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tao)农建生前是亚利(li)桑那州立大学电(dian)子工程系教授，在分子电(dian)子学、光学成像和生物传感(gan)等众(zhong)多领域的纳米(mi)测量(liang)上取得了巨大成就。2020年3月(yue)，他(ta)被发现(xian)在校园里的一幢四层停(ting)车楼外坠(zhui)亡(wang)。

《南华早报》看到的警局报告显示，陶(tao)农建是自杀身(shen)亡(wang)，在停(ting)车大楼顶层的栏杆上发现(xian)了他(ta)的手(shou)印和脚印，表明他(ta)曾试(shi)图(tu)翻越栏杆。警方报告还称，陶(tao)农建去世前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但他(ta)身(shen)边(bian)的一些人对此感(gan)到难以置信。在他(ta)被发现(xian)坠(zhui)亡(wang)前的几(ji)个(ge)小时，陶(tao)农建还给他(ta)的团队(dui)成员发了一封电(dian)子邮件(jian)，先容新教职候选人，一切(qie)似乎都很正(zheng)常。

陶(tao)农建 美国亚利(li)桑那州立大学网站

“我简直不敢相信。”亚利(li)桑那州立大学生物设计研究员王少鹏在谈及他(ta)的博(bo)士(shi)后导师(shi)身(shen)亡(wang)一事时说(shuo)，他(ta)和其他(ta)人被告知56岁的陶(tao)农建患有心(xin)脏(zang)病，在健身(shen)房因(yin)疫情关闭后，他(ta)在车库大楼里锻炼时摔倒(dao)了。

美国心(xin)理学会正(zheng)义组织(zhi)（APA Justice）去年曾称，亚利(li)桑那州立大学一位著名(ming)华裔教授的自杀身(shen)亡(wang)，“据报是NIH发起调查或(huo)质询导致的”。《南华早报》指(zhi)出(chu)，该组织(zhi)并未透露这名(ming)华裔教授的姓名(ming)，但自2018年以来(lai)，NIH一直在对与中国有联系的科学家进(jin)行秘密调查和处罚。

2024年，美国西北大学范伯格医学院教授、神经科学家吴瑛被发现(xian)于家中自杀身(shen)亡(wang)。随后有报道(dao)称，她受到了NIH的调查，其实验室被关闭，科研资格被取消(xiao)，科研生涯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美国《科学》杂志2023年称，截至当(dang)年6月(yue)9日，NIH确认了250名(ming)科学家（其中大部分是亚裔）未能披露他(ta)们在受NIH资助的研究中与中国进(jin)行了合作，或(huo)违反了其他(ta)规定，有112名(ming)科学家因(yin)此失业。

《南华早报》称，2020年时，美国司法部的“中国行动(dong)计划”和NIH调查同时全面展开，数百名(ming)科学家受到审查，数十人丢掉(diao)了工作和事业，财务状况也陷入崩溃。王少鹏回忆道(dao)，“整个(ge)中国研究界都面临压力”。

陶(tao)农建的华裔身(shen)份以及他(ta)与中国大学的密切(qie)合作，让他(ta)很容易就成为NIH调查的潜在目标。公开记录显示，陶(tao)农建是亚利(li)桑那州立大学2018年以来(lai)仅有的2名(ming)华裔教授之一，另一位DNA纳米(mi)技术教授死于肺癌。《南华早报》发现(xian)，陶(tao)农建多年来(lai)从NIH处获得了超过1000万美金(yuan)的资助，同时还与中国大学合作密切(qie)。一位不愿透露姓名(ming)的前同事告诉(su)《南华早报》，陶(tao)农建与“中国人合作过很多次”，他(ta)还是南京大学的特聘(pin)教授。

亚利(li)桑那州立大学生物设计研究所所长乔舒亚·拉贝尔（Joshua LaBaer）则坚称，虽然当(dang)时中国教职员工“很紧张”，但据他(ta)所知，陶(tao)农建从未受到过调查。拉贝尔称，陶(tao)农建领导的研究中心(xin)隶属于生物设计研究所，如果联邦(bang)政府调查过陶(tao)农建，他(ta)的办(ban)公室应该会接到通知。

“针对华裔科学家的案件(jian)还会再次出(chu)现(xian)”

根据亚利(li)桑那州立大学发布的讣告，陶(tao)农建1963年出(chu)生于中国安徽，1984年通过华裔物理学家李政道(dao)发起的中美联合培养物理类研究生计划（CUSPEA）赴该校攻(gong)读物理学博(bo)士(shi)学位。

