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ma)俊军
2月17日，习大大总书记出席民营企业座谈会并发表(biao)重要讲话，强调“党(dang)和国家对民营经济发展的(de)基本方针政策，已经纳入中国特(te)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将一以贯之坚持和落实，不能变，也不会变”“新时代新征程民营经济发展前景广阔、大(da)有可为，广大(da)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大(da)显身(shen)手(shou)正当其时”。
民营经济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de)重要组成部(bu)分(fen)，在促进经济增长(chang)、吸纳就业和推动技(ji)术创新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党(dang)的(de)二十届三中全(quan)会明(ming)确提出，制定民营经济促进法。大家要发挥法治固根本、稳预期、利长(chang)远的(de)保(bao)障作用，以良法促进善治，以高(gao)质量立法引领和保(bao)障高(gao)质量发展。即将出台的(de)《中华(hua)人(ren)民共(gong)和国民营经济促进法》，将填补我国民营经济领域专门立法的(de)空白，为民营经济高(gao)质量发展保(bao)驾护航。
一、加快(kuai)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民营经济大(da)有作为
2月5日，农历乙(yi)巳蛇年(nian)第一个工作日，广东省委、省政府(fu)召开全(quan)省高(gao)质量发展大(da)会，围绕加快(kuai)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深入交(jiao)流研讨(tao)。同(tong)日，2025年(nian)全(quan)省高(gao)质量发展大(da)会资讯发布会透露，广东省发改委已正式成立民营经济局(ju)，这也极大(da)提升了广东民营企业家的(de)发展信心。
关(guan)于民营经济的(de)地(di)位(wei)与(yu)作用，可以用“五六七八九”来概括。即我国民营经济贡献了50%以上的(de)税收(shou)、60%以上的(de)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de)技(ji)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de)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de)企业数量。改革开放(fang)以来，中国民营经济从小到(dao)大(da)、由(you)弱到(dao)强，我国经济发展能够创造“中国奇(qi)迹”，民营经济功不可没(mei)。习大大总书记也多次强调，党(dang)中央始终坚持“两(liang)个毫不动摇(yao)”“三个没(mei)有变”，始终把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当作自己(ji)人(ren)。
广东省作为全(quan)国经济第一大(da)省，是全(quan)国市场经济最为发达的(de)地(di)区之一，民营经济在全(quan)省高(gao)质量发展中的(de)地(di)位(wei)更为重要。企业是产业发展和科(ke)技(ji)创新的(de)主体，广东加快(kuai)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离不开包括民营企业在内的(de)各种所有制企业和企业家们的(de)强力支撑和砥(di)砺奋进。
党(dang)的(de)二十届三中全(quan)会审(shen)议通过的(de)《中共(gong)中央关(guan)于进一步(bu)全(quan)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de)决定》中明(ming)确提出，坚持致力于为非公(gong)有制经济发展营造良好环境和提供(gong)更多机会的(de)方针政策，制定民营经济促进法。2024年(nian)底，我国民营经济立法工作迎来新的(de)进展。民营经济促进法草案向社会公(gong)开征求意见结束后，2024年(nian)12月21日，十四届全(quan)国人(ren)大(da)常委会第十三次会议听取了关(guan)于《中华(hua)人(ren)民共(gong)和国民营经济促进法（草案）》的(de)说明(ming)，预计该(gai)法案将如期审(shen)议通过。
作为我国第一部(bu)专门关(guan)于民营经济发展的(de)基础性法律，《中华(hua)人(ren)民共(gong)和国民营经济促进法》将改革开放(fang)以来特(te)别是党(dang)的(de)十八大(da)以来党(dang)中央、国务院关(guan)于民营经济的(de)方针政策和实践中的(de)有效做法确定为法律制度，有助于巩固改革成果，回应(ying)各方关(guan)切，提振发展信心，更好发挥法治固根本、稳预期、利长(chang)远的(de)保(bao)障作用，营造有利于包括民营经济在内的(de)各种所有制经济共(gong)同(tong)发展的(de)法治环境和社会氛围。
