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汉服的朋友都知道，如今有一种叫“诃(he)（hē）子裙”的裙装很流行，里面穿抹胸长裙，外面披大(da)袖薄纱(sha)。从外观看，与传为唐周昉所作《簪花仕女图》中的形象(xiang)十分相似(si)，满足了人们对(dui)盛唐的想象(xiang)。但(dan)这种款式的裙装在古代服饰史研究者看来是不(bu)符合历史实际的，是唐代时期并不(bu)存在的款式。那么(me)，诃(he)子裙到底是什么(me)？
诃(he)子本是一味(wei)药材。较早将其与服饰关联的是一则(ze)野史逸闻，据(ju)宋祝穆《古今事文类聚》记载，杨贵(gui)妃为遮盖身上的伤痕而使用了“诃(he)子”（“以金为诃(he)子遮之(zhi)，后宫(gong)中皆效焉”）。该条目(mu)名为“金诃(he)子”而非“诃(he)子”，更非“诃(he)子裙”，可能是因为药材诃(he)子风干后，其金黄色果实类似(si)项(xiang)链，杨戴在胸口做(zuo)装饰，遮掩(yan)胸部伤口。后世(shi)在流传过(guo)程中又以讹传讹，衍(yan)生出内(nei)衣的含义(yi)。
“诃(he)子裙”是现代人在传统基础(chu)上的再设计。从五代墓葬壁画(hua)到辽代塑像，大家能看到很多女子穿着弧(hu)形的抹胸配长裙，外加一件对(dui)襟直领长衫的形象(xiang)。根据(ju)琥璟明的研究，因为古代没有钢托胸衣，胸部呈自然下垂状，所以女子倾向于把齐胸裙、高腰裙的裙头压在胸上，原先细窄的裙头就演(yan)变成宽阔而有造(zao)型(xing)的裙头。而现代的“诃(he)子裙”是将裙头继续扩(kuo)大(da)，裙头与裙身的接缝处下移到腰部，齐胸裙变成了抹胸裙。可以实现这样的转变是因为“诃(he)子裙”搭配的是钢托胸衣，是现代技术和审(shen)美的产物。
今天，大家看到的诸如大(da)朵牡丹、云鬓(bin)高髻、抹胸长裙、瑰丽妆容等“唐风”元素，实际是设计师用从历史文物中提取出的典型(xing)元素整合出来的形象(xiang)，并非真实的唐代服饰，却形成了今天人们对(dui)大(da)唐的印象(xiang)。这种印象(xiang)，反映的是人们对(dui)过(guo)去(qu)的集体(ti)记忆，而非真实的考古事实。
文并供图/张梦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