又(you)非(fei)常集(ji)中，所以大家现在就考虑两(liang)个维度，一个是共识的(de)高(gao)低，另一个是商业(ye)化的(de)可能性。去(qu)年大家就聚焦在没有(you)共识，同时商业(ye)化又(you)很清晰的(de)赛道上(shang)，这是性价比最高(gao)的(de)，比如说消费和(he)AI应(ying)用。消费并不说是没有(you)共识，可能很多基(ji)金投不了消费，所以造成消费企业的(de)性价比特别高(gao)。AI应(ying)用去(qu)年基(ji)本上(shang)没有(you)共识，大部分的(de)钱都聚焦在基(ji)础模型上(shang)面去(qu)了。今年这两(liang)个方(fang)向(xiang)又(you)都有(you)一些变化，AI应(ying)用和(he)消费的(de)共识开始逐步起来了，但我觉得现在还是一个投消费和(he)投AI应(ying)用的(de)好的(de)时机点。

投中网： DeepSeek算是一个反面案例吗？

朱啸虎：开源(yuan)本身不是说没有(you)商业(ye)模式，像安卓就是非(fei)常典型的(de)开源(yuan)，它(ta)的(de)商业(ye)模式也(ye)非(fei)常清晰。但是DeepSeek确实不太一样。现在为什么像Tencent(xun)都开始全力拥抱DeepSeek，因为它(ta)不仅不考虑商业(ye)化，而(er)且不考虑用户，甚至几个亿(yi)的(de)用户都可以让(rang)给生态(tai)伙伴，谁都可以接(jie)满(man)血(xue)版的(de)DeepSeek。这几乎是一种彻底开源(yuan)的(de)打(da)法，是完全不一样的(de)。

投中网： 高(gao)度共识，但又(you)没有(you)商业(ye)化路径，去(qu)年是大模型，今年的(de)典型是什么？

朱啸虎 ：今年我个人感觉是具身智能。具身智能现在特别火，同时我觉得商业(ye)路径还是不清，尤其是人形(xing)机器(qi)人。我经常开玩笑说，现在是个人形(xing)机器(qi)人就会翻跟(gen)头，但商业(ye)化在哪里？以前最主要的(de)市场(chang)需求(qiu)是做研究，要么是高(gao)校，要么是你的(de)竞争对手，今天又(you)多了一个新客户——央企买回去(qu)做前台展示(shi)。但这种客户都不是大家喜(xi)欢的(de)客户，大家喜(xi)欢的(de)是可持(chi)续的(de)，能够给客户创造价值的(de)商业(ye)化，今天我觉得在这里面还看不太到。 因为现在共识高(gao)度集(ji)中，估值上(shang)涨得非(fei)常快，这种变成了大家早(zao)期(qi)VC想回避的(de)赛道。

投中网：宇树这种没有(you)现金流压(ya)力的(de)企业也(ye)没达到你的(de)满(man)意度吗？

朱啸虎：核心还是你有(you)没有(you)为客户创造持(chi)续的(de)价值，客户会持(chi)续来买单。只是买回去(qu)做研究的(de)，或者买回去(qu)做展示(shi)的(de)，这种都不是大家意义(yi)上(shang)的(de)商业(ye)化。当(dang)然考虑到现在这个环境， 宇树还是有(you)可能会上(shang)科创板，可能表现非(fei)常好，但是大家把这种叫投动能的(de)投资，大家还是喜(xi)欢投基(ji)本面。

投中网：所以如果说当(dang)时投了宇树，回头看这也(ye)是属于不符(fu)合你价值观的(de)那种投资是吗？

朱啸虎：一般来说，如果看不到商业(ye)化路径，共识又(you)高(gao)度聚焦，大家一般就是在退出的(de)时候了。 确实大家天使基(ji)金在过(guo)去(qu)几年投过(guo)一些早(zao)期(qi)的(de)具身智能项目(mu)，最近几个月(yue)大家都在退出这些项目(mu)。现在共识高(gao)度集(ji)中，是有(you)退出机会的(de)，但是商业(ye)化确实不清晰。我问(wen)这几个CEO，你们商业(ye)化可能的(de)客户在哪里？我感觉他们说的(de)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de)客户，谁会花(hua)十几万买一个机器(qi)人去(qu)干(gan)这些活(huo)？