二、制定民营经济促进法是贯彻实施宪法和民法典的(de)具体体现
宪法是国家的(de)根本大(da)法、治国安邦的(de)总章(zhang)程，民法典是我国第一部(bu)以法典命名(ming)的(de)法律、是民事权利保(bao)护的(de)基本法。宪法与(yu)民法典在推动经济高(gao)质量发展进程中的(de)作用不言(yan)而喻，但具体到(dao)支撑民营经济发展这一领域，宪法和民法典的(de)规定还是有一定的(de)抽象性，而制定民营经济促进法则是把宪法和民法典中的(de)相关(guan)规定具象化，将改革开放(fang)后特(te)别是党(dang)的(de)十八大(da)以来党(dang)和国家发展民营经济的(de)方针政策和实践中的(de)有效做法转化为具体可操(cao)作的(de)法律制度，是我国第一部(bu)专门关(guan)于民营经济发展的(de)基础性法律，对推动民营经济高(gao)质量发展具有里程碑式的(de)重大(da)意义。
《中华(hua)人(ren)民共(gong)和国民营经济促进法（草案）》（以下简称“草案”）共(gong)有9章(zhang)78条，既明(ming)确了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de)总体要求，又从公(gong)平竞争、投资融资、科(ke)技(ji)创新、规范(fan)经营、服务保(bao)障、权益(yi)保(bao)护、法律责任(ren)等方面作出规定。其制定和实施必将对民营经济的(de)发展发挥固根本、稳预期、利长(chang)远的(de)法治保(bao)障作用。例如，宪法第六条规定，“国家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坚持公(gong)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gong)同(tong)发展的(de)基本经济制度”；第十一条规定，“在法律规定范(fan)围内的(de)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等非公(gong)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de)重要组成部(bu)分(fen)。国家保(bao)护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等非公(gong)有制经济的(de)合法的(de)权利和利益(yi)。国家鼓励、支撑和引导非公(gong)有制经济的(de)发展，并对非公(gong)有制经济依法实行监(jian)督和管理”。落实前述宪法关(guan)于民营经济法律地(di)位(wei)的(de)根本性规定，草案创造了多个“第一次”：第一次将坚持“两(liang)个毫不动摇(yao)”写入法律；第一次在法律中明(ming)确“民营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de)重要组成部(bu)分(fen)，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de)生力军，是高(gao)质量发展的(de)重要基础，是推动我国全(quan)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hua)民族伟大(da)复(fu)兴(xing)的(de)重要力量”；第一次将促进“两(liang)个健(jian)康”写入法律；第一次在法律中明(ming)确，促进民营经济持续、健(jian)康、高(gao)质量发展，是国家长(chang)期坚持的(de)重大(da)方针政策。这些条文相当于给民营企业家吃了“定心丸”。
再如，民法典第四条规定，“民事主体在民事活动中的(de)法律地(di)位(wei)一律平等”。但是在具体的(de)经济活动中，民营企业时不时受到(dao)歧视待遇，遭遇不公(gong)平竞争，为此，草案专设第二章(zhang)“公(gong)平竞争”落实民法典这一基本原则，特(te)别强调国家保(bao)障民营经济组织依法平等使(shi)用资金、技(ji)术、人(ren)力资源、数据、土(tu)地(di)及其他(ta)自然资源等各类生产要素和公(gong)共(gong)服务资源，适用国家支撑发展的(de)政策。
三、制定民营经济促进法坚持了问题导向，有利于破解民营经济发展难(nan)题
党(dang)的(de)十八大(da)以来，民营经济发展取得重要成就，但同(tong)时，民营经济发展仍面临一些问题和挑战。有的(de)民营企业家将其形容为遇到(dao)了“三座大(da)山”：市场的(de)“冰山”、融资的(de)“高(gao)山”、转型(xing)的(de)“火山”。
