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宗俊
《大家俩》这(zhe)部影片是一位叫“暖暖”的博友推荐的。初见这(zhe)影片名字还以(yi)为是爱情片,看了才知道讲的是一个北漂女孩孤身一人(ren)在北京与一位孤老婆婆房东的故事。我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租(zu)房的经(jing)历。
2001年夏天,我即将(jiang)大学毕业,找(zhao)了份记者的工作。为了工作便利,在分社附近租(zu)了一间房子。房子在一条大道旁偏僻(pi)的小路上,穿过两(liang)幢房屋之间的缝隙,从窄窄的甬(dong)道进去便是,距单位不远,交(jiao)通也方便。这(zhe)是一幢新建的两(liang)层(ceng)小楼(lou)房,门前有个不规则的小院子,一棵老梧桐树几乎遮满了整个院子。可是,屋子两(liang)房一厅,我一个人(ren)住显然太豪侈了。在我的极力推荐下,搬(ban)来了两(liang)个已经(jing)工作的同学同住。
房东是一对(dui)老人(ren),大家习惯喊他(ta)们“爹爹”“婆婆”。大家住在一楼(lou),他(ta)们住在二楼(lou)。爹爹婆婆大概七十多岁,身体都还硬朗。知道大家是刚(gang)毕业的大学生,而且在这(zhe)附近工作,也都很喜欢。大家也了解到,家(jia)里就剩下他(ta)们两(liang)位老人(ren)了,儿女们都在外地工作生活,一年难得回来几次。
大家的到来,打破(po)了小楼(lou)的寂静。
小楼(lou)从此弥漫着欢声笑语,大家常(chang)常(chang)会为谁(shui)该做饭谁(shui)该洗碗而争持,有时周末(mo)大家也会邀请几位女孩子为大家下厨表现一番,不过大多数情况还是由大家来表现,她们负责(ze)点评。
爹爹也耐不住寂寞(mo),常(chang)常(chang)会跑下楼(lou)找(zhao)大家聊天,他(ta)喜欢讲他(ta)的经(jing)历,大家听着像传奇。
爹爹是个热心肠,把家(jia)里的旧床、书桌、椅子都拿给大家用,还问大家:你们看还缺什么,楼(lou)上杂物房还有很多东西可以(yi)拿着用。婆婆心细,天气热发现风扇不够用,让爹爹买了个新的鸿(hong)运扇给我。
每当月朗星(xing)稀的夏夜,大家喜欢坐在院子里的席子上乘凉。爹爹总是搬(ban)个小凳,一边抽着烟,一边扇着大蒲扇,讲述着他(ta)的儿孙(sun)。听爹爹说,他(ta)也曾有过一个女儿,她十六(liu)岁那年,遇到了一场(chang)车祸,就倒在大家经(jing)常(chang)上班走过的那个路口……
周五的下午(wu),是我独(du)享(xiang)的时光。因为报社经(jing)常(chang)要各处采访,到周五就交(jiao)稿,所以(yi)下午(wu)就能提前回来,那时同学还没下班。那段日子,我喜欢一个人(ren)坐在院里的梧桐树下,感受着夏日缕缕清风。有时我会沏一杯茶,拿着朱自清的散文集,去游历那月光下的人(ren)生……有时我也会倒坐椅子,头靠着梧桐树发呆,想着老家(jia)院子里那三棵大梧桐树,父亲在其中两(liang)棵相近的梧桐树间用绳子系连起来,为大家几个孩子做了一个长长的秋千,姐姐的欢笑声,仿(fang)佛在我耳畔(pan)回荡……
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就像那年秋天。在一个秋风萧萧的下午(wu),大家静静地离开了这(zhe)栋(dong)小楼(lou),两(liang)位老人(ren)目送三轮车载着行李和大家驶出那个曾让他(ta)伤心的路口,我强忍着没有回头。
多少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老人(ren)的消息(xi)。
深夜躺在床上看这(zhe)部影片,看着看着,想到现在的我,不知换过多少次房,却再也找(zhao)不回当年的温(wen)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