投中网：DeepSeeK和(he)中国科技股十姐妹(mei)吸引海外资本重估中国科技资产，你也(ye)在朋友圈说“2025年是中国资产全面重估的(de)开始。”具体来说，你觉得中国科技的(de)叙事(shi)改变了多少？这会带动一部分美金(yuan)LP重新把目(mu)光投向(xiang)中国吗？

朱啸虎：大家2月(yue)份在新加(jia)坡见了一些美金(yuan)的(de)LP，他们有(you)些感觉，但是真传导到一级市场(chang)还需要时间。一般都是二(er)级市场(chang)先有(you)反应(ying)，对冲(chong)基(ji)金来买中国资产，等到他们能赚钱了，一级的(de)人才(cai)会有(you)动作。 大家和(he)一级市场(chang)的(de)投资人开玩笑说，可能得恒生科技再涨半年。所以大家也(ye)希翼恒生科技能再持(chi)续涨半年，到今年11月(yue)份，我觉得LP可能反应(ying)会比较明显一点。

投中网：还是要等股市涨到位了？

朱啸虎：对，时间要到位，至少证明这东西(xi)不是昙(tan)花(hua)一现，是可持(chi)续的(de)。因为一级市场(chang)的(de)投资一般来说时间会长一点，像早(zao)期(qi)投资真的(de)是基(ji)本上(shang)要8到12年才(cai)能看到规模化的(de)退出。今天你看不仅是中国，美国也(ye)是一样的(de)，美国这两(liang)年科技IPO也(ye)非(fei)常少，基(ji)本上(shang)8到12年才(cai)能看到显著的(de)DPI回来。

投中网：在今年这些积极因素的(de)带动之下，金沙江整(zheng)体的(de)策(ce)略会变吗？去(qu)年大家来聊的(de)时候，你说要苟住，不下牌桌。

朱啸虎：过(guo)去(qu)几个月(yue)大家确实看到很多乐观的(de)因素，恒生科技只是一方(fang)面。 更重要的(de)是在一级市场(chang)上(shang)，大家在中国和(he)美国都看到很多做AI应(ying)用的(de)企业(ye)，收入涨得很快，这个月(yue)比上(shang)个月(yue)收入涨20%以上(shang)，这非(fei)常让(rang)人兴奋。

投中网：基(ji)本上(shang)大家今年都是在投AI，投AI主要是投AI应(ying)用，你觉得大家现在的(de)共识和(he)分歧点是什么？

朱啸虎：共识还是很不清晰的(de)。有(you)些人还是喜(xi)欢那种高(gao)大上(shang)的(de)概念，比如说AI Agent特别火，AI Coding看上(shang)去(qu)也(ye)很高(gao)大上(shang)，可以把码农全部取代(dai)掉。大家看到的(de)是更接(jie)地气(qi)的(de)项目(mu)， 关注(zhu)的(de)是你能不能商业(ye)化，谁来付钱？销售周(zhou)期(qi)多长？是不是见面就能签单？商业(ye)化是不是可持(chi)续？用户是不是有(you)留存、有(you)高(gao)留存？还是比较俗一点。

投中网：今年这个时间点，对AI应(ying)用来说，是一个正确的(de)下注(zhu)时间了吗？还有(you)一些人会觉得模型能力还有(you)待发展。

朱啸虎：在一线接(jie)触的(de)水温(wen)让(rang)大家觉得是到了正确时间点了。就像刚才(cai)讲的(de)，这种增长速度非(fei)常少见的(de)，说实话在过(guo)去(qu)几年当(dang)中是没看到过(guo)的(de)。另外，我觉得基(ji)础模型能力已经足够强了，可能上(shang)面还能再提升10% 或20%，但那不重要了，不要也(ye)行，已经足够好了。今天的(de)模型能力已经在很多场(chang)景下可以满(man)足用户的(de)需求(qiu)，而(er)且用户愿意付费，这个很重要。

