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D：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强调，要加(jia)紧实施更加(jia)积(ji)极有为的宏观政策，用好用足更加(jia)积(ji)极的财政政策和(he)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会议还(hai)强调，适时降(jiang)准降(jiang)息，保持流动(dong)性充裕，加(jia)力支撑实体经济。对于其中货币政策的表述，你有哪些评(ping)价？

沈建光：实施更加(jia)积(ji)极有为的宏观政策、更加(jia)积(ji)极的财政政策和(he)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是(shi)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的今年经济工作的总基调。此次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对于货币政策的表述，是(shi)对2024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内容的延续，强调“适时降(jiang)准降(jiang)息，保持流动(dong)性充裕，加(jia)力支撑实体经济”，这是(shi)由当前形势所决(jue)定的。

一方面，当前价格水平持续偏低。一季度名义GDP同比增速4.6%低于实际GDP（5.4%）。GDP平减指数连续8个季度负增长。截至2025年3月，CPI同比连续25个月低于1%，PPI当月同比连续30个月负增长，导致企业实际融资成本被动(dong)上升。另一方面，全球贸易摩擦持续发酵，可能会逐步对中国经济产生影响，二季度需(xu)要加(jia)大宏观调控政策的力度以提供支撑。

此次会议明确释放出保持流动(dong)性充裕、适时运用总量工具的信(xin)号(hao)。当前中国在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及市场调控工具上仍有空间，必要时通过调降(jiang)存款准备(bei)金率或政策利率，为银行体系释放更多长期资金，以降(jiang)低实体经济融资成本。同时配合(he)财政政策（如(ru)特别(bie)国债）和(he)平准基金来平稳市场，以扩大内需(xu)来支撑实体经济和(he)对冲外部风险(xian)。

需(xu)探(tan)索财政补贴与(yu)金融服务的协同机制

NBD：会议强调，创设新的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设立(li)新型(xing)政策性金融工具，支撑科(ke)技创新、扩大消费(fei)、稳定外贸等。对此，你有哪些解读？

沈建光：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通过与(yu)财政政策的协同配合(he)，强化对特定领域的金融支撑。主(zhu)要目的是(shi)通过调整货币政策，改善市场流动(dong)性，推动(dong)资金流向重点领域，以刺激经济增长和(he)提高竞争力。

在科(ke)技创新方面，利用好结构性货币政策、科(ke)技创新贷款、财政贴息、政策性融资担(dan)保等财政金融手(shou)段，支撑民营企业特别(bie)是(shi)平台企业通过技术创新、服务创新、模式创新、组织创新等方式，提升服务品质和(he)效(xiao)率。DeepSeek的成功再(zai)次验证(zheng)了中国民营企业的创造性和(he)韧性，改善民营企业的营商环境(jing)也是(shi)推动(dong)中国创新的关键(jian)。当前，民营企业在不少领域还(hai)是(shi)存在市场准入受限(xian)的问题，平台企业上市也比较困难。中国经济在创新模式、监管(guan)安排以及对民营企业的营商环境(jing)等方面有进一步改进的空间。

在扩大消费(fei)方面，消费(fei)品以旧换新目前主(zhu)要是(shi)利用超长期特别(bie)国债进行购买(mai)补贴，但设备(bei)更新除了购买(mai)补贴之外，还(hai)有对以旧换新贷款提供的贴息，人民银行还(hai)为此安排了5000亿元的科(ke)技创新和(he)技术改造再(zai)贷款支撑。当前各类机构在积(ji)极发展(zhan)消费(fei)信(xin)贷和(he)探(tan)索金融支撑消费(fei)品以旧换新的模式，但同时金融机构面临较高的息差收窄(zhai)和(he)风险(xian)防控压力。为了更好落实“大力提振消费(fei)”政策部署，更好地发挥消费(fei)金融，特别(bie)是(shi)消费(fei)信(xin)贷在提振消费(fei)上的作用，需(xu)要探(tan)索财政补贴与(yu)金融服务的协同机制。

在稳定外贸方面，目前外贸的结构性工具较少，可能主(zhu)要是(shi)引导银行加(jia)大对受外部影响较大的外贸中小(xiao)微(wei)企业的贷款支撑，提供短期流动(dong)性，帮助企业渡过难关。对于受影响的企业，转向国内市场是(shi)一个可行的选(xuan)择。在一些商品消费(fei)领域，中国的市场规模已经显著超过美国，如(ru)2024年中国汽车年销售量达到3100万(wan)辆，而美国只(zhi)有约(yue)1600万(wan)辆。为了帮助外贸企业快速开拓国内市场，京东已经宣(xuan)布推出2000亿元的出口转内销扶持计划。

提振消费(fei)的政策还(hai)有增量空间

NBD：会议指出，尽快清理消费(fei)领域限(xian)制性措施，设立(li)服务消费(fei)与(yu)养老(lao)再(zai)贷款。加(jia)大资金支撑力度，扩围提质实施“两新”政策，加(jia)力实施“两重”建设。对此，你有哪些见解和(he)建议？

沈建光：会议首次将“服务消费(fei)与(yu)养老(lao)再(zai)贷款”纳入政策工具箱，这既是(shi)对“超常规逆(ni)周(zhou)期调节”的深化，更是(shi)应对外部冲击的主(zhu)动(dong)布局。提振消费(fei)的政策，我认为还(hai)有增量空间。

一方面，服务消费(fei)潜力有待进一步激发。据估算，2023年中美两国服务消费(fei)占(zhan)GDP的比重相(xiang)差较大。中国服务消费(fei)占(zhan)GDP比重仅为17.9%，远低于美国的45.8%。从消费(fei)结构来看，这一差距(ju)同样明显，2024年中国服务消费(fei)占(zhan)整体消费(fei)的46.1%，而美国服务消费(fei)的占(zhan)比高达68.5%。相(xiang)较于商品消费(fei)，服务消费(fei)不易透(tou)支未来消费(fei)能力，也有利于吸纳更多就业岗位。进一步加(jia)力扩围“以旧换新”政策，可以考(kao)虑推广至服务业，发挥服务消费(fei)潜力。

另一方面，养老(lao)保障仍有改善空间。当前中国城乡居民在养老(lao)、医疗、保障性住房等方面的内部差距(ju)较大，这些公共服务上的差异也阻碍了消费(fei)增长（尤其是(shi)农村(cun)消费(fei)）。以养老(lao)金为例，2023年，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的平均月养老(lao)金大约(yue)为6000元左右，城市企业退休职工大约(yue)为3000元左右，而农村(cun)居民仅为220元左右，这也导致中国居民储蓄率偏高。若加(jia)快推进户籍制度改革，以此带动(dong)缩小(xiao)农村(cun)居民与(yu)城镇职工、公务人员在医疗、教育(yu)、养老(lao)、住房等公共服务的差距(ju)，农村(cun)居民的消费(fei)潜力将会进一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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