研究生期(qi)间，陶(tao)农建在研究DNA分子时取得了几(ji)项重要(yao)发现(xian)。他(ta)在纽约市(shi)立学院完(wan)成博(bo)士(shi)后研究后，回到亚利(li)桑那州立大学，从事纳米(mi)科学这一新兴领域的研究。之后陶(tao)农建于1992年加(jia)入佛罗里达国际大学，独立完(wan)成了一项具有里程碑(bei)意义的分子电(dian)子学实验，这项实验后来(lai)为他(ta)赢得了电(dian)分析化学领域的最高奖章。

2021年，陶(tao)农建回亚利(li)桑那州立大学担任电(dian)子工程系教授。一年后，他(ta)被南京大学特聘(pin)为教授。在南京大学，陶(tao)农建安装了一系列先进(jin)的、利(li)用光来(lai)检测表面细微化学变化的显微镜，其中包括一套“世界上首创的”系统。

美国《自然》杂志称，陶(tao)农建的教学风(feng)格与科研方法相似，他(ta)以身(shen)作则，长时间工作，深入思(si)考研究，并不断提出(chu)问题来(lai)挑战自己和学生。当(dang)设备出(chu)现(xian)故(gu)障时，他(ta)会与学生打趣道(dao)：“如果什么都没坏，我就觉得你什么都没做。”

陶(tao)农建去世后，他(ta)的一个(ge)项目转(zhuan)交给了王少鹏。他(ta)们团队(dui)在2024年的一篇(pian)论(lun)文中，感(gan)谢陶(tao)农建在研究早期(qi)的“领导力、远见(jian)卓识和资金筹集”。王少鹏仍不相信陶(tao)希是自杀身(shen)亡(wang)的，“我知道(dao)他(ta)的日常生活，他(ta)每天下午都锻炼身(shen)体。以他(ta)的性格，他(ta)不会那样做。我更相信那是一场意外”。

《南华早报》称，陶(tao)农建的死因(yin)可(ke)能永(yong)远不会有人知晓了，但同时，在科研环境日益(yi)受到美国国家安全担忧和联邦(bang)资金缩减的影(ying)响下，美国政府对华裔科学家的调查仍在继续。

上月(yue)底(di)，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知名(ming)华裔教授王晓峰的住宅遭到美国联邦(bang)调查局（FBI）突袭，其所有信息均被从该校网站上删除。观察人士(shi)称，王晓峰的遭遇令许多美国华裔科学家感(gan)到心(xin)惊胆战，川普政府的“中国行动(dong)计划”可(ke)能正(zheng)在迎来(lai)2.0版(ban)本。

“中国行动(dong)计划”于2018年11月(yue)启动(dong)，川普政府当(dang)时要(yao)求94个(ge)地区的司法部门每年至少提出(chu)一至两起针对中国的诉(su)讼(song)，以防止(zhi)所谓的“中国从美国窃取信息”。美情报机构亦以该计划为由(you)凭空捏造(zao)“中国学术间谍”，大兴冤案。

值得注意的是，该计划并未揭露任何一名(ming)所谓的“间谍”，但许多接受调查的研究人员却因(yin)此丢了工作，生活也被彻底(di)颠覆。2022年2月(yue)23日，拜登(deng)政府宣布终止(zhi)“中国行动(dong)计划”，但该行动(dong)导致的寒蝉(chan)效应犹在。

早在去年美国大选之际，遭受“中国行动(dong)计划”迫害的华裔科学家就担忧：无论(lun)美国新总统是谁，伤害仍会持续。

今年3月(yue)，美国尼克松·皮博(bo)迪律(lu)师(shi)事务所（Nixon Peabody）称，他(ta)们最近几(ji)周收到大量(liang)来(lai)自高校和教授的咨询，称他(ta)们与外国的交往(wang)遭到了执法部门的审查。尽管根据“中国行动(dong)计划”提起的案件(jian)的胜(sheng)诉(su)率远低(di)于美国司法部通常的胜(sheng)率，但一些美国议员已在呼吁重启该计划。

该律(lu)所发出(chu)警告称，无论(lun)这一计划是否正(zheng)式重启，学术界和科技企业都应该预料到，此类案件(jian)在未来(lai)数月(yue)乃至数年还会再次出(chu)现(xian)。

出(chu)于这样的担忧，越来(lai)越多的在美顶尖科学家选择回国任职，中国高校和科研机构涌现(xian)一股世界顶尖科学家的“加(jia)盟潮”，其中不仅有华裔学者，还不乏外国学术专家。《自然》杂志3月(yue)公布的调查结果显示，在超1600名(ming)受访科研人员中，75%正(zheng)考虑(lu)离开美国。

已回中国的华裔数学家丘成桐去年12月(yue)接受采访时表示，这些科学家除了离开美国别无选择，因(yin)为他(ta)们只有在支撑性的研究环境中才能展现(xian)出(chu)最佳工作状态，而这种(zhong)人才外流将削弱美国的科研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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