投中网：你能举几个具体的(de)使用场(chang)景吗？

朱啸虎：现在说实话赚钱的(de)地方(fang)大家都想要低调(diao)，但我可以分享一个案例，是中国企业(ye)。 一个很年轻的(de)创业(ye)者做了一个AI硬(ying)件，像名(ming)片一样很薄(bao)的(de)一张金属卡(ka)片，贴在手机后面，像大家这样访(fang)谈(tan)，它(ta)就自动生成会议纪要。 要说技术，肯定不难(nan)，里面就接(jie)ChatGPT。你知道这个产品(pin)去(qu)年多少收入吗？7000万美金。一个创业(ye)两(liang)年多的(de)企业(ye)，一个很简单的(de)产品(pin)，去(qu)年收入7000多万美金。所以真的(de)机会很多。当(dang)然因为没有(you)保密，大家都知道了，现在深圳一堆企业都在用集(ji)装箱把这样的(de)AI会议纪要产品(pin)卖到美国。

投中网：但是这种会议记录的(de)需求(qiu)之前不是已经被很多产品(pin)解决了吗？

朱啸虎：你以为解决了，现在手机也(ye)可以录，也(ye)可以传到GPT里面去(qu)做纪要。这类产品(pin)做了很小(xiao)提升，因为它(ta)有(you)硬(ying)件，上(shang)面4个喇叭(ba)，大家谈(tan)话比较远的(de)话，它(ta)也(ye)能很好地收集(ji)声音，而(er)且可以区分每个人说的(de)话。就靠这些小(xiao)的(de)性能优化，它(ta)就卖得非(fei)常好。所以很多时候你不要以为现有(you)产品(pin)已经足够好，也(ye)不需要那种非(fei)常大的(de)科技进步，你在用户体验上(shang)做10%、20%的(de)提升，用户就愿意买单了。很多时候真的(de)不需要很高(gao)大上(shang)的(de)阳春白雪的(de)东西(xi)。

投中网：现在人们对AI的(de)需求(qiu)，无非(fei)是做个PPT或是生成个文档(dang)。你觉得未来AI应(ying)用领域会出现那种现在根本想不到的(de)，满(man)足大家全新需求(qiu)的(de)东西(xi)吗？

朱啸虎：大家一直不希翼创业(ye)者去(qu)教育市场(chang)。教育市场(chang)太累了，而(er)且需要很多钱投资。我再回到做会议纪要的(de)例子，全世界做会议纪要的(de)，有(you)几十家企业都增长非(fei)常快，基(ji)本上(shang)都是月(yue)环比增长20%以上(shang)的(de)速度。 美国有(you)个企业叫Abridge，做的(de)是医生和(he)病人之间的(de)问(wen)诊AI。医生看一个病人，要问(wen)他很多问(wen)题，AI会自动把这些音频(pin)记录下来，转(zhuan)成文字，然后根据美国各个州(zhou)不同的(de)格式转(zhuan)成病历，填到系统里面去(qu)，做到90%以上(shang)准确率。这个产品(pin)在美国商业(ye)化做得非(fei)常好。还有(you)做兽医的(de)，甚至还有(you)做上(shang)市企业财报会的(de)，上(shang)市企业每个季度都要发财报会，都要回答很多分析的(de)问(wen)题，它(ta)自动拨(bo)进去(qu)，做会议纪要。大家还投了一家中国企业，在日本做会议纪要也(ye)做得非(fei)常好。

你看，就这么小(xiao)的(de)功能点，足够支撑全世界几十家企业收入增长都非(fei)常快。不同场(chang)景下面都有(you)企业做，证明这个需求(qiu)点非(fei)常强大，而(er)且这东西(xi)是大模型最容易做的(de)，根本不需要很深的(de)技术，但是你得把一个具体的(de)细分场(chang)景做深了。

投中网：这样的(de)话你不会担心错失那种颠覆性的(de)新潮流和(he)趋(qu)势吗？

投中网：当(dang)年看移动互联网的(de)那套逻辑框架，现在是可以拿来直接(jie)套在AI应(ying)用上(shang)？

朱啸虎：对，移动互联网当(dang)年基(ji)本都是to c的(de)，to c增长速度快是可以理(li)解的(de)，但今年很多是to b的(de)应(ying)用，to b增长速度能够和(he)to c一样，这个是非(fei)常不容易的(de)。