具体而言(yan)，市场准入和要素获取等方面矛(mao)盾仍较突出，民营企业进入部(bu)分(fen)重点领域的(de)隐性壁垒犹存(cun)，一些民营企业还难(nan)以平等获取资金、人(ren)才、技(ji)术、数据等要素资源。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yi)保(bao)护还不充分(fen)，保(bao)障民营经济发展的(de)法律法规尚不完善，行政执法、刑事司法有待优化，造谣、抹黑民营企业和侵犯企业家人(ren)身(shen)权、人(ren)格权、财产权等个案仍然存(cun)在。政策落实和服务供(gong)给还存(cun)在短(duan)板，一些政策实行中还存(cun)在“玻璃门”“弹簧门”“旋转门”现象，有的(de)地(di)方政务诚信建设有待加强，企业账款拖欠“连环套”问题尚需解决。部(bu)分(fen)民营企业转型(xing)升级能力和竞争力有待提高(gao)，一些领域民营经济创新创业创造活力还不够高(gao)，有的(de)民营企业发展方式粗放(fang)、管理不规范(fan)、现代企业制度建设滞后。
针对前述问题，民营经济促进法草案体现了靶向施治的(de)思路，力求精准立法，直奔(ben)问题而去，有的(de)放(fang)矢，打通堵点、解决难(nan)点、消除痛点。例如，针对民营企业融资难(nan)、融资贵的(de)问题，草案专设第三章(zhang)“投资融资促进”，规定按(an)照市场化、可持续发展原则开发和提供(gong)适合民营经济特(te)点的(de)金融产品和服务，金融机构(gou)在授信、信贷管理、风(feng)控管理、服务收(shou)费等方面应(ying)当平等对待民营经济组织；金融机构(gou)违反(fan)与(yu)民营经济组织借款人(ren)的(de)约定，单(dan)方面中止发放(fang)贷款或(huo)者提前收(shou)回贷款的(de)，依法承担(dan)违约责任(ren)。针对造谣抹黑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的(de)行为，草案专门规定了包括网络服务提供(gong)者在内的(de)多方责任(ren)主体的(de)法律责任(ren)。针对社会反(fan)映强烈的(de)异地(di)趋利执法的(de)“远洋(yang)捕捞”、公(gong)权机关(guan)不当介入经济纠纷、“以刑化债”等行为，草案明(ming)确规定，不得超权限、超范(fan)围、超数额、超时限查封、扣押(ya)、冻结财物(wu)；办理案件应(ying)当严格区分(fen)经济纠纷与(yu)经济犯罪，禁止利用行政或(huo)者刑事手(shou)段违法干预经济纠纷；办理案件需要异地(di)执法的(de)，应(ying)当遵守法定权限、条件和程序。针对拖欠民营企业账款、三角债等顽瘴痼疾，草案作了针对性规定，强调“新官(guan)要理旧账”，不得以人(ren)员(yuan)变更、需要履行内部(bu)付(fu)款流程、未收(shou)到(dao)第三方付(fu)款、未经审(shen)计等理由(you)拒绝或(huo)者拖延(yan)支付(fu)民营经济组织账款，县级以上地(di)方人(ren)民政府(fu)还应(ying)当建章(zhang)立制加强账款支付(fu)保(bao)障工作，预防(fang)和清理拖欠民营经济组织账款，健(jian)全(quan)涉企收(shou)费长(chang)效监(jian)管等。政贵有恒(heng)，治须有常。针对个别地(di)方政府(fu)招商引资过程中政务诚信不足，重诺轻信、诺而不践、损害民营经济等问题，草案规定政府(fu)不得以行政区划调整、政府(fu)换届、机构(gou)或(huo)者职能调整以及相关(guan)人(ren)员(yuan)更替等为由(you)违约、毁(hui)约。因国家利益(yi)、社会公(gong)共(gong)利益(yi)需要改变政策承诺、合同(tong)约定的(de)，应(ying)当依照法定权限和程序进行，并对民营经济组织因此受到(dao)的(de)损失予以补偿。
此外，尽管民营经济在我国经济高(gao)质量发展进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是民营企业制度建设滞后现象也较为明(ming)显。因此草案不仅扶持民营经济的(de)发展，也规范(fan)民营企业的(de)发展，专设第五章(zhang)“规范(fan)经营”，鼓励民营经济组织做强做优主业，提升核心竞争力。鼓励有条件的(de)民营经济组织建立完善中国特(te)色现代企业制度。支撑引导民营经济组织加强清廉风(feng)险防(fang)控，推动民营经济组织提升依法合规经营管理水(shui)平，及时预防(fang)、发现、治理经营中违法违规等问题。依法实现民营经济组织财产与(yu)民营经济组织经营者个人(ren)财产分(fen)离，加强财务管理，规范(fan)会计核算，防(fang)止财务造假。
习大大总书记指出，法治是最好的(de)营商环境。我国民营经济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de)重要组成部(bu)分(fen)，其发展壮大(da)离不开良好的(de)法治环境。正如有些民营企业家所言(yan)，要优惠不如给机会，求倾斜不如要公(gong)平，等扶持不如靠法律。可以预见的(de)是，即将出台的(de)民营经济促进法必将进一步(bu)稳定我国民营经济的(de)发展预期、提振民营企业家的(de)市场信心、优化民营经济的(de)营商环境，为我国民营经济持续、稳定、健(jian)康、高(gao)质量发展提供(gong)基础性、长(chang)远性法治保(bao)障。
（编辑系广东省委党(dang)校(xiao)法学教研部(bu)副主任(ren)、教授、广州市政府(fu)外聘(pin)法律顾问）