投中网：你怎么评价这个月(yue)火爆的(de)Manus，它(ta)会让(rang)你觉得眼前一亮吗？

朱啸虎： 我觉得很重要的(de)考验就是用户愿不愿意付钱。看上(shang)去(qu)很炫的(de)东西(xi)，客户到底愿不愿意为你交付的(de)结果付钱，这是很重要的(de)。因为它(ta)的(de)服务成本很贵，做一个任务可能要至少几美金，要收个10美金，可能才(cai)能回本。花(hua)10美金去(qu)完成一个任务，我觉得这挺难(nan)。所以为什么商业(ye)化很重要，因为它(ta)能够验证你的(de)产品(pin)是不是达到用户要求(qiu)的(de)质量，这个时候花(hua)拳绣腿是没用的(de)。

投中网：你是不看好这个项目(mu)，还是不看好所谓的(de)AI Agent的(de)这件事(shi)情？

朱啸虎：我前面讲的(de)都是Agent，比如做医生和(he)病人之间问(wen)诊的(de)是一个垂直行业(ye)Agent。今天垂直Agent很容易做，而(er)且很容易商业(ye)化，服务成本都很低。通用Agent说实话我今天还不看好，我觉得交付的(de)质量还很难(nan)达到商业(ye)化的(de)程度。

还有(you)一点，通用Agent都是大厂的(de)机会。我现在最期(qi)待的(de)是微信的(de)Agent。比如说我和(he)你聊天提到下次开会的(de)时间，它(ta)自动帮我放到日历里，再帮我订机票(piao)酒店，这种都是大厂机会。通用Agent需要入口，在微信里面集(ji)成是最容易的(de)。当(dang)然今天在中国，这种场(chang)景在前端很难(nan)商业(ye)化，只能在后端商业(ye)化，比如说订机票(piao)和(he)酒店。那就必须要做得很智能，客户才(cai)真的(de)愿意把这个东西(xi)交给你。 今天我觉得智能程度还没有(you)到那个程度，基(ji)础模型没到那个程度，还需要点时间。

投中网：今年你们投这些AI应(ying)用，会不会觉得比去(qu)年火，要去(qu)抢项目(mu)？

朱啸虎：有(you)这么一点了，尤其美国很明显的(de)，中国现在也(ye)开始有(you)一些势头了。

投中网：到今年底会有(you)那种所谓的(de)超级APP出现吗？

朱啸虎：我觉得还太早(zao)了。抖(dou)音是苹果 4出来3到5年以后才(cai)出来，iphone 4出来以后两(liang)年，第一款火爆的(de)APP是愤怒的(de)小(xiao)鸟，是苹果 4出来两(liang)年以后。c端这种超级APP，还需要时间，但b端大家看到已经很明显了。 b端，大家现在的(de)检验标准是6到12个月(yue)做到1000美金的(de)年化收入，最好是6个月(yue)。真的(de)好企业现在基(ji)本上(shang)6个月(yue)能做到1000美金年化收入，这在以前是不能想象的(de)，今天至少看到可能性了。

投中网：AI应(ying)用这一波，中美的(de)差异大吗？

朱啸虎：没那么大，中国的(de)应(ying)用也(ye)要全球(qiu)化。我和(he)中国AI的(de)应(ying)用创业(ye)团队一直说，你要想清楚，今年你可能确实切入比较早(zao)，但是明年可能很多人进来，都会打(da)到白菜价，所以你必须要一只脚在海外。海外是利润来源(yuan)，在国内(nei)是测(ce)试产品(pin)有(you)没有(you)需求(qiu)，好不好，因为中国用户对产品(pin)的(de)要求(qiu)远远超过(guo)其他国家。

投中网：人民(min)币(bi)基(ji)金也(ye)在看AI应(ying)用吗？思路有(you)什么不同？

朱啸虎： 都在看，大家的(de)共识还不是那么一致。大家更喜(xi)欢最好不是100%AI的(de)项目(mu)。100%AI的(de)明年可能都是白菜价，因为中国太卷了，100%AI的(de)工具没有(you)任何壁垒。虽(sui)然你比别人做得早(zao)一点，但最多6到12月(yue)别人都会跟(gen)上(shang)来。相反，有(you)部分是AI做不了的(de)事(shi)情，必须要人工做的(de)，反而(er)是壁垒。其他投资人可能觉得这么土的(de)项目(mu)，一半人工一半AI，有(you)啥意思，但大家觉得是壁垒。

投中网：今年你们已经投了多少AI应(ying)用？

朱啸虎：已经给出去(qu)几个TS了，在交割当(dang)中。

投中网：你觉得之前的(de)大模型“六小(xiao)虎”可能会有(you)多少幸存者？如果要幸存下来要满(man)足的(de)条件是什么？

朱啸虎：我觉得开复想得最清楚，就是拥抱DeepSeek，在上(shang)面做应(ying)用。做底座模型已经没有(you)啥意义(yi)了，你要做底座模型可能也(ye)要兼(jian)容DeepSeek。千问(wen)本来和(he)DeepSeek就兼(jian)容，剩下的(de)基(ji)础模型，可能最多未来6到12个月(yue)，都得看看是不是要兼(jian)容DeepSeek。如果全世界50%以上(shang)的(de)程序员都在用DeepSeek开发应(ying)用的(de)话，兼(jian)容是最好的(de)选择。

投中网：听(ting)说月(yue)之暗面还是在坚持(chi)模型研发，金沙江作为间接(jie)股东会推动退出吗？

朱啸虎：我不知道怎么退出了。但你可以看到美国去(qu)年二(er)线大模型基(ji)本上(shang)都有(you)并购机会，投资人基(ji)本上(shang)拿本金加(jia)利息走(zou)人的(de)。今年美国剩下的(de)大模型企业，并购都很难(nan)了。中国我觉得更难(nan)，中国本来就没有(you)并购的(de)学问。

“首先是码农没了，不是文科生没了”

投中网：问(wen)一个稍微哲学一点的(de)问(wen)题，如果说将来AI和(he)机器(qi)人代(dai)替人去(qu)工作，它(ta)是会让(rang)人活(huo)得更好，还是说会变成另外一种剥削人的(de)工具，加(jia)剧人的(de)异化？

朱啸虎：这个问(wen)题挺难(nan)的(de)，说实话大家感觉所有(you)的(de)政府(fu)都没想明白。具身智能还稍微有(you)点远，但是AI这一波对就业(ye)的(de)影响(xiang)非(fei)常大，大家已经看到很多具体岗位上(shang)，今年的(de)需求(qiu)量可以减(jian)少50%，明年可以再减(jian)少50%。比如说AI Coding，去(qu)年AI Coding只能做到20%到30%的(de)人工替代(dai)，现在可能做到50%到60%，到今年年底或者明年这个时候可能是80%到90%，那对程序员的(de)影响(xiang)是很明显的(de)。至少今天美国大厂给程序员的(de)岗位已经很少了。第一步，不再招聘新的(de)人，把老的(de)继续消化掉。第二(er)步，可能内(nei)部就要优化，美国的(de)大厂已经开始优化现在的(de)程序员了，我觉得中国也(ye)很快会看到这样的(de)情况。这对就业(ye)肯定有(you)很大影响(xiang)，但也(ye)不可避免。

投中网：在这种情况下，人类最后的(de)堡垒是什么？

朱啸虎：可能真的(de)是那些偏文科的(de)更人性的(de)东西(xi)。 比如说对美的(de)理(li)解，现在很多人写的(de)文章AI味太浓了，DeepSeek就是很典型的(de)例子，它(ta)写的(de)文字确实很优美、深刻(ke)，但是痕迹也(ye)很重，不管讲什么东西(xi)都很容易牵(qian)扯到量子力学、牵(qian)扯到哲学上(shang)去(qu)。所以我现在觉得，以后模型可能就真的(de)像餐(can)厅一样，算法都是公开的(de)，算法的(de)参数(shu)权重也(ye)是公开的(de)，但是训练的(de)语料没有(you)公开，语料不一样，最后出来文字的(de)味道风格也(ye)有(you)差别。智能本身没什么差别，但是语言风格导致最后的(de)结果有(you)差别。

我觉得人在这里面还是需要有(you)些选择，需要审美把控。不可能一天到晚(wan)都吃川菜，过(guo)一两(liang)天换一个口味，吃个粤菜，这是一个可能的(de)空间点。

这是比较反常识的(de)，因为很多人都觉得语言模型取代(dai)了文科，但实际上(shang)首先是码农没了，不是文科生没了。而(er)且语言模型持(chi)续提升，也(ye)需要高(gao)质量的(de)文字作为语料。 大家为什么觉得DeepSeek写文字写得特别好，因为它(ta)的(de)文学语料特别强，据说是找北大文科生打(da)的(de)标签。

投中网：只需要审美和(he)价值观的(de)把关人。

朱啸虎：对，这才(cai)是人类最后的(de)堡垒。

投中网：像你说的(de)程序员的(de)问(wen)题，其实很多程序员做的(de)也(ye)不光是一个编程的(de)事(shi)，特别是在大厂里面，也(ye)涉及到很多复杂需求(qiu)的(de)理(li)解和(he)对接(jie)。

朱啸虎：你说的(de)那个是产品(pin)经理(li)，产品(pin)经理(li)还是需要的(de)，这也(ye)是偏文科，要理(li)解人的(de)需求(qiu)，把它(ta)用精确的(de)语言描述给AI。这可能短(duan)期(qi)内(nei)还不能取代(dai)，反正大家也(ye)看到有(you)些企业在做，自动帮你生成各种各样的(de)描述，但人可能得再修改一下。AI确实很利害，潜力很大，以后可能都是需要很资深的(de)人员，把AI生成的(de)东西(xi)把关一下。

投中网：还是那个问(wen)题，剩下那些人去(qu)干(gan)什么？

朱啸虎：不知道，确实不知道，所以大家 感觉蓝领工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有(you)保证的(de)，因为具身智能说实话还差得有(you)点远。我举个例子，大家看过(guo)有(you)个机器(qi)人可以帮人做按摩，我根本不敢体验，万一他力气(qi)没控制好，使大劲了，那我完蛋了。我还是宁(ning)愿用人来按摩。这反而(er)是人的(de)机会。

投中网：包(bao)括说大家用所谓的(de)Agent帮大家去(qu)做一些事(shi)情，但有(you)人会觉得很多事(shi)情不想让(rang)AI帮我做。

朱啸虎：对了，比如说购物，这个过(guo)程是一种体验，这就是很多理(li)科男(nan)不能理(li)解的(de)东西(xi)。

投中网：但是你作为理(li)工男(nan)是能理(li)解的(de)？

朱啸虎：对，所以大家的(de)看法一直是反过(guo)来的(de)，大家一直从(cong)用户体验、从(cong)用户需求(qiu)角度来入手看需要什么样的(de)技术。很多创业(ye)者或者很多其他的(de)投资人想的(de)是，我这个技术很炫，它(ta)能用在哪里？通俗来讲，就是拿着榔头找钉子。

“靠改变惯性获取成功，概率太低了”

投中网：最近有(you)投资人反思自己早(zao)年为什么没投宇树，其中的(de)一部分原因是觉得王兴兴背景屌丝，表达能力也(ye)很一般，不符(fu)合精英画像。你有(you)过(guo)这种因为坚持(chi)某种人才(cai)画像而(er)错失的(de)投资案例吗？

朱啸虎：这倒没有(you)，大家过(guo)去(qu)所有(you)的(de)成功项目(mu)基(ji)本都是屌丝，在大家投的(de)时候都是nobody。以前成功的(de)移动互联网创业(ye)者几乎都是这样的(de)。 20多年前，我刚刚入行的(de)时候，一个VC老前辈和(he)我说，他最不喜(xi)欢的(de)就是投成功创业(ye)者的(de)第二(er)次创业(ye)。当(dang)一个人觉得自己很利害，成功是必然的(de)，在这时候反而(er)会犯很多错误，所以成功创业(ye)者的(de)第二(er)次创业(ye)反而(er)很难(nan)成功。

投中网：你当(dang)时见过(guo)王兴兴吗？

朱啸虎：大家一般都不太看硬(ying)件。

投中网：过(guo)去(qu)经常谈(tan)的(de)错失的(de)案例是张一鸣，错过(guo)之后，你会反过(guo)来检视自己的(de)偏见吗？

朱啸虎：很难(nan)的(de)，说实话就要和(he)自己和(he)解，不要去(qu)改变自己的(de)习惯动作。靠改变惯性获取成功的(de)概率太低了，还是聚焦在自己擅长的(de)安全的(de)赛道上(shang)，不要想着赢家通吃。所以大家从(cong)来也(ye)不愿意追逐市场(chang)热点，某些赛道很火，让(rang)别人去(qu)赚，这钱大家不赚。就聚焦在大家熟悉的(de)赛道上(shang)，这个赛道已经很大了，大家已经很满(man)意了。

投中网：那你是不是从(cong)不精神内(nei)耗？

朱啸虎：你想明白这些就行了，不要对自己要求(qiu)太高(gao) 。赚自己熟悉的(de)擅长的(de)赛道上(shang)的(de)钱，大家已经忙不过(guo)来了。

投中网：你怎么感知企业(ye)家特质和(he)精神的(de)变化？梁文锋和(he)王兴兴们代(dai)表的(de)是一种新的(de)企业(ye)家精神吗？

朱啸虎：新一代(dai)的(de)创业(ye)者确实不一样，因为以前中国确实基(ji)础比较落后，创业(ye)者自身的(de)条件没有(you)那么好，今天很多创业(ye)者不再为基(ji)本生活(huo)担忧了，就有(you)能力去(qu)追求(qiu)一些更远大的(de)目(mu)标。比如梁文锋直接(jie)追求(qiu)AGI，不考虑商业(ye)化，不考虑任何世俗的(de)东西(xi)。以前这样的(de)创业(ye)者在中国不是没有(you)，只是大多数(shu)人没有(you)这个条件。

投中网：那这些企业(ye)家的(de)价值观不就和(he)你的(de)投资标准有(you)些差异？

朱啸虎：所以梁文锋也(ye)不要钱，这就非(fei)常典型。

投中网：前段时间金沙江刚宣布达成一笔跟(gen)科勒的(de)S交易，是你们主导的(de)，S基(ji)金的(de)交易一直很难(nan)达成，你能具体讲讲这个交易是怎么达成的(de)吗？比如你是怎么平衡老LP和(he)新LP的(de)需求(qiu)的(de)？

朱啸虎：说实话确实S基(ji)金很难(nan)做，真成交的(de)很少，因为任何一笔交易都有(you)很多维度，同时优化很难(nan)做到。所以大家只有(you)一个维度，就是最大化LP的(de)利益，这是底线，剩下的(de)条件都可以谈(tan)。最大化LP的(de)利益，这样我跟(gen)老LP也(ye)很容易交代(dai)，他们很容易批准，同时新的(de)LP也(ye)会有(you)信心——你对老LP很敬重，最大化他们的(de)利益，以后也(ye)会最大化我的(de)利益。

投中网：新的(de)LP会这么去(qu)想吗？要最大化老LP利益，那他们暂时利益是受损(sun)的(de)。

朱啸虎：那也(ye)不一定，有(you)很多其他角度可以优化。虽(sui)然老的(de)LP利益放大了，但还有(you)其他角度可以优化，有(you)模型和(he)算法，可以再把这个价值找补回来，但你要同时几个角度都要优化，那就很难(nan)操作了。

投中网：这算是你们的(de)一个尝试吗？金沙江今后会推动更多这样的(de)案例吗？

朱啸虎：人民(min)币(bi)可能会多一点，因为人民(min)币(bi)的(de)延期(qi)比较难(nan)一些，美金(yuan)大家一直在持(chi)续往后面延。首先，美金(yuan)LP内(nei)部交易很活(huo)跃。第二(er)，他们也(ye)很了解，只要企业好，每年往后延，老LP都完全理(li)解，比如小(xiao)红(hong)书已经13年了。人民(min)币(bi)的(de)延期(qi)会比较难(nan)一点，所以S基(ji)金交易会多一点。

投中网：你对今年的(de)退出会比较乐观吗？

朱啸虎：现在至少证明港股是一个通畅的(de)市场(chang)化的(de)退出渠道，所以大家感觉退出的(de)可能性会比以前确定性高(gao)很多。

投中网：问(wen)一个关于你的(de)问(wen)题。你和(he)张予彤的(de)纷争，外界之前有(you)一种解读视角说这是一种代(dai)际冲(chong)突，张予彤作为一个相对年轻的(de)主管合伙人，还是想有(you)自己的(de)代(dai)表作，但是你已经功成名(ming)就，更多的(de)是那种守成的(de)思维，所以会在项目(mu)上(shang)会有(you)一定的(de)分歧。你怎么看这种评价？

朱啸虎：说实话分歧还是对商业(ye)模式的(de)判断，这完全不是守成或是保守的(de)问(wen)题。去(qu)年你可以这么说，但今年我觉得没人会这么说，已经被证伪了。去(qu)年基(ji)础模型多火，大家都要抢份额，今天已经没人敢投了，这说明大家的(de)判断是对的(de)。

有(you)些投资人就喜(xi)欢追逐市场(chang)热点，每个人分一点额度，大家还是喜(xi)欢更看基(ji)本面。过(guo)去(qu)20年，大家所有(you)赚钱的(de)项目(mu)都是投的(de)时候没人看好的(de)。小(xiao)红(hong)书前面分享过(guo)了，投滴滴的(de)时候也(ye)是一样的(de)，大家有(you)个兄弟基(ji)金，我说分你一半，对方(fang)不要。投饿了么的(de)时候，另外一个企业开董事(shi)会，我说大家投了饿了么，做外卖的(de)，对方(fang)哄堂大笑。大家投共享单车的(de)时候，一开始大家也(ye)都不相信，这东西(xi)怎么可能赚钱。投共享充电宝的(de)时候也(ye)是被人嘲笑的(de)。但是后来证明，至少从(cong)长远来看这些商业(ye)模式都成立。共享单车虽(sui)然后来出了很多事(shi)情，但今天全行业(ye)每天五六千万单，像今天这个天气(qi)最适(shi)合骑共享单车。共享充电宝，虽(sui)然美团今天可能占一半市场(chang)份额，但剩下三家企业也(ye)都很赚钱，都是规模化利润的(de)企业。

就像前面讲的(de)，大家画了两(liang)个维度， 一个是市场(chang)共识，一个是商业(ye)化的(de)潜力。大家最怕的(de)就是市场(chang)共识极度集(ji)中，商业(ye)化又(you)不清晰，大模型去(qu)年是最典型的(de)案例。大家从(cong)来没有(you)在这样的(de)案例上(shang)赚过(guo)钱。赚钱的(de)都是没有(you)市场(chang)共识，但是商业(ye)化又(you)很清晰的(de)。过(guo)去(qu)20年来，大家的(de)判断和(he)逻辑一脉相承。

投中网：所以它(ta)还是一个专业(ye)层面的(de)事(shi)情。

朱啸虎：对，这就完全是一个商业(ye)判断，而(er)且一年就能见分晓(xiao)。

投中网：到现在为止，你的(de)能力边界就是金沙江机构的(de)能力边界吗？

朱啸虎：我的(de)另外一个合伙人Richard在美国硅谷，大家的(de)逻辑和(he)风格都是一致的(de)，算数(shu)字。为什么今年我很激动，因为看到每月(yue)环比增长20%，所以今年大家投资速度会更快一点，比去(qu)年要忙很多。这完全是以数(shu)字驱动的(de)投资逻辑，而(er)且这种项目(mu)一般来说都不用烧(shao)钱，这种逻辑是能让(rang)我每天睡(shui)的(de)着觉，睡(shui)得很香的(de)。基(ji)本上(shang)都是这个月(yue)投入多少钱，下个月(yue)就能回本的(de)项目(mu)，还是很利害的(de)。

投中网：那你有(you)过(guo)睡(shui)不着觉的(de)阶段吗？

朱啸虎：当(dang)年O2O的(de)时候烧(shao)钱烧(shao)得太猛了，那是大家没想到的(de)。我投滴滴的(de)时候，程维和(he)我说每天2万单能盈利，也(ye)能算得出账，我觉得他说的(de)是有(you)些道理(li)的(de)。只是后来没想到补贴仗打(da)得这么利害，最高(gao)峰烧(shao)掉一两(liang)千万，也(ye)会担心它(ta)后面还有(you)没有(you)融资，那个时候确实睡(shui)不着觉。

但今天AI这波应(ying)用比较好的(de)一点是不用烧(shao)钱。十几、二(er)十人的(de)团队就能做到年化千万美金的(de)收入。中国和(he)美国都是一样的(de)，千万美金到3000万美金之间是一个平台期(qi)，可能靠十几二(er)十个人就能做到年化1000万美金收入。再往上(shang)走(zou)可能就需要建立销售队伍了，从(cong) PLG迁移到一部分的(de)SLG，怎么建立和(he)管理(li)销售队伍，这需要技能，大家在这里面可以帮CEO赋能。过(guo)了平台期(qi)，重新再加(jia)速增长，那都是很好的(de)